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是谁在拨弄命运的弦 作者:慕名里 文案 张爱玲曾在《半生缘》里说过: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是的,决定和改变命运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有情如何?无情怎样?抵不过“命运大神”轻轻地一拨弄......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艺君,陶剑 ┃ 配角:苏子明,龙宜浩,黎曼 ┃ 其它:因为爱着你,我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 ☆、引子      5月10日,母亲节。   Z城西山公墓园内,一位个子高挑,头发微卷的男子手捧金菊,步履坚定地走到一合葬墓碑前,躬身将花儿放在墓碑正中,随即跪下用搭在手上的外衣擦拭着碑上的照片,只听他口中轻言:“爸,妈,今天是母亲节,儿子来看看您们,您俩都还好吧!”   借着初夏正午的阳光,男子帅气的容颜显现出来: 国字型脸上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乌黑的头发微微卷起,高挺的鼻子如衣钩般俊逸,厚薄均匀的嘴唇形状无比优美,眉毛如剑般浓且长,一双大而亮的眼睛流露出温情与善良。   “爸,妈,艺君马上就毕业了,我们准备在国庆节举行婚礼......爸妈,您们还记得艺君吧!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嘿嘿!她越来越漂亮了呢!而且心地又特别地善良......爸妈,儿子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您二老就放心吧,我已经购买了新房,128平米,三室两厅的,现在正在装修,我的图书生意也已经走上正轨,第二分店马上就开业了......”   约半小时后,男子走下公墓,来到“清雅”水库桥上他的“福田”牌皮卡车前,正预驾车离去,突然听见有人呼“救命,救命啊!”   男子将外衣丢进驾驶室内,来不及关上车门,急忙跑到水库边去看。只见在离他不远处的河堤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发了疯似的边跳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而在水中十几米处,俩个落水的女孩正慌乱地拍打着、挣扎着 ,一会儿落进去,一会儿又冒泡似的漂上来,反复几下,竟看不见了。   “糟了,沉下去了......”男子急忙跑下去,边跑边脱着身上的短衫,待与那喊救命的女孩相遇时,赶忙将裤兜里的电话递给她,不忘嘱咐说:“快报警!打110......”随即扯下长裤跳进水中,奋力朝两个女孩落水的地方游去,突然他扎猛子进入水中......   不一会儿,他便拽住了其中一位女孩,使劲将她推上岸来,岸上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孩赶紧过来帮忙,还好被救女孩吐了几口水后,恢复了意识。男子吸了一口气,大声问女孩:”你报警了没有?“女孩点了点头,男子又说:”赶紧再联系一下,另外一个看不见了,我再下去找找。”   二十分钟后,警察终于赶到,刚才哭喊着救命的女孩正抱着那个刚被救上来的女孩瑟瑟发抖,看到警察,颤抖的声音语无伦次地一边说一边指向水中......   一个小时后,落水的另一个女孩和救人的男子被五六个警察拖上岸来,可两人都早已没有了呼吸,令警察们感动的是那男子的手还死死拽住女孩的手!   联系亲人过程中,警察在男子的电话里没有找到诸如父母、兄弟姐妹的号码,只好拨通了最近才联系的一个标记为“NO1"的电话。   在男子的裤兜里警察还发现一个微型笔记本和一个精致的方形首饰盒。笔记本里面记录着许多来往账目,还写了无数同一个人的名字: 林艺君!   而在笔记本首页,一排漂亮的正楷字让大家看了无限动容:   “ 因为爱着你,我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送给大家一个比较正能量的爱情故事...... ☆、再相遇1   飞机从云层降落到z城机场的时候,陶剑感到了几分舒适的凉爽。z城不愧避暑圣地啊,三伏天太阳都这么温柔!想想几个小时前在深圳,虽然还是早上,却已汗流浃背了。   深圳热气逼人,但他繁华、新奇;z城四季如春,可拥挤、落后。在陶剑的感情线上,z城是父母的家,偶尔回来,是探望,是度假。而他,从上大学到现在八年了,一直漂泊在外无数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三年前因为姑姑的原因落脚在深圳。如今深圳,仿佛真要成为陶剑的家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电话刚一开机,就有电话来了。   “妈,怎么啦?”陶剑一边拖行李一边接老妈的电话。   “儿子,你下飞机了吧,我来接你了,在出口处2号停车场这边......”电话那边传来老妈高兴的声音。   “什么?妈,您不是生病了吗?还能开车来接我,您......”陶剑吃惊地问。   “今天好些了,你出来了没有?我没进停车场,就在外面,你走出来啊!”   “知道了。”陶剑挂掉电话,快步走出机场。   当看到老妈谢琴身穿一袭连衣白裙,头戴黄色遮阳帽,眼挂金边墨镜,笑意盈盈地站在她的香槟色“迈腾”车前时,陶剑无奈地摇摇头笑了起来。回想昨天老妈电话里有气无力、欲哭无泪的样子,原来都是骗他的。   “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陶剑笑着问。   “儿子,快上车......”   “我工作忙呢!您没病装什么病啊!”陶剑右手环过老妈的肩,故意生起气来。   “哪里装病了,昨天真是高血压犯了。好你个不孝子,大半年都不回来看我们,你是打算不要你的老爸老妈了吧?”谢琴给儿子轻轻一拳,大声嚷道。   “哎呦!......我亲爱的亲爱的老妈同志,我这不是给您二老腾空间好过二人世界吗?”陶剑嬉皮笑脸地上了老妈的车。   谢琴的“迈腾”轿车虽然买了三年多了,可一直保养仔细,几乎跟新的一样。陶剑看了看路马表,不到六万公里。于是问道:“老妈,您不太让我爸开这辆车吧?”   “他那技术,谁放心呀!不过他现在倒还有车开。”谢琴摇头说道。   “还开他那辆破‘面包’呢?”   “是你大伯的那辆‘吉普’。”   “怎么,大伯换车了?换什么车啊?那‘吉普’卖给我爸了?多少钱?”陶剑一连串问题。   “好了好了,儿子,一会你自己去问你爸爸。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你和黎曼到底怎么样了,真分还是假分啊?不是敷衍我吧!”谢琴一提到黎曼就来气。   其实她不是古董封建之人,也从未想太多干涉儿子的爱情婚姻,可那黎曼---娇滴滴不说,好吃懒做是她最大的特点,而且专挑那些鸡爪、猪蹄之类的啃。更要命的是不分场合地跟儿子撒娇......这样的女人做儿媳,特别是做自己的儿媳,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真分了,不信你问姑姑。”陶剑懒洋洋地回答。“老妈,您好歹也是成功人士、女强人,怎么这样封建。黎曼不是还小嘛,这年头有哪个女孩不娇不滴的?嘿嘿......再说了谁说一定要和她结婚了,我可还没玩够呢!”陶剑戳着鼻子一派玩世不恭的样子。   “臭小子,你是找媳妇还是找女儿啊!还没玩够?你都多大了?你是想让我死了都不安心吧!”谢琴生气地又给儿子一拳。   “妈,怎么又打呀!我还是不是您儿子,为个不相干的媳妇破坏咱娘俩的感情,值得吗?”陶剑又嬉皮笑脸地嚷嚷。   “不相干的媳妇?你个憨儿......”谢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老妈,骗我回来究竟何事?我可没请几天假。”陶剑收住笑问道。   “自然是有事。不过今天妈妈请客吃饭,你先陪陪我们啊!”   “请谁吃饭啊?咦,老妈,要不请吃酸汤鱼吧!我可馋死了。”一想到酸汤鱼,陶剑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几个老朋友......早就订好了,就去‘老地方’吃酸汤鱼。”谢琴加油提速想早些到家,她还要帮儿子打扮打扮呢!   “老地方酸汤鱼”是z城一家历史比较悠久的老牌饭店,几乎成了z城特色饮食业的标杆。这不仅因为她的酸汤味道纯正,更是因为她的菜肴极具本土风情!   陶剑每次回来,基本上都会到“老地方”来吃上一顿美美的酸汤饭,那种吃得饱的感觉相当过瘾。陶剑将母亲的“迈腾”车停好后,手挽着母亲与父亲一起来到三楼的“竹林”包房。   “妈,您都请谁吃饭呀!说好时间没?”陶剑一边翻着菜单一边问道。   “约好了六点,应该快来了,除了主菜酸汤鱼外,你点几个贵的大气点的,其它再加几个清淡的啊!”谢琴吩咐儿子。   “哟!爸,我妈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呀?究竟请何人,这么隆重。”陶剑笑问父亲陶仁强。   陶仁强一边抽烟一边笑答:“都是你妈的贵客,一会你就知道了......”   “哟!还挺神秘的......”陶剑对二老呲了呲牙。   待点好菜后,陶剑和父母拉家常等着客人。   六点刚过,谢琴的电话就响了:“肖梅,你们到了......哦!在三楼‘竹林’包房。”谢琴说着就走出去接人。   不一会儿,包房里进来了五个人,陶剑起身回头看时,不由得一怔: 来的确实都是父母的老朋友,也都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伯伯、叔叔和阿姨。   因为这几人都是父亲厂里的同事,而且都曾经同住在一个单元楼。只不过七年前陶剑的母亲买了商品房,才和他们分开了。   令陶剑一怔的不是伯伯、叔叔和阿姨们,而是最后进来的那位----齐肩的短发,清秀的面容,着一身浅蓝色长纱裙,脚穿白色高跟凉鞋......好一个干干净净、灵气逼人的女子!   “喊人啊,儿子,你不认识了......”谢琴一边拉凳子一边提醒着儿子。   “林伯伯、张阿姨,王叔叔、肖阿姨,您们好,快进来坐。” 陶剑赶紧起身打着招呼。   “哟!小剑,好几年没见,你可越来越帅了,像电影明星一样......” 肖阿姨拉着陶剑的手打量起来。   “是啊,长得跟谢琴一样漂亮!” 张阿姨也附和说道。   “反正比陶仁强顺眼多了,是不是?哈哈!” 王叔叔指着陶仁强开起了玩笑。   “你们别夸他,不争气的家伙,到处漂,一事无成。” 陶仁强接过话说道。   “老陶,小剑还年轻嘛,常言道成家立业,等他成了家,自然就好了......"肖阿姨用肯定的语气大声说道。   “是啊!是啊!谢琴老陶你们就等着享福吧!”张阿姨也笑着说。   “多谢金言,张姐,等老了我们一起享他们的福啊!”谢琴高兴地一语双关。   陶剑听着长辈们的话,感到微微有些脸红又莫名其妙,急忙帮他们拉椅子入座。    ☆、再相遇2   待众人坐好,谢琴指着与陶剑并排坐的女子问陶剑:“儿子,你不会连她都不认识了吧!”   陶剑侧脸看坐在身边的女子,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虽然房间里的空调很凉快,可他手心里竟全是汗水。   “君姐,好久不见!”陶剑吸了口气,慢慢调整起来。陶剑知道坐在他身旁的是他们子弟学校的“四大美女”之一的林艺君。   “是啊,好久不见,陶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艺君微微一笑看着陶剑。   陶剑竟有些陶醉起来,笑容怎么这么亲切、熟悉,仿佛昨天夜里才梦见似的,可他们分明已好久没见面了呀!   见陶剑没回话,林艺君又问了起来:“还在深圳吗?”   “下午才到的。是的,在深圳。君姐还是这么漂亮啊......”陶剑喏喏地说。   “艺君漂亮,小剑帅气,张姐,谢琴,他俩可真般配啊,哈哈!”   肖阿姨笑着走到陶剑和林艺君后面,两手分别搭在陶剑和林艺君肩上继续说:“用他们年轻人的说法‘颜值’相当高啊!这个媒若做成了,我可要个超级‘媒猪腿’啊,哈哈!”   陶剑一惊:怎么回事?肖阿姨给他和林艺君做媒?......这就是老妈骗他回来的主要原因吧!可林艺君不是应该已结婚了吗?她的男朋友----叫什么来着?哦!叫苏子明,他和她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爱情故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啊!   “谢琴,你家小剑应该比我们家艺君小吧!”林艺君的妈妈张成娟看到一表人才的陶剑,心里自然欢喜,可又感觉有些不安:这么个好男孩,会没有女朋友吗?   “他们俩应该都是属兔的。张姐,艺君好像是五月份的吧,小剑是11月16号的生日,没大几个月,都是同龄人。”谢琴估计已经调查过了,她继续说道:“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是老朋友,要能‘亲上加亲’,岂不是人间美事!”谢琴一直笑呵呵的,看来对林艺君相当相当的满意啊!   “艺君是5月7号的生日。”张成娟说。   “好是好,可你我说了不算,是不是,老陶?孩子们的事还得他们自己做主......”林艺君的爸爸林云南一边散烟一边对着陶仁强说道。   ”是啊,我们说好不算好,他们说好才叫好哩!“陶仁强也笑着说。   “老陶、老林,好姻缘应该都跑不了的!”肖阿姨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说道:”我们就等着喝喜酒吧!”   ......   服务员上菜。   老人们相互拉着家常......   林艺君话语不多,偶尔和老人们说几句,笑容浅浅的。陶剑平日里是属于那种嘴比较贫、挺幽默的男人,一般和他在一起的女性,基本都会被他那些张嘴就来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就是和长辈们说话,也常在礼数中搞些小幽默,博老人们开心。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竟有些木讷,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像特怕说错话似的。 父亲们要喝米酒,陶剑也陪他们喝了两小杯。米酒虽然度数不高,但陶剑不常喝白酒,所以有些晕。时不时侧头看看林艺君,身旁的美人儿冰清玉洁、浅笑盈盈......到后来陶剑居然连吃的菜是什么味道都没感觉了......   “儿子,给艺君夹点好吃的菜啊! 艺君,你要多吃点。”谢琴一边招呼妈妈们,一边安排陶剑说道。   “谢阿姨,不用客气!”林艺君连忙接过谢琴的话。   “君姐喜欢吃什么?我......”陶剑正预给林艺君夹点什么。林艺君急忙拉他的手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陶剑,都是老熟人了,别太客气了,搞得怪不好意思的啊!”   “是啊,大家都随意些,想吃什么自己来,别搞得跟初次见面似的,让孩子们难为情。”陶仁强轻轻拍了拍老婆谢琴的手,和蔼地看着陶剑林艺君说。   “就是就是,随意点......”肖阿姨也附和着说。   从饭店出来,已是九点半了。林艺君有事要去城南,正好陶剑要去城南的“金色年华”歌厅,他的高中同学龙宜浩和几个朋友正在那儿等他呢!   于是像所有小说里面安排的一样,陶剑坐上了林艺君的红色“小别克”轿车。   有点意外,在林艺君车里没有闻到像其她女孩子的车的那些香味。   陶剑随意打量了一下: 除了车后排座位上放着的几本书外,车内没有诸如小抱枕、小挂饰等等的装饰品,前排有瓶农夫山泉水和一盒心相印纸巾,车门车窗玻璃上贴的太阳膜很透明。虽然夜间光线不强,但仍然看到车内很清洁、干净。   林艺君发动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俩人在车内有几分钟的沉默。   陶剑斜看林艺君,侧脸的她看上去更加精致,睫毛密而长,长而直,秀气挺拔的鼻子玲珑剔透,润润的嘴唇厚薄适中。天哪!她好像比少年的时候更美了......   陶剑莫名地又心跳加快起来,无话找话问道:“君姐,车开得这么好,驾龄很高吧?”   林艺君看了陶剑一眼,笑笑回答: “有六七年了。”   “哦!还是个老师傅了呢!”陶剑说。林艺君不语。   过一会儿,只听林艺君扑哧笑了起来,笑声很轻,似乎还有些快乐:“你很意外吧?没想到肖阿姨他们会开这样的玩笑哈!”   “是有点想不到!不过还好,看到你......你们很高兴。”陶剑刚才在饭店的吃惊表情想必早被林艺君看出来了,要不然,她不会这样问的。   “你居然还单身哪?难怪谢阿姨着急哦!”林艺君又轻笑着说陶剑。   “你不也单身吗?还笑我......”陶剑也轻笑起来。今天晚上真的是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特别是长辈们那认真劲,真是想不笑都不可能。   听陶剑反问,林艺君渐渐收起了笑容,没有言语。   又过了几分钟,突然听到林艺君叹了口气说道:“我与你不同......”   陶剑看着林艺君,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儿有些迷蒙。她受过伤了吗?是那个比他和她都大好几岁的人伤了她么?他不是很爱她吗?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林艺君说: “你到了......”   待陶剑往外望时,果然已到“金色年华”门口,林艺君没有进停车场,只靠边停住了车。   陶剑没有马上下车,目光投向林艺君,轻声说:“君姐,一起去玩会儿......等下我送你回去。”   林艺君摇摇头微笑着说道:“算了,我还有事。再说都是些小朋友,我去也不合适哈!”   “谁小朋友啊!我们可都是剩男了,姐还取笑。”陶剑提高了嗓门。   “好帅的剩男哟......陶剑,我开玩笑呢!下次吧,今天我真的有事,下次我请你。”   “那说好了,下次请我哈!不过......电话号码总可以给我吧?”知道林艺君不会去的,陶剑只好一边下车一边问电话号码。   “下次再告诉你,再见!”林艺君摆摆手一脚油门走了。   “君姐再见......”林艺君已经走远了。   陶剑立在原地,目光沿着别克车离去的方向,竟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想平静一下咚咚跳的内心,却又不由得嗤笑起来:怎么了?没见过美女吗?何况还是一块长大的“发小”?也太没出息了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手机响了起来,一个不用接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掐断了陶剑的思维。 作者有话要说:  相关人物们都开始出场了,故事也开始发生了...... ☆、龙宜浩   KTV包房内,龙宜浩正搭着美女嗨着歌,还有几个男女在一旁嬉闹喝酒......陶剑的这个老同学,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老子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经营着一家很有名的电缆厂。   陶剑不记得怎会和龙宜浩成“死党”的了,好像是源于刚进高一时的一场打架,太久了,也想不起是谁帮了谁,反正俩人从此就“穿一条裤子”了。   后来陶剑到F城上大学,龙宜浩则在本市读了技术类院校。距离虽然远了,可俩人兄弟感情一点都不受影响,每个假期基本都泡在一起。一起玩篮球,一起到清水河边游泳,一起泡网吧酒吧,还一起赌博......   龙宜浩上院校四年,女朋友一大堆,但却没有一个相处时间超过三个月的。后来在实习的单位遇见爱跳舞的莫小玉,一见钟情狂追半年后突然宣布结婚,奢侈豪华的婚礼还曾轰动一时呢 !   那年陶剑刚大学毕业,又才在F城一家私人企业销售部谋得销售策划员的职位,所以龙宜浩的婚礼都没能及时参加,等春节回来补礼时,龙宜浩已经当上了爸爸,才知原来这二位是”奉子成婚“哟!   至今陶剑都还记得龙宜浩当时初当爸爸的样子,别人都是高高兴兴、激动万分,他龙宜浩却愁眉苦脸的好像遇到了很□□烦一样,手足无措,一切全由他老妈操办。   也可能是太年轻的缘故,龙宜浩和老婆莫小玉对这个小生命没有特别激烈的感情,倒是他们的父母,喜得孙子,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好景不长,结婚不到三年,龙宜浩和莫小玉却分道扬镳了。据说是因为龙宜浩太好玩,整天不归家,莫小玉一怒之下跑到国外,将一岁多的孩子丢给奶奶带,而且一去半年没有音讯。龙宜浩哪里容得了这样的事情?于是一纸离婚书结束了俩人短暂的婚姻生活。   离婚后的龙宜浩发誓再不要轻易去结什么鸟婚了,一个人逍遥自在多么嗨!   于是五年来不管他的父母如何逼他,给他介绍多少“良家妇女”,他都一个字:滚!   不过像龙宜浩这样长得帅气,又比较有钱的“富二代”,又怎么会缺女人?一路走来他又“残害”了不少姑娘,但是玩玩可以,凡是想要嫁给他的,全部淘汰出局。   听多看多了龙宜浩的各种花边新闻,陶剑反而觉得他的这位“发小”太寂寞了,这么多年来就没真正遇到一个推心置腹的爱人......就如他一样,外表看上去都拽拽的,坏坏的,乐呵呵的,其实内心却孤独得要死。   那种“我爱上了你,我从不后悔”的爱情感觉原来只是歌里唱的,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   “陶剑,你他妈的磨蹭什么,到现在才来?”看到陶剑进来,龙宜浩离开身边的女人过来拥抱陶剑。闻到陶剑有酒气又笑虐道:“你小子陪谁吃饭,还喝了酒,是美女吗?怎不带来我瞧瞧?”   陶剑昨天晚上订好机票后就给龙宜浩打了电话,俩人本来约好今晚一起吃饭、喝酒、K歌,却不想会和林艺君他们就餐,这才晚来。   看龙宜浩已有几分酒意,陶剑不便告诉他实情,只笑笑说道:“嗨!陪老妈的一伙朋友,老头老太,没什么意思......哪像你这里,花香酒香,真正的帅哥美女,享受死了!”陶剑还故意闭上眼睛做出很享受的样子。   “你小子知道就好!我还真给你带了个小美眉......”   龙宜浩说着把陶剑拽往沙发右边,推他挨着一个女孩坐下来:“陶剑,认识一下---秦希灵,我公司同事。”   龙宜浩介绍完,突然将嘴巴凑到陶剑耳朵浪浪的附了一句“纯得很,百分之百处女哦!”   陶剑斜眼瞪了瞪龙宜浩,想骂句“你他妈的老色鬼”,却不好意思当着人家姑娘面骂出来。有些尴尬的与秦希灵打了招呼:“你好!”   “你好!”秦希灵害羞的小声回应。   “小秦,这是我朋友陶剑,事业有成、大方帅气,你可要好好认识认识哦!”龙宜浩贼嘻嘻地对秦希灵说。   秦希灵抿嘴笑着,不说话。陶剑一把推开龙宜浩:“你醉了是不是?快陪你朋友去吧,哪那么多废话。”   龙宜浩复又搭着女友唱歌去了。陶剑瞅了瞅被龙宜浩搭着的女人:虽有几分姿色,可穿着暴露,浓妆艳抹,俗气之至,完全不符合龙宜浩的口味嘛!难道现在变了......   与那女人相反,身边的秦希灵则乖巧宁静,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有些羞怯但不失机灵。确实是一个纯情小女生哦!   陶剑坐了一会儿,他发现一个情况,这位纯真的小妹妹虽然坐在自己身旁,然眼睛却一直跟着龙宜浩转,而且含情脉脉,一副春光模样。   陶剑笑了,心里偷偷地为好友高兴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主呢!这等容貌,这等神情,如水清澈却有鱼,如花美丽且芳香......龙宜浩的”劫“应该到了,无论是爱情劫,生死劫,估计这回逃不掉了!   陶剑莫名地想到了林艺君,那张秀气的、温柔的、浅笑的脸,也是这般迷人。更甚的是,林艺君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美......   对这种美,男人的某些感觉特别明显。   有一种想要抱住她,亲吻她,将她揉进怀里,融进身体里的冲动,但绝不是只为了发泄,而是想要拥有......拥有一脸那样的浅笑,拥有一颗那样温柔的心,拥有一个那样美丽的爱人,然后彼此牵着手,从少年到白头......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呢?是幸福吗?   对!就是幸福的感觉!   一曲<<你最珍贵>>唱罢,龙宜浩提着酒杯朝陶剑走过来,吩咐他的兄弟们倒了三大杯红酒,然后指指酒,又指指陶剑,意思很明白:后来者请自罚三杯!   陶剑看了看酒又看了看龙宜浩,抿住嘴唇摇头。龙宜浩“嘿”的笑了一声,歪着嘴作一个干的姿势,意思是别想赖,赶紧喝!   对自己的这位发小,陶剑再清楚不过了,别的不说,单是喝酒这一项,那真是江湖豪杰,无论白的红的黄的都两字“豪饮”!   陶剑知道不喝过不了关,干脆“咕咚”“咕咚”“咕咚”三杯一起灌下肚里去了。一旁的秦希灵赶紧给他递水过来,陶剑连忙说“谢谢!”   龙宜浩“哈哈”大笑,连说够意思,还要秦希灵敬酒给陶剑。秦希灵本来喝的是果汁,经不住龙宜浩的“命令”,也只好和陶剑干了一杯,然后羞涩地躲到洗手间去了,众人大笑!   接下来龙宜浩又邀大伙一起喝酒、猜拳、唱歌......男男女女相互嬉闹,一直玩到零点才散了。   从歌厅出来,众人都搭车走了,最后只留下陶剑和龙宜浩站在路边。   “说吧!究竟干什么去了?”龙宜浩递来一支烟,正经地问陶剑。   “什么干什么去了?没听懂!”陶剑接过烟点上,故作疑惑状。   “这一晚上歌也没吼,喝酒也不爽快,时不时还走神偷笑,你当我醉了?”龙宜浩虽然玩得疯狂,但对好朋友的反常举动,却一直看在心里:“走,吃宵夜去,不告诉我今晚不许睡觉。”龙宜浩说着拦起了出租车。    ☆、白茉莉的故事   龙宜浩向来“霸道”,常常说一不二,他既然决定去吃夜市,肯定是要去的,可陶剑不想去,于是他上前一步,准备拦住龙宜浩。   “浩子,别去了,太晚了......”陶剑说。   “我饿了,要吃东西。”龙宜浩快步上了出租车,陶剑也只好跟进来。俩人于是又来到夜市街,龙宜浩狂点了许多吃的,并吩咐老板说是陶剑结账。   陶剑一边付钱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龙宜浩,这么多年了,这只浩子可真是一点没变啊!哪怕是做了父亲,还是这么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仿佛就从未长大似的。难怪老婆会跑,老爹会生气哟!   “不吃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啊!”龙宜浩斜眼问。   “浩子,刚才那女的什么来头,你对人家可不一般哟!”   “谁?严冬梅还是秦希灵?”   “你老是搂着的那位。你现在的口味变了不少啊! 老女人都泡上了......”   “瞎说什么呀,那是一寡妇......”   “什么?寡妇你都敢上哈!”陶剑讶然失笑。   “想什么呢?你他妈的听我说完行不?”龙宜浩抬头难得正经地对陶剑说:“我们公司和供电局的销售合同续签可用得着她呢......”   原来那叫严冬梅的女人是秦希灵的表姐,在市供电局上班,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职员,但她的亲哥哥在省局任副局长,而且专管供电系统工程,在物质材料预订、采购方面,是做得了主的。龙宜浩父亲的电缆线厂,主要就是和供电局打交道,所生产的产品也主要供给他们。   陶剑听了更是惊讶:“浩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搞这些活动了?你不是特讨厌阿玉奉承拉关系的吗?”   龙宜浩看了陶剑一眼,又埋头吃东西不说话。许久,他才冷冷道:“没办法,家里不是还有儿子要养嘛!”   “养儿子......谁信?这么多年你都是你老爸养着的,还养儿子,你那有钱的老爹,随便一根汗毛,足够你父子吃几辈子喽! ”   “......可我那老爹,如今只能在家休养呢,已经确诊为晚期癌症病人了......”   “什么?龙叔他得了癌症?什么时候的事?什么癌呀?怎么没到医院去治疗?”陶剑惊得站了起来。   “唉!人生无常呐!年前才确诊的,胃癌晚期......脾气犟得很,不肯做手术,也不愿住院化疗医治,还说那些会让他死得更快......算了陶剑,不想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还是说说你吧!”   “不去医院怎么行......”   陶剑担心地想再问点什么,但看龙宜浩一脸沉重,就欲言又止,慢慢地坐了下来。想着龙宜浩和蔼睿智的父亲,竟会得这样的绝症,陶剑心里不是滋味。   这位被他称为”龙叔叔“的男人,虽然贵为公司企业法人,多才多金,但是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要说他在外界的好名声了,就连在家里面对龙宜浩和陶剑他们这些小辈人,也是和颜睦色、淳淳教导,甚至还亲自下厨做早餐给他们吃......   陶剑正暗自摇头,突然听见龙宜浩问道:“你去相亲了?”   “......”陶剑点头又摇头。   “肯定是谢阿姨的主意吧!上次遇到我,一个劲的要我劝你分了黎曼,还说在Z城给你找到了好姑娘。”   “你知道?”陶剑有些意外。   “上次去深圳本想告诉你,忘了!”龙宜浩不久前去深圳办事,陶剑请他吃过饭。   “那你知道我老妈看上的是谁喽!”   “谁呀,我认识?”龙宜浩瞪大了眼睛。   “林艺君......”   “谁?”龙宜浩声音很大,惹来好多注目礼。   “林艺君,厂里那个......”陶剑轻声说道。   其实龙宜浩的父亲和陶剑的父亲原也是一个厂的,只不过龙宜浩的父亲是大学生,头脑灵活,很多年前就离开单位自己单干了。但龙宜浩却一直在厂子弟学校读完高中,对林艺君,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林-艺-君......”龙宜浩拖着声音蹙着眉头作思考状,还是不太相信地问:“比我们高一届的‘白茉莉’林艺君?”   “是啊!想不到吧......唉!浩子,你说我妈是不是疯了,那林艺君不是早有男朋友——应该已经结婚了的,我妈不是不知道啊!”陶剑自是很奇怪,所以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   龙宜浩自然是认识这个被他称为“白茉莉”的女子林艺君的。那可是他们学校的校花之一啊!   那些年在子弟学校里,初中、高中学生的数量虽不多,每个年级只一百多人,全校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人,但丝毫不影响男生们对校花的推选和评价。这样的事无论在什么年代的哪个学校估计都是男生们的最爱吧!   林艺君被评上四大校花是在她上高二的时候,那年陶剑和龙宜浩高一。小道消息已无法考证谁是第一个传出来的了,反正“四大美女”就这么出炉了,还都被编了号,林艺君排在第二号,有“白茉莉”尊称。其她一、二、四号分别是“红牡丹”、“黑玫瑰”和“粉红桃”。   陶剑还记得当年龙宜浩曾追求过初中部的“粉红桃”,不过传了N多字条却未曾收到一言回复。也不知道是“粉红桃”太小了不懂爱情,还是根本就不理会这些“渣男”......   想起少年往事,陶剑和龙宜浩相视一笑。许久,龙宜浩收住笑,正经地对陶剑说:“‘白茉莉’结不了婚,因为苏子明——死了!”   陶剑笑容僵在嘴边,眼睛愕然地瞪着龙宜浩:“死了?怎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龙宜浩喝着水不答话。   “喂!浩子,快告诉我,怎么回事?”陶剑着急地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听说苏子明是为了救几个落水的中学生,救起了一个,他和另外的一个死了,那年电视台有报道过这事。”   “好久的事了?”陶剑又问。   “嗯!如果‘白茉莉’开始相亲了,这事最起码有三年以上了吧!”龙宜浩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陶剑有些糊涂。   “听说‘白茉莉’曾为男朋友的死自杀过,被救活后发誓要给苏子明守节至少三年......陶剑,你老妈找谁不好,怎么就看上林艺君了?”龙宜浩又皱着眉头说。   “为什么这么说?”陶剑疑惑地问。   龙宜浩眼神飘来飘去,半晌突然取笑地说:”不为什么,只是好笑你小子找来找去找一窝边草,还是一情痴。嘿!有意思。”   “浩子,说什么呢!谁吃窝边草了?”陶剑急忙吼道。   “这窝边草不错啊,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还他妈的重情重义,你小子蛮有福气嘛,看来我们小秦同志没戏喽!”   “我看你小子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那位小美眉,人家一晚上眼睛可都不曾离开过你龙大公子呢,还他妈瞎往我这里推,没病吧你?”   “喂陶剑,你不要就拉倒,别拿我说事,那不是我的菜。好了不说了走啦......”龙宜浩吃完甩甩手就要走,陶剑只好跟上。   待龙宜浩跳上出租车走后,陶剑沿着街道往东走。夜市街离父母的家不远,也就一个公共汽车站的距离,陶剑决定走回去。   一路上陶剑的脑子里全是龙宜浩说的关于林艺君和苏子明的事......   深夜的Z城凉爽又宁静,颇具民族特色的路灯温柔地放射着微光,街道干净又飘着香气。陶剑抬眼看时,才发现道路两边高大的梧桐树旁,竟种着许多栀子花,如今正开得洁白又美丽......   Z城变了,在西部大开发的步伐中,她早已经褪去落后、脏乱的外衣。如今的Z城已是高楼林立、灯火通明,街道宽敞、花香树绿...... 陶剑忍不住偷偷摘了一朵栀子花送到鼻子上闻着,那香味清新悠远,闻起来让人心情特别的愉快和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过去的故事令人悲怜又痛心,这是一个半真实的故事,那个逝去的男子,是我写这个故事的初衷...... ☆、不一般的老妈      早晨还算温柔的太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陶剑帅气又轮廓分明的脸上,那朵白而香的栀子花被压扁了粘在他的脸颊。一阵凉风吹进敞开的窗户,把他吹醒了,翻了翻身,仍然闭着眼睛,还没有想要起床的意思。   他又想到了昨晚,想得最多的是林艺君......白净的面容、柔柔的声音、浅浅的笑意,怎么感觉如此熟悉,如此温暖呢!有一种想要亲她的感觉......陶剑突的就坐了起来,他被自己吓着了,想要亲她?嘿嘿!   27岁了,身边的女人从上大学一年级就没断过: 初次的同班同学王小颜,活泼伶俐,快人快语,虽然只好了一年,但印象深刻,偶尔想起来,会笑笑,会默默地祝福她。   然后是川妹子刘琳,爱吵爱闹爱吃醋却又麻辣粘人,大学三年分分合合,不是最爱,但想起来,还是会心痛那么一点点。   再然后遇见黎曼,起初还是蛮喜欢黎曼的单纯、娇滴,自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之后就想过要娶她。可没想到成了女人的黎曼过于依赖和慵懒,而且对人对事总是任性而为......才见了两次面母亲和姑姑对她已是极其不满意。   陶剑希望黎曼能改改脾气,好好和自己的家人相处,她却赌气说要分手,而且说走就走......两个多月了,黎曼没来电话,陶剑也没有去找她。   似乎,两人就这么“无戏”了!   陶剑内心居然没有太多挣扎,还挺平静的,可这好像不太合常理哟!   因为他和黎曼在一起毕竟两年了。两年来,虽然他对她的大小姐脾气也是深有体会的,好几次都想过分手就分手吧,这样过一辈子也确实很累啊!可每次赌完气,黎曼便又小鸟一样兴高采烈地飞回来,黏在他的身上”对不起“”我爱你“地说个没完,他又有些不忍了......   说实话,遇到这样一个有点小讨厌却又挺善良的女孩儿,陶剑经常哭笑不得。他也常常想也许黎曼还小,等过两年成熟点就会好了,假如必须结婚,就黎曼吧! 毕竟结婚才是真正的“有结果”,因为这些年来,他总是在做一些“没结果”的事,实在也太不负责任了。   黎曼走后陶剑就想过,如果她这次再自己跑回来,甭问了,直接去民政局把婚结了吧,由此省了许多闲话,反正娶谁不是娶?   唉! 昨天如果不是肖阿姨说给他和林艺君做媒,他是否也会有这种---温暖得想要亲她的感觉?   陶剑敲敲自己的脑门,自嘲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哟!   咚、咚咚 ......房门被敲了起来。   “儿子,醒了没有?起床吃早饭了!”谢琴在门外喊着。   “......”   “儿子!儿子!快起来了,吃完早饭还有事呢!”没听见动静,谢琴又高声喊道。   还有事?不会一大早就要自己去约会人家吧?老妈您也太着急了吧!陶剑“嗤”地笑出生来。慢吞吞下了床,憋着声音朝门外答道:“对不起,谢老板,您儿子还在梦游找女朋友耶......”   谢琴听到儿子怪里怪气的声音,脸上堆满了笑意,这孩子,那么大了还跟小孩似的,真是自己的宝贝啊!于是接着说:“麻烦你叫他先起来吃饭,要不没力气梦游了啊!”   “好吧!看在您美丽善良的面子上,我试试吧!”陶剑一边穿衣服一边搞笑地回答着谢琴。   餐桌上已经煮好了两碗“云吞”,还有两杯牛奶和几个茶叶蛋。   陶剑一边低头闻一边深情地对谢琴说:“还是有妈好啊!想吃什么妈全知道......谢谢妈!”   “少贫嘴,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妈,您也吃啊!我爸呢,这么早就上班了?”   “你大伯的修理厂有早餐,他都是去那边吃。”   陶剑的大伯在z城开了家修车厂,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早已经升级成公司,旗下拥有多个修理分店,再经堂兄陶俊先进思维的引入,率先在Z城搞起了“星级高端汽车服务”会所,生意更是红火稳定了。   陶剑的父亲在原工作单位搬迁至省城的时候选择提前退休,后到大伯的厂里管后勤,倒也轻松自在。   陶剑和母亲对坐着吃早餐,一双黑而亮的大眼睛瞅着她,欲言又止......   谢琴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想问什么,问吧!”   “没什么......妈,要不我今天陪您去医院彻底检查检查吧,后天我可就要回去了。”   “回去?”谢琴一楞。   “我只请了4天假耶!”陶剑说。   “儿子,放心吧!我的身体自己知道,除了些小病小痛,也没什么大碍,不用检查。你别着急回去,我已经跟你姑姑说了,你先在z城待段时间......”   “我亲爱的老妈耶,您不会真让我去追林艺君吧?”陶剑吃惊的看着谢琴,又说道:“林艺君有过男朋友您不是不知道,我和她---不合适!”   谢琴放下碗筷,眼睛凝视着儿子,收住笑容很严肃地问道:“陶剑,你嫌弃林艺君?是嫌弃她的过去还是别的什么吗?”   “妈,您别板着个脸,儿子害怕......”陶剑正想玩笑老妈,却被谢琴打断了:“别扯,好好回答我。”   “不是嫌弃,我是觉得不可能。”看到母亲一脸认真,陶剑也收住了嘻笑。   “儿子,妈妈不是个守旧的人,但也不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谢琴顿了顿继续说:“林艺君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什么品质你老妈我看得清楚。以前苏子明那孩子在她身边,妈也没指望你能娶上她这样的好媳妇,可如今苏子明没了......艺君一人背负那么多世事,却还能如此美丽善良,你若放弃追求的机会,妈妈真是感到太遗憾了......”   “......”陶剑静静地看着母亲,不语。   “你是个大男人了,女朋友也处了不少,我不想勉强你,但希望你能遇上最好的......林艺君不再是单纯的小女生,这我知道。我以为女人的纯洁与否,应该取决于她的心,而不是其他.....”   谢琴想将一些自己的观点说给陶剑听,苦于词穷句短,又不知在儿子面前怎样措辞得当,只好简单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陶剑斜靠在餐椅上,细细品味母亲的话,内心无比温暖,然后眼放光彩地看着母亲说:“外人都只知道我有个会做生意的妈,没想到我妈还是个一等一品德的高尚女人耶!赞一个!”   “少拍马屁!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我再跟你说,不论男人女人,这一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婚姻,遇到好的合适的伴侣,一辈子幸福美满,要是遇到合不来的,有苦头吃不说,后代也跟着不好过。“   “妈。您也想得太远了吧!“   "想得远?儿子,你都快三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5岁了......废话少说,吃好了没?吃好了出门,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喂!老妈,真这么早就去追人家哪?”陶剑苦笑着问。   “追你个头啊!咱们去看房子。”   “啊!......”    ☆、回z城   陶剑驾驶母亲的“迈腾”轿车一路来到环城西路一栋正在建设的楼房前。这是一栋宾馆模式的楼房,如今已基本完工。房屋宽度不大,楼层也不是很高,只有十二层,但半圆弧的建设造型显得格外洋气。   “老妈,来这里看房呀!您不会是想买个宾馆吧?”陶剑有些诧异地问谢琴。   “就是来看宾馆,不过不是买的,是我们投资修的。”谢琴说。   “投资修的......老妈,您哪来那么多钱?再说,您服装生意做得好好的,干嘛要改行呀?”陶剑吃惊不已。   谢琴在z城做了近二十年的服装生意,除了批发市场的批发店外,还先后开了十几个男女品牌服装专卖店,生意虽说不错,但眼前这栋楼房,即使占地面积不大,但因为地处第二闹市区域内,光地基就应该不少于二、三百万吧,再加上前期建设和后期装修......陶剑觉得母亲应该没有那么多资金,难道......   “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转手过来的,比较划算......”谢琴对陶剑说:“你不是不喜欢接我的班搞服装生意吗?把钱投入宾馆,让你回来当老板啊!”   “这......老妈,您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万一,我不想干这个呢”   “臭小子,说了这次必须听你老妈我的......”   原来在半年前,谢琴一个搞房地产的朋友突遇车祸去世,他老婆因没能力继续投资该宾馆,加上银行贷款数目庞大,于是将很多正在建设的项目转手,谢琴几经波折将这个即将完工的宾馆房接了过来。   “老妈,您哪来那么多钱,搞这个风险很大,短期内是收不回本钱的,您考虑过没有。”陶剑担忧起来。   其实他怕母亲会去借很多钱......他的这个老妈,表面上看起来秀气,但做起生意却是勇往直前、雷厉风行。   十多年前谢琴不顾陶仁强的反对,辞掉了本单位医务室厂医的正式工作,跟朋友借钱去开服装店。然后不仅要还朋友本金,还要将自己辛苦挣来的钱的总数分百分之六十给朋友,这简直让陶仁强无法理解。   后来好不容易三年借钱期满,谢琴不仅不退本还给那位朋友,还加大借资开起了分店......后来一直借资干了近十年,利润也分了十年之久。为这,陶仁强没少和谢琴怄气吵架,谢琴骂陶仁强胆小怕事,没有远见,而陶仁强则数落谢琴心太大,累死活该!   由于父母为借钱的事经常吵架,年少的陶剑心里多少有些阴影。长大后虽然明白母亲是因为没有本钱,才打起"借鸡生蛋"的主意,但听多了老实本分的父亲的叨念,也还是挺为母亲担忧的。如今为了自己,母亲不会又......   “儿子,你是担心我又去借‘高利贷’吧!放心,都是我们自己的资金......”谢琴微笑着继续说:“我把批发市场的店面卖了,又转让了那十个女装专卖店,一共筹集到资金一千一百多万,你爷爷家老房子和土地被征收,我们分得一百万,你姑姑和你大伯各投资两百万,陶俊又支持了两百万,加上家里的部分存款,现金就有两千多万,我找会计预算过了,就这栋宾馆楼的建设、装修基本都够了。”   “姑姑也投资了?我怎么不知道啊1”陶剑吃惊不已,他可天天跟姑姑在一个办公室碰面,这么大的事,姑姑竟不漏一点风声。   当听到母亲说转让了那些她经营了很多年的服装店时,陶剑不由得更担忧地说:“老妈,改行风险大,隔行如隔山,您也太大胆了!”   “儿子,妈妈老了,总有做不动的一天,搞这个宾馆,主要就是想让你来管,以后我只管看好那几个男装店,找点生活费就行了,早晚还不是得靠你来给我们养老啊!”谢琴说到后面眼里竟有了些泪花......   看到母亲泛着泪花的双眼,陶剑内心无限动容。他伸手环抱过母亲的肩膀,故意无所谓的说:“老妈,您这是给我置家产哪!我现在可真成‘富二代’了,谢谢啊!”   陶剑不是不感怀母亲的思维,只是他习惯幽默地对待父母了,从小到大,他总爱在父母身边充当一个“和事老”,对他们的感情表达,既不高调,也不压制。   陶剑是个聪明人,看到这一切,他很快就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 他大学选的是财经专业,毕业后一直到处漂泊,没有固定的事业基础,现在虽然在姑姑的公司干得很愉快,但那毕竟是打工。而且迟迟未能成家,不也是因为一事无成吗?母亲的“改行”,实则是给他安排创业守业自己当老板的机会啊!   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哦!   而且陶剑还明白,自己毕竟是父母唯一的儿子,不管怎样,到他们老时,总要陪在他们身边才是正理。   接下来陶剑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看了关于宾馆的各种资料和投资情况,在z城全城推出“避暑圣地”的旅游大环境下,基本确定这还是个比较不错的项目。   这期间在龙宜浩和堂哥陶俊的帮助下,他还调查了z城几十家大小宾馆的经营模式和经济效益。经过一系列的揣摩和定位,陶剑初步将宾馆设计为时尚格调,偏年轻朝气型的,不一定特豪华,但一定要别致、温馨、不拘一格。   于是,他草拟了一份装修图,把财务预算方案也写出来了。   当龙宜浩站在陶剑就要接手经营的宾馆楼前时,他感叹道:”陶剑,都说小小生意赚大钱,想不到你老妈本事挺大的,逆境中也发展的有声有色哟!“   陶剑疑惑地问:”此话怎讲?“   龙宜浩说:”这几年服装生意受网购的冲击,好多都开不下去了。谢阿姨不仅没亏,还能整来这么一大笔现金搞宾馆,真是个不错的‘实业家’啊!陶剑,你小子现在也是‘千万富翁’了哦!“   陶剑笑道:“浩子,取什么笑呢!在你龙大老板面前,什么千万富翁、实业家,岂不是笑话吗?”   龙宜浩将烟卷吐向陶剑,瞪眼骂了两个字:“矫情!”   陶剑虽然表面上轻松自在,然内心却沉重异常。龙宜浩说得没错,自己的老妈就是凭着十几年没日没夜的打拼和坚持,才从“小小生意”赚到了今天的上千万的。如今全部交给他创业,他怎么敢懈怠!   于是,他认认真真地计划着、设计着、指挥着,每个细节都仔细揣摩。   谢琴看到儿子对宾馆的事如此认真,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看来这回儿子真的要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养儿防老,这真是脱不了的老观念哦!   陶剑的姑姑关于宾馆的事在电话里只跟他说了一句:“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并交待说公司里的事她先安排其他人做,叫他不要操心,只管好好待在z城将宾馆的事做好就行。令陶剑感动的是,姑姑还安排公司财务室提前将他今年的工资12.6万元汇了过来。   于是,陶剑留在了z城。为更好地经营母亲用全部家当投资的宾馆,他还报名参加了省城关于“酒店经营管理”的培训班,时间为两个月。   距离上次与林艺君再相遇已经过去三个多星期了。这中间陶剑还是回了趟深圳,除了将一些工作移交给姑姑外,陶剑想彻底将一件事情结束......因为,他要去见那个已经慢慢住进他心里的美丽得像云彩一样的女人了......   在深圳,陶剑给黎曼打了电话......可一直没有人接。   等到回程之日,陶剑又接连打了五六个电话,黎曼还是没有接听。   于是他只好在上飞机前给她发了条短信: 黎曼,我回z城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到深圳来,我公寓房里还有你的一些东西,若你还要,随时去拿......感谢这些年的相伴,再见了,祝你早日找到幸福!永远!    ☆、她的世界   再回到z城的第二天下午,陶剑见到了林艺君。那晚匆忙中没留得林艺君的电话,可找到她并不难。   闷热的空气给z城的午后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雨,整个城市顿时凉爽起来。培训班还有几天才开课,陶剑于是在家里睡了个午觉,三点准时起来。吹着口哨梳洗完毕,换上短袖浅蓝衬衣,再配灰白休闲长裤,整个人看上去既精神又帅气。   文化北路“明艺图书"有限公司第一门市店内有不少人或站或坐或蹲,各翻着不同的书籍,没有一点声响。   踩着书店轻轻的音乐,陶剑漫步走了进来。“明艺图书”有限公司第一门市有上下两层,面积约600平方米左右。一楼主要经营的是教科、考试、工具类书籍和一些电子学习器。店门旁边有个很大的收银台,在靠里的地方,还安排了一个微型阅览区,类似茶座的样子,此时早已坐满了人。   看了看一楼的布局,陶剑知道要见的人应该在楼上......二楼的书籍品种繁多,天文地理、文学经济、历史政治,古典的、流行的琳琅满目。   在二楼靠里间也有个阅览区,阅览区旁边设了三间办公室。门牌为“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陶剑没有直接过去敲门,而是走向书架,随便拿了本“中国国家地理百科全书”,走进阅览区坐了下来。   “先生,麻烦出示一下您的会员证......”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女服务员走到陶剑身边,递给他一杯水,轻声说道。   “会员证?对不起,我没有。”陶剑抱歉的说。   “是这样,先生,我们阅览区只接待会员......请问您是否需要办理一个呀?”服务员又说。   听了服务员的话, 陶剑朝办公室看了看,门还是关着的,他回头问道:“会员证怎么办呀?”   “需要提供您的有效身份证,季证费人民币100元,使用三个月后可继续充值,年证费350元,一年充值一次。你持会员证可在z城我公司所有‘明艺图书’店阅览各类开篇书籍,购书则享受九折优惠。”服务员耐心地解释道。   “会员证还有这么多好处呀,那你帮我办一个年证吧!”陶剑从钱包里拿了身份证和钱给服务员,又问道:“你们经理在吗?”   “经理?请问您是问林老板还是苏店长?您找她们有事吗?”服务员听陶剑问起老板,有些愕然。   “噢!没什么特别的事,我是林艺君的朋友。”陶剑看服务员的样子,想必以为自己是要投诉她,他赶紧笑了。   “是这样啊!不巧,林老板到分店去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四点半要开会。先生,要不您到办公室去等她?”服务员听陶剑说是老板的朋友,不由得打量起他来,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谢谢!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吧!麻烦你去帮我办一下这个......”陶剑指着身份证说。   “好,请您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办会员证去。”服务员轻笑着走下了楼。   四点十分,林艺君走上楼来。想必那服务员已经告诉她了,只见她径直走到陶剑身边。陶剑抬头看时----浅笑盈盈一张美丽的脸,略施了脂粉,更显白净透亮、灵气逼人!   “陶剑,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啊?”声音轻中带柔,柔中带喜。   “特意来看你......”陶剑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异样。   “走,到办公室来坐。”林艺君又轻声邀请道。陶剑看看周围埋头读书的人,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艺君今天穿了一身蓝色职业短裙装,黑色柔顺的短发被束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很精明干练,与那晚的恬静相比,又是另一种风情......陶剑看得呆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眼前人。   办公室不大,一张样式普通的办公桌,一套小巧玲珑的木质沙发和茶几,办公桌后面靠墙壁一组四开门书柜,整个原木色调,既庄重又干净。   “陶剑,随便坐,想喝点什么?有咖啡和茶叶。”林艺君问。   “不用麻烦,就喝水吧!”陶剑亮亮手中刚才服务员倒的白开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四处打量着说:“艺君,你这儿真不错!又能学文化又能挣钱!”   听到陶剑将原来对自己的称呼“君姐”改成“艺君”,林艺君略微一怔答道:“学文化不假,钱可挣不了多少......你还没回深圳啊,不用上班吗?”   “回去了一趟,今后恐怕要长期在z城待了......”陶剑看到林艺君眼里闪过几丝不知是喜是忧的神情。于是简要的将母亲投资宾馆的事说了说。   “好事啊!谢阿姨真是女强人,我很崇拜她耶!”林艺君真诚地说。就在这时,刚才那服务员敲门进来对林艺君说:“林老板,开会的人都到齐了。”   林艺君答道:“好,我就来。”转身对陶剑说:“你坐一会儿,我就在隔壁开个简会,马上就好。”   “你去忙,我等你......忙完了我请你吃饭啊!”陶剑笑着说。林艺君也微笑着边走边说:“你远道而来,应该我请你。”   看着离去的倩影,陶剑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既不似波澜不惊的湖泊平静,也不似汹涌澎湃的大海狂情......倒像是找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缕温情,如山中清泉般温柔细腻,沁人心脾,让人不由得将她捧在手里,贴在心上,不舍得丢弃!   陶剑用手摸了摸胸腔左侧的心脏,他被自己内心的柔情感动起来。他知道这次是真的了,他爱上了那个人----那个他自小就熟识,长大后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 陶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好像跟她们在一起时,只一味卖弄幽默的语言和轻狂的俊颜,然后让她们爱上自己......唉!早知道是这样,谁还走那么多弯路哟!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电话铃声打断了陶剑的思维。是龙宜浩---“喂!浩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在z城,请我吃饭......我......我约了人呢!”陶剑想说要约会林艺君,又怕龙宜浩调侃,以致结巴起来。   “你什么你!,你有约会啊!约的是林艺君吧!哈哈!你小子真给套上了......那就一起来,我给她打电话。”龙宜浩没等陶剑说话就挂了。   “喂!喂!”陶剑本想问他怎么有林艺君电话的,可这小子挂得忒快!   六点,龙宜浩驾着他的528Li豪华型宝马轿车停在“明艺图书”总店门口,陶剑和林艺君上了他的车。在车上,林艺君分别接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闺蜜的:“喂!云云,我已经出门了,你在健身房......好的,你就在门口等等,我们马上过来接你......不去那边了,有人请客,你也认识的,我不知道去哪里吃,等会儿你来决定吧!”挂断电话后林艺君给龙宜浩指了要去的路。   第二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只听林艺君接道:“你好,军哥,车修好了?谢谢啊!不着急用,明天我再过来开,送过来......不不不,太麻烦你了,再说我现在也没在......不用了,今天我约了老朋友,改天我请你吧! 老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真的,一定请!”   陶剑和林艺君坐在后座上,林艺君的电话他都很仔细地听着,包括她的电话铃声---《风吹麦浪》,陶剑也很喜欢李健的这首经典之作。   当看到林艺君的闺蜜,陶剑和龙宜浩俩人都吃惊不已: 原来是有着“黑玫瑰”之称的余晴云。“黑玫瑰”的称呼并不是因为她皮肤有多黑,少年时代的余晴云是个体育健儿,校篮球女队队长,个子高条匀称,五官明朗帅气,有点混血儿的味道。   如果说余晴云像夏天的太阳一样激情火热,那林艺君就如同中秋的满月一般宁静温柔。这两个女子一刚一柔,一洁一艳,截然不同的个性,居然是闺蜜,陶剑和龙宜浩感叹不已。   看着副座上的余晴云,龙宜浩口哨连连地调侃起来:“啧啧啧,美女,美女啊!云姐,几年不见,你可越来越性感了......”说着还故意吞起了口水。   “你个死浩子,竟敢调戏老姐!”余晴云掐了龙宜浩一爪,继续说道:“有钱人家的大公子,今天请我们吃什么大餐?”   “美女相伴,没钱也得请啊! 说,想吃什么?”龙宜浩开车往前走着。   “那就请我们去‘飞龙国际’,去吃法国菜,怎么样?”余晴云不客气的说。   “看后面两位的意思喽!”龙宜浩从后视镜里看着陶剑和林艺君说道。没等林艺君开口,陶剑抢先问了起来: “艺君吃得惯法国菜吗?”   “无所谓,都吃的。”林艺君微笑着答。   “那就去吃法国菜吧!”陶剑说。   四人于是来到位于人民广场东路的“飞龙国际”大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样“一本正经”的爱情故事看的人越来越少了,但仍然努力去讲诉......如果不小心感动你了,我就笑了...... ☆、第9章 动真情   分别点好了菜,龙宜浩要了两瓶法国小白马干红葡萄酒,林艺君因不胜酒力本想推脱,在龙宜浩执意大家“久别重逢”、“老友相聚”非喝不可的言语下,也只好举杯。   四人说了很多少年时代的趣事,龙宜浩的调皮捣蛋、陶剑的学霸精神,还有余晴云的超级篮球和林艺君的文艺女神...... 那时候大家都生活在厂区院子里,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比较熟悉,偶尔有大人们为各自的利益冲突吵闹,也不会影响小孩子们聚在一起的嘻笑打闹、玩耍游戏。   后来厂子被省城同类型大厂并购,两千多职工搬迁的搬迁,下岗的下岗,打工的外出打工......曾经同龄的子弟们也纷纷随父母各奔东西,再难重逢。   回想青春年少,四人都不觉感叹时光飞逝、聚散无常......   饭后,龙宜浩提议去酒吧“疯”一下,余晴云立马应和着。陶剑看林艺君几杯红酒过后已有晕色,本不想去,但龙宜浩余晴云俩人都在兴头上,也不好中途退场,四人于是又来到z城有名的“蓝羽私奔”酒吧。   音乐。啤酒。热舞。   灯光昏暗,眼神迷离。龙宜浩又点了许多啤酒和小吃,四人碰杯各干了三杯后,龙宜浩拉着余晴云很快投入到热舞中去了。   林艺君偶尔也会和余晴云来这里,也常常会喝些啤酒,跳些热舞。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感觉晕乎乎的,可能是酒喝杂了的缘故吧,还真有点醉了。   陶剑看林艺君似乎不太舒服,便将她的酒倒进自己的酒杯,关心地说:”艺君,喝不下就不喝了,醉酒很难受的......“说完陶剑还倒了杯热水来,命令她喝下。   林艺君有些脸红地连忙说道:“谢谢,我没事!”   几支热舞结束,灯光突然柔和起来,“蓝羽私奔”酒吧著名的情歌王子L.M雷开场献唱了一首《真的爱你》......陶剑侧身轻轻附在林艺君的耳朵问:“艺君,我们去跳舞,好吗?”   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吹进自己的耳朵里,林艺君突然一阵晕眩,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双男性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走入舞池......音乐的节拍她根本就没听清楚,只惯性地随着面前拥住了自己的高大男子舞着,转着......虽然无言,但林艺君明显感到那双黑而亮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还有那手----修长有力,温热如风,环在她的纤腰上,仿佛一条护身皮带,安全又舒适。   “艺君......”陶剑低头喊道。   “嗯!”林艺君应声抬起头来----几厘米,只有几厘米就撞上了,林艺君赶忙往后仰了仰,“刷”的一下,脸又红了,今天究竟怎么了, 在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面前,她居然几次脸红......幸好灯光昏暗,他看不出来。   “怎么老在躲我,难道我很丑吗”陶剑笑了起来,命令似的又说:“艺君,抬起头来,看着我!”陶剑说着手上用了力,把后仰的林艺君往前拉了拉。   林艺君复抬头看向近在眼前的男子----浓密的短发下,一张英俊的脸,混合着酒吧烟草味中独特的男人气息拂向她,顿时感觉润润的、痒痒的,有些难以忍受......她不再是没有经过男欢女爱的小女生,这种感觉她以前有过......五年来从未去想那些事,怎么才见到他几次,都还没有所谓的什么什么,居然就会出现这样强的感觉?她暗暗摇着头自语: 真没出息啊!   “怎么不说话了,真的很丑吗”陶剑问。   “唔!是有点丑,比年轻时候的刘德华要丑点,......”林艺君抿嘴笑说。   林艺君的幽默使陶剑心头一热,他俯下头更紧地贴近她,仔细地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娇羞的面容,浅浅的笑眼,如兰的呼吸......美!美得好想亲!   “艺君,我要到你的身边来......”他说。   她愣了,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有些晕!陶剑看到她的神情吓了一跳,急忙问:“艺君,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事,有点晕而已,休息一下就好。”听林艺君说晕陶剑赶紧拉着她回到座位上,“还好吗?要不,我们先走?"   “不好吧!你看还有这么多酒......而且,我先走了云云肯定会生气,还是等他们来喝了再一起走吧!”林艺君呼了口气说。   时光不停在变,难道人也变了......那些久远的东西,原以为已烟消云散,此生不会再有,哪怕是一丝丝心动,也不会再回来了,可现在,在这样一个迷离的夜晚,一些久违的温情竟侵袭而来。   是喜?是悲?是惊?是叹?真的还会有人懂吗?林艺君摇了摇头,不敢去想,还是喝酒吧!醉了就好,醉了就忘了......   林艺君给陶剑和自己的酒杯满上,豪放地喝了起来,一杯又一杯。龙宜浩余晴云舞完之后也参战进来,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醉了。醉了酒的林艺君浑身无力,陶剑只好扶着走.....迷迷糊糊感觉有个这么好的肩膀可以靠,林艺君双手攀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从酒吧出来,龙宜浩的司机先将余晴云送到市儿童医院----因为她母亲来电说孩子突然发高烧,已经送到医院输液了。余晴云只好交待龙宜浩和陶剑俩人送林艺君回家,还要求俩人一起照顾,不许欺负她,少一跟汗毛也不行。   于是,俩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架着一个步伐踉跄的女人来到她的公寓房里,在酒精的作用下,林艺君已经不省人事......   陶剑将林艺君抱上床,帮她脱了鞋子,仔细安排她睡下。   龙宜浩则累得往旁边的沙发上到头便靠,眼睛却“不规矩”地瞄着床上的女人玩笑说:“漂亮的女人醉酒的样子很诱人,肯定风骚得很,陶剑,你当心我会把持不住哦!哈哈哈!”   陶剑揣他一脚,赶紧将薄被拉出盖住林艺君露在外面的玉腿,同时笑骂道“浩子,你他妈的积点德行不,哪样女人你没玩过,警告你啊,别惦记我家艺君!”   “你家的......你小子倒真情一片啊!我问你,深圳那位真甩了?”龙宜浩眯起眼问道。   “......”   “好家伙,床上这女人可不像外面那些,随便玩玩可以放得了手的。陶剑,如果黎曼的事没有彻底解决,赶紧的,滚一边去,别到时候左右为难,四面楚歌哟!”   陶剑无语,他这时候不想说黎曼。   床上的林艺君昏睡着,皮肤白皙,细长浓密的睫毛,精致挺拔的鼻子,微微上扬的红唇,还有那散发着热气的凹凸有致的身体......陶剑也看呆了,龙宜浩说得对,没有哪一个男人会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可是他此刻的内心并无半点邪念,相反极其平静,仿佛这喝醉酒的女人就是他厮守多年的爱人,而她正在头痛,正在迷糊,他要照顾她,守着她,甘心情愿!   龙宜浩唠叨了几句也在沙发上困得睡着了。   陶剑起身到卫生间拿来毛巾,帮林艺君搽了搽脸,再一只一只把她的脚也拉到床边来洗,林艺君昵哝两声又睡了过去。   一切弄好后,陶剑打量起屋子来:这是一套50平米左右的单身公寓房,典型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除了房间大点,其他地方都很微小,跟他深圳的房子有些相似。装修却很简约时尚,跟她的办公室不同,用的基本都是黑白色调,简单、干净。   陶剑注意到房子里基本没什么装饰品,连一件挂饰都没有,四面的墙都是白而空的,唯独进门的地方养了两盆茉莉花,此时正开出小朵小朵的白色小花,香气四溢。   环顾到床头柜的时候,除了几本叠放整齐的书外,陶剑看到了两样东西---一模一样的两个相框,可里面并没有相片,框的是两幅钢笔字。   左边一幅苍劲有力,应该是男人写的:“因为爱着你,我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右边一幅纤细清晰,应该是女人的留笔:“我想要的很简单,时光还在,你还在!”   陶剑心里突的一阵悸痛.......这就是他和她的爱情么,苏子明!林艺君!   天快亮的时候龙宜浩醒来,看见陶剑身子坐在床下,头枕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也和陶剑一样打量了林艺君的房子,还看到了那两幅钢笔字,龙宜浩也怔了怔,然后将目光移到林艺君脸上,他看到的是一张清纯而真情的脸。   他表情复杂地盯着那张脸,一年多来,自从在市工商局举办的“z城企业家联谊会”上再相逢之后,断断续续的接触不下十几回了,她还是那么远,从未在他的世界里驻一驻,可昨天晚上她却在陶剑身边那么亲昵......他可真醋啊!   可是这能怪谁呢!他有追过她吗?有向她表白过吗?他有像陶剑那么痴迷地整晚只看着她吗?唉!什么潇洒自信龙公子,他不过一个懦夫罢了!静静地凝视着那个美丽女人,直到天空发白才又合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美丽、娇羞、善良的女主特别惹人爱哦!求收藏...... ☆、久违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醒来,林艺君看到俩个大男人的睡相,又吃惊又害羞。   回想昨天晚上,自己虽然醉得迷迷糊糊,但并非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只是太无力,太困。陶剑扶她抱她她感觉到了,给她搽脸洗脚她也明白的,还居然有种朦胧的幸福味道......看着扒在床边熟睡的男人,林艺君暗自叹了口气,轻轻地下了床。   把早餐买好进门来时,俩个男人醒了。林艺君赶忙说:“对不起,昨天晚上让你们俩个受累了,请你们吃早餐赔罪啊!”   只听龙宜浩笑道:“没什么对不起,这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和美女同睡一屋,又饱眼福,又饱瞌睡,美着呢!”   听了龙宜浩的话,林艺君脸上泛起丝丝红晕,不好意思地说:”浩子,.其实都怪你,谁叫你整那么多酒的。"   "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找机会吗?可恨陶剑不懂事,一直在这当电灯泡哈!”龙宜浩又开始吊儿郎当的了。   “你呀,就爱说笑......”林艺君脸更红了。陶剑急忙转移话题道:“艺君,买了什么好吃的,我正饿着呢!”   “楼下这家羊肉粉不错,尝尝吧!”林艺君将早餐放到小饭厅。然后把刚买的牙刷递给陶剑和龙宜浩。   吃完早餐,龙宜浩知道自己该走了,玩笑了几句,他潇洒离开。于是,小小的公寓里只剩下陶剑和林艺君。   看着忙碌收拾桌子碗筷的人儿,陶剑轻声问:“还好吗?头还痛不痛?”   “没事......瞧我多没出息,喝低度酒都会醉成那样,让你看笑话了。”   陶剑盯着那张秀气的脸,深情的说: “再低度的酒也不能杯赶杯的灌啊!何况还喝杂酒,会伤身体的,以后不许喝那么多。”   感觉到一种久违了的关怀,不需要目视,不需要拥抱,鼻子一酸,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啦,她只能背对着他送出一个“嗯”字......   陶剑站起来,走到林艺君身边,挨着她的脸说:“要是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别去上班了,给自己放天假吧!”   “可以下午再去,我给苏店长打过电话了!”林艺君还是低着头,不敢看那个人的脸和眼。可是,可是......那人突然用修长有力的手托起自己的脸了,然后他看见了她的泪----“怎么啦,很难受吗?”他焦急地问。   “ 不是!不是......" 她摇了摇头,泪滚落下来,他一把将她拉向自己怀中,心痛地说:“别哭,有我呢!”   莫名其妙的泪却奔流而下,林艺君想说:陶剑,我已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我的身心已经给过别人了......再没有完美的给你......可竟无法开口,只不停地抽泣着,然内心酸楚至极!   唉!有多少年没流泪了,就是想到过去的那个他----也好久没有流出泪来,今天就流它个痛快吧!   陶剑拥住她,像是明白她的心思似的,一字一句坚定地对她说:“艺君,我只要从今以后的你----到老!到死!”   她抬眼看着他: 那么英俊,那么真诚! 不再是儿时的稚嫩,俨然一个成熟的男人,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整个将她揽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大鸟庇护着另一只小鸟......   是上苍可怜她,绕了一圈又给她派他来了吗?她记得小时候,他和她一般高,总“君姐君姐”地叫着她......多少年了,他长成男子汉了!   陶剑迎着看上来的目光,更加坚定的说”老人们安排得对,我就要你了!“   我就要你了,我就要你了......耳朵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她呆呆地看着他,含泪的眼微微笑了,害羞地躲进他的怀里。   他吻了她----吻她的眼、她的唇,吻的那么轻、那么柔,慢慢地他探进她的口中......□□的感觉顿时麻痹她的全身,她回应着,享受极了!   人海之中,找到了你,一切变得有意义!   情,来得那么真那么切!   爱,来得那么柔那么暖!   爱情的力量大过地心引力,当它来时,谁也无法挣脱......   出租车上,陶剑一直拉着林艺君的手,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她的容颜。林艺君霞光满面,娇羞地小声道:“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呀!”   “......错过了那么多年,我要把分分秒秒都看回来!”陶剑傻傻的说。   “你----就会贫嘴,不理你了......”更深的红晕泛上林艺君的脸。   真的,要把错过的都看回来!   从今后,生为她! 情为她! 不再漂泊,不再流浪,不再游移山花野草!   陶剑的眼眶湿润了......谁说男儿不深情?只因未到真心处......他在回眸的那一刻才知道: 这么多年,经历的女友,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影子,一个他自己也描绘不清晰的影子。   现在,他明白了,那个影子就是她----他自小就可能爱上了的人儿!   林艺君到公司上班,陶剑回家补瞌睡。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林艺君被捂热的手还有余温,幸福的感觉布满全身......真有这么快吗?他对她是爱情,是亲情还是同情?而她对他又是什么......在他面前莫名脸红,心跳加快,一会儿柔弱得想哭,一会儿又欢欣得想笑......这么多年来她努力将自己修炼得从容、淡定,自负已看淡世间男女情爱,而且见过那么多各式各样的男子,都“波澜不惊”,“心如止水”,不曾动容。今天竟然有些依恋起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了,她无语!   他一直是个优秀的小帅哥哟!那些年,同在一个单元楼,她家住一楼,他家住三楼。上学总听到他跑下楼的快步声,放学又会看到他飞跳着两步三梯地爬上楼。   无论在学校,在厂区,只要相遇,他都会立住脚,轻呼一声“君姐”......偶尔会听到低年级的学妹们议论他,爱慕他,崇拜他。   那时的他是多么优秀啊! 年年“三好学生”,厂里关于奖励职工子女的奖状和红包他好像从没错过呢!   后来她到省城上大学,眼里心里全是苏子明,那个比他矮一届的小子,她再没留心过。只偶尔从父母的嘴里知道一些关于厂里老老少少的热门话题,其中就有他的,他考上了外省一所一类重点大学,也因此得到工厂和学校的特别奖励。   再后来,听说他那有经济头脑的妈挣了很多钱,买了商品房,一家人就从工厂破旧的家属楼里搬走了,从此再没相见......   如果苏子明还在,也许永远不会再遇见他了吧!即使相见,想必也是平平淡淡的老邻居,他和她定会像亲人一般叙叙家常,聊聊旧事......可如今真的就遇见了,而且,遇见得时时想见,想见得时时相念.....   有时候,感觉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大到许多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遇见,更不要说相知相恋了;有时候,却又相信这个世界其实很小很小,小到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彼此的笑脸。   佛说:若是有缘,时间空间不是距离;若是无缘,终日相聚也无法会意。   林艺君哭了,哭得感动!   林艺君笑了,笑得幸福!   她要感谢这生命......不管曾经经历怎样的劫难,只要活着,人生总还是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经历过爱情劫难的女主,在另一份爱情到来时,又将会有怎样的故事呢?敬请关注...... ☆、真情真美   端坐在办公桌前,左手压着资料,右手拿着笔,林艺君的眼睛却看向窗外......五年,五年了,那些伤口早已结疤,锥心的疼痛已随风散去,只余下一些斑斑印迹涂抹在偶尔的午夜梦里......爱到深处爱转恨!她在后来的几年里,竟然痛得有些恨那个人了......恨他既然那么爱她,为何又要丢下她......   林艺君的眼角有些湿润,回想那些年的自己,虽然活着,却没有笑颜,没有欢声,仅仅只是一个活着的躯壳而已。怕他孤独,怕他悲苦,怕他在另一个世界无助地找寻自己,所以早将灵魂寄往他处......   可无论怎样的呼唤,他都不曾在梦里给她一个完整的笑脸,他走了,摔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生无可恋,母亲整日整夜守着她,安慰她说: “孩子,生命短暂,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坚强的活下去,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从小到大一直培养你、期盼你的老父老母啊!”   哥哥说: “爱情不是全部,你的命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爱情死了你还有亲情,你得为亲情活着!”   嫂嫂说: “你若放弃生命,他就会喜欢,就会高兴么?他活着的时候那么爱你,如今你却置他的事业不顾,他就能死而瞑目吗?”   于是,她同意活下来。然后她抛弃了即将上任的工作,毅然扛起了他才刚刚起步的生意。   再然后,她关闭心门,一心一意守着那段感情,不约会,不聚会,不穿有色衣服,也从不轻易玩笑......有人说她可怜,有人说她克命,有人说她痴情,还有人说她虚情假意......   后来,她的同学好友陆陆续续成家,为□□,为人母,身边的单身同龄人也越来越少,在厂区的老家属楼里,她已经是”剩女”了。年迈的母亲开始求她,希望她能走出阴影,试着去交交朋友,她却躲避着从家里搬了出来。母亲整日忧心忡忡,没多久便病倒了,善良如她又怎会狠心违背孝道呢?   于是,近两年来,她开始听家里人的安排: 相亲,交男友。   见过许多形形□□的男子,优秀的、真诚的、普通的、特别的......她也想试着去相处相处,可最终都找不到感觉,那些花前月下的温柔啊,仿佛真的不会再有,可她却一点也不着急。   有缘自会相逢......无缘就让他无缘吧!一个人终老离去,也许在下一世的某个路口,她的子明哥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然而,命运之神并没有给她的爱情画上句号,就在她心静如水的时候,她见到了陶剑。   林艺君知道,她和他被安排相亲的时候陶剑是不知情的,她从他当时的神情就看出来了。她原本也只是想看看当年那个帅小子如今都长什么样了,是否变丑了?   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高大挺拔,棱角分明,英俊不凡!那多情的眼神,久违的笑脸,仿佛一缕春风,迎面吹来时,便会草长莺飞、花红叶绿了......她突然有了轻微心动的感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林艺君毕竟只是个二十八岁的女孩儿,对美对情,她又怎么能“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呢?   他那幽暗深邃的眸子,放射出阵阵深情! 那潇洒俊美的容颜,更令人难以遗忘......就这么一个帅气英俊的男子,居然还单身,林艺君简直不敢相信!   真是上天眷顾她,又给她派来了另一个大神么?   无心工作! 无心言语!   想着他,想着他的吻......头脑发热,内心翻滚,咬着手指,林艺君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她被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震动声吓了一跳,急忙拿起来,是王凯军。   “喂!军哥,你好!”   “艺君,我在‘静园’定好了晚餐的位置,今天一定赏脸啊!”电话那边传来王凯军的声音。   “军哥,我......”   “别拒绝,你不是还要把修车的钱给我吗?就这样定了。”   “......没有,我想说我请你!”   “好啊!明天你又继续请我嘛......先说好了,下班后我开你的车来接你。”   放下电话,林艺君叹了口气,这位被她称呼为“军哥”的男人,最近两年多来,他总约她,她却常常回避着。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找不到感觉,更主要的是,他是苏子明最要好的朋友和兄弟,而她曾是他的“朋友妻”......在林艺君心里,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她发现自己的闺蜜好像更喜欢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于是,她拨打了余晴云的电话。   在陶剑的家里,谢琴正抱着双手打量儿子,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亲爱的老妈,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想问什么问吧!”陶剑哼着歌曲屋里屋外走来走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夜不归宿,电话也不接,小子,究竟干什么去了,还不老实交代。”   “我不是发信息给您了,难道没收到?”   “真跟龙宜浩在他家玩游戏呀!”   “呵呵,哪敢骗您啊!”   想到昨夜发给母亲的“假”消息,陶剑自然发笑,可他知道不能说实话,要不然,母亲非得在电话里问个不停。还是等一切都定下来了,再告诉她吧!   “你这孩子,叫你多去约约林艺君,请她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别整天和龙宜浩喝酒鬼混,他可是当爸爸了,你呢,光杆司令一个,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呀!”   “我亲爱的老妈,别生气,气多了皱纹多----放心吧,明年就给您添一大胖孙子,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醒来就追那林艺君去啊!”   陶剑嘻笑着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谢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也只好随他。   真情真美!   像蜂蜜,像奶油,甜甜的包裹着人的心,原来爱情是如此的诱人......连做梦也是那么的香浓幸福!   陶剑睁开眼,感觉自己乐得有些不可思议。男人们都这样吗,遇到了心里的那个人都会这般莫名其妙?会不会太儿女情长了?   想要找个人说说话,拿起手机看看还没到下班时间,林艺君应该还在忙,于是他打给了龙宜浩。   “嗨!哥们,不在温柔乡里泡着,怎么有空拨我的电话啊!”电话那端传来龙宜浩调侃的声音。   陶剑笑说:“什么温柔乡,你以为谁都像你‘重色轻友’呀,在干嘛?”   “还能干嘛,上班喽,又没有女人陪,你不会有空陪我吧,小子,难道没搞定?”   “能不能别用这么难听的字眼呀,什么搞啊搞的,有点文化行不行。”   “陶剑,你他妈的就会酸不啦叽的,我跟你说,女人喜欢野蛮,把她上了就搞定了,真的!这种事情你还别太君子了,要先尝尝味道,看跟你老兄是不是合适,免得动了情不合适又后悔......”   “呵呵! 不愧花花公子,一套一套的啊!咱们家艺君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是!是! 你家的是极品茉莉,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你就酸吧......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过两天要到省城参加培训,两个月呢,好久啊!”   “怎么,舍不得你的茉莉花啊,带走呗!“   ”能带走肯定不会留下,她不是忙生意嘛!唉,没有的时候无所谓,有了,放心不下......”   “陶剑,有点出息行不,这么快就玩进去了?你他妈也太那什么,太多情了吧!才两个月就担心得不得了,你该不会是要我帮忙照顾她吧,你就不怕我抢了去?”   “哈哈!浩子,艺君不是你的菜......你帮我看着就行。”   “......嗯!我替你献献殷勤喽,反正也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喂!那天那个小‘处女’可对你有意思勒,你不会不知道吧!”   “瞎说什么,我是给你介绍的,二十岁,太嫩了,也他妈的不是我的菜......”   画面切换到z城经济开发区博恒路“炫宇电缆公司”办公大楼五楼总经理办公室内,米黄色和金色交相辉映把整个空间装饰得既豪华又气派,正中间黑色的老板桌后面的老板椅上,龙宜浩双脚搭在桌面,仰面无所顾忌地坐着,此刻正在接陶剑的电话呢!   和陶剑嬉笑完挂断电话后,龙宜浩脸色复杂地将手机丢到一边,烦躁之情又开始蔓延......    ☆、三角关系   坐在对面的王凯军,是苏子明高中同学、好友。瘦高个子,黝黑皮肤,戴一副金边眼镜,是个比较沉稳的男人,在z城经营一家不小的汽车销售店。   林艺君认识王凯军已好多年了,从前苏子明在时,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玩耍。那时王凯军已经快要结婚,他和他的女友也正是情浓蜜语......可不知为何结婚不到三年却各奔东西了。   眼前的男人虽然依旧成熟稳重,但看上去不免有些孤单寂寞......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林艺君脑子里突然冒出“我失骄杨君失柳......”的诗句,虽不知王凯军夫妇为何劳燕分飞,但毕竟他现在也是形单影只,令人怜惜啊!   “静园”是一家中西结合餐厅,不大的包房内装修得优雅舒适,桌上的玫瑰花娇艳夺目,烛光式的壁灯将小小的房间营造的特别浪漫温馨。一男一女在这样的地方就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个字:情侣!   王凯军神情悠闲静谧,眼睛却热烈地注视着脱掉外衣的林艺君,直到她不自然地对他笑时,他才出声问她:“公司很忙吗?”   “没有啊......有苏玲呢,她很能干。”苏玲是王凯军介绍给林艺君当助手的。   “希望她能帮到你。”   “军哥,什么事都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啊!” 林艺君真诚的说。   是的,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一直不求回报的帮着她: 料理苏子明的后事,支撑苏子明的公司,扶持她走出困境,帮助她建设人生......   “那就请我喝酒。”王凯军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成熟了,更加灵秀迷人!   “那是一定的,想喝什么?”   “啤酒吧,要两瓶,你得陪我喝。”   “要三瓶,云云要来......”林艺君轻声说。王凯军静静的看了林艺君几秒钟,然后微笑地问:“单独和我吃饭很可怕吗?”   林艺君一怔,脸微微红了。   “没有啊!云云......也是一个人,我俩相互蹭饭呢!再说......她也是想见你哈!”   “这就是你希望的......你是真想当红娘还是有其他理由啊?”王凯军眼睛直视林艺君,他本想说:你却不想见我?以前躲着,是我身边有个她,现在她走了,你不仅继续躲着,还把余晴云弄来,你那么聪明灵秀的人儿,会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   可是他自己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有些向往不敢去努力,他怕配不上她,不能带给她幸福......   “我只希望军哥幸福......“林艺君轻声说。   “我也希望你能幸福!”王凯军说。   有余晴云的地方就不会寂寞。   三人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林艺君因昨天晚上醉得有点伤了,便不敢再多喝。余晴云则豪爽地给王凯军和自己斟酒,两人连干了三大杯。   看着好友笑逐颜开的幸福样子,林艺君觉得将云云和王凯军拉在一起是对的。云云的路太难了,当初年轻不懂事,为了所谓的“爱情”给人当“小三”,被骂过,被打过,后来怀了孩子又被抛弃......那时的余晴云一无所有,又倍受父母和世人指责,无家可归的她死的心都有,幸好还有林艺君这个好朋友。   那时林艺君刚接手苏子明的公司不到一年,虽然没什么钱,但仍然全力担下了余晴云所有关于生产和坐月子的费用,还在外面帮她和儿子租住了一套小房子。一直到孩子半岁,余晴云的父母才原谅她与她相认。后来,孩子送到父母身边,余晴云到健身房当教练,才最终解决了她的难题。   王凯军和余晴云是在今年林艺君过生日的时候被林艺君安排认识的。那天王凯军定好了吃饭的地方和蛋糕,原想和林艺君单独庆祝的,不想林艺君将余晴云拖了来,而且一见面便说:“军哥,我今天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王凯军尴尬的表情和林艺君躲闪的心情,余晴云一目了然。可是不知怎么,当目光接触到王凯军那双忧郁的眼,她竟莫名有些心痛,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落寞和无助......其实她早已不相信爱情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欺骗和屈辱,她看透了许多事。如今对于她来说,只有儿子最重要,她发誓一定要多挣钱,好好将儿子养育成人!   而对待男人,包括王凯军,余晴云现在的态度是:高兴就在一起玩玩,不高兴了就拜拜,绝不去强求!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林艺君的电话响了,是陶剑。   原来陶剑已经等不及了,本来下午他说好要带林艺君去吃海鲜的,可林艺君临时要请朋友吃饭,却没邀请要他同去,他只好说等她吃完去接她看电影。   “陶剑......嗯!还在吃呢,9点档的,你已经买票了,我......”   “他约你看电影?去吧去吧,不用陪我们!”余晴云没等林艺君说完,就抢着话说。   “不好吧 ,你们都还没吃好呢!”林艺君眼睛看向王凯军,对方投来疑惑的眼神,看不出喜乐。   “有什么好不好的,都是老朋友了,哪那么多讲究,赶紧去吧你!”余晴云快人快语。   “那行......陶剑,我们在山林路这边的‘静园’餐厅,我喝了酒,你过来帮我开车吧!”林艺君对着电话说。   “艺君,这下满意了吧,再不用被逼着去相亲了啊!说实话,陶剑这小子我觉得还蛮不错哦!”余晴云替好友高兴着。   “......嗨!八字还没一撇,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啊!”林艺君故作不在乎的说。   王凯军听到俩个女人的对话,他明白了: 她交男朋友了,不是自己,是别的男人......噢!心里隐隐作痛......怨她?怨她什么?他有向她表白过吗?追求过吗?   看着那亮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王凯军思绪万千......认识她有十年了吧!记得那年大学毕业回z城,苏子明为他接风洗尘,还带来了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那时的她长发如瀑,清丽如风,宛如山谷中一株百合,散发着迷人的芳香。时时拉着苏子明的衣角,娇羞嫩气,令人疼惜! 难怪苏子明对她百般呵护、视如珍宝......   是上天妒忌他们吧!颜值那么美,感情那么深的一对竟阴阳两隔......至今,王凯军都记得她为他割腕殉情的情景: 左手血流如注,霎时染红了洁白的衣裙,也染红了医院走廊白色的地板。   等到被救醒来见到他---这个苏子明最铁的朋友时,居然不顾一切从床上跳下来抱着他哭喊着:“他死了,他死了,他不要我了......”   绝望和悲戚使原本白皙的她更加面无血色,瘦弱的脸颊,红肿的双眼,更显楚楚可怜! 他为死去的好友难过,为他年轻的生命叹息,更为他抛下娇嫩柔弱的女友痛心。于是,他留下来,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部安排着,料理着......   然后他的老婆---那个娇小玲珑的女人从那天起,便走上了吃醋吵架的道路。   起初帮助她,的确是因为苏子明。   后来帮助她,好像不仅仅是因为苏子明一个原因了。   再后来离了婚,却不怎么敢帮她,怕她看到了他的变心他的移情......可心里又多么渴望她能知道啊!   世界上的男人都是爱美人的吧!特别是那些不仅在形象上美得清新、雅致,而且在内心里更是美得干净、温柔的女人! 古人对此早有说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开始王凯军只是觉得苏子明的女友长得比较漂亮,相交之后感觉林艺君极其善良、纯洁,所以对苏子明的痴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动的?   是从她为爱人悲天恸地,为情恋痛不欲生,然后“劫后余生”般勇敢坚强地挑起苏子明的事业时起吧!   林艺君----怎样一个令人心痛又心动的女人啊! ☆、不同的女人   一个清丽的走了,一个火热的正旁若无人地瞅着他。那眸眼专注又热烈,似笑非笑!   余晴云性感的嘴唇微微张开,明察秋毫的说:“吃醋了?生气了?那怎么不挽留......爱着又不说,想要不敢要,你呀! 再深情有什么用?不敢表达的都他妈是浪费青春哈!”   “......”   “来,喝酒!军哥,还是我们这样的女人好吧,不问男人要情,也不给男人添负担......”余晴云把剩下的酒给二人满上,然后举起要跟王凯军碰杯。   “云云,凡尘中有几人如你美艳洒脱?唉!不是所有美好的都可以去争的......不说了,喝酒!”王凯军无奈地摇摇头。   “为什么?既然美好,为何不去追求?“   “有些人是只能放在心里的......”   “军哥太看重感情了,小心伤到自己哦!”   “重感情不好么?你们女人不是希望找个懂情重情的男人吗?“   “可这世上哪有自始自终都保持初心的男人呢!你也不敢保证吧?唉!要真有这样的,咱也不会遇上......不过这样的极品男神,应该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喽!"   王凯军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俩人又去酒吧喝酒蹦迪,王凯军勒令自己麻木地喝着跳着,不再想关于林艺君的点点滴滴......深夜余晴云拽着王凯军又回到他没有女主人的大屋,在他曾经的结婚床上----他又被她撕咬着,霸占着,折腾着,一直到凌晨。   看着躺在身边的性感尤物,王凯军竟有些怅然。自两人认识后,她便主动来找他,还开放地献上自己,却从不谈感情,好像就是为了满足,也不知道是满足她,还是他......明明晓得他情动着她的好友,也不吃醋,也不埋怨,依旧缠着他,咬着他,还鼓励他去追求她的好友......女人真是让人难以明白的动物啊!   “你以为林艺君知道我和你的事她还会接受我吗?“他问她。   “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即使知道她也不会太在乎这个......她相信的是爱情!”她说。   “那假如我和她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他问。   “军哥,□□永远都胜不过爱情的,别那么傻,没有你,我自会去找别人......”她坦然地说。   “......” 他无言以对。   以前的老婆,模样虽然比不上林艺君和余晴云,但也聪明能干、灵动可人,两人是在大学校园老乡会上认识的。那时的她虽然娇小,但做事干练,原则性极强,被老乡们推举来管理“同乡会”财务工作,深得大家信任。当时追她的人很多,最后是王凯军抱得美人归。   因为这个妻子,王凯军还曾经与自己的母亲闹翻过。那年母亲第一次见到她,便表示了不满意,原因很简单:这个女人性格太好强,不适合做儿媳!   王凯军对母亲的偏见颇感生气,还和母亲争论说母亲是封建老思想。在没有得到家人同意的情况下,他带着她去领证了。   婚后他忙于接班父亲的生意,她则在一家保险公司管理财务。当爱情趋于平淡之后,两个人的性格慢慢地显现出来......   王凯军因为业务往来认识了许多朋友,大家常常在一起聚餐玩乐,谈论生意。一次正在酒吧和几个男女朋友猜拳喝酒时,妻子找来,不顾情面当众呵斥他伤风败俗......从此王凯军"家有虎妻“的消息在朋友圈里不胫而走 。   妻子既然生气,聚餐的事不去就不去呗! 王凯军后来有时间就选择外出钓鱼,经常一去就是一两天,常常弄得一身脏兮兮的才回来。妻子又生气,骂他玩物丧志难成大事。于是他们开始吵架......   妻子的认真、固执、和小气他终于领教了,还有事后记仇,更是令他头疼!为了家庭和睦,他退步求和,一切听她的......她于是给他定了规定:不能无缘无故交别的异性朋友,不能外出应酬时不带家属,不能随意跟别的女人开玩笑影响已为人夫的形象......   和一个认真又爱干净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原本是挺有福气的事,但和一个过于认真、过于爱干净,甚至有些病态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那简直是受罪! 鞋不能乱放,衣不能乱穿,洗澡要按时,睡觉要明确,行房事要看时候, 最搞笑的是坚决不能违背千百年来房事中男上女下的规定......噢! 天知道那是怎样禁锢的生活!   其实在日常生活中,男人对自由和随性的渴望大于女人,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责任心。虽然自己的老婆有些不近人情,虽然自己的内心悄悄地住进了某个人,但王凯军从未想过要离婚。然而那件事的到来,那个身边最亲女人的言语伤害......彻底覆灭了他对自己婚姻的宽容和拯救。   因为常常爱吵架,母亲劝他们俩要个孩子,他们也愿意。可过了大半年依然没有消息,妻子心急安排两人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令王凯军备受打击......先天性“精子存活率低”,医生说这种情况能使妻子怀孕的几率只有5%到10%......   妻子回到家中,发了疯似的砸东西,骂他是个骗子,骂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废人还要去追她,骂他没有家财万贯却装“富二代”哄骗她的家人......甚至还骂到了林艺君,骂她装可怜勾引自己的老公,骂他打着关心帮助朋友爱人的旗号,实则想要霸占人家......   王凯军愤怒了,想不到自己当初费尽心机才追到的”小家碧玉“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泼妇,原先那种“娶得贤妻,才高、气美、情又深”的愿望离自己的生活如此之遥远,王凯军感到无比悲哀......离婚是唯一的选择!只用了三天他和她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的关系就结束了......   好的婚姻会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而错误的婚姻却让人不堪回首!   在王凯军的心里,他曾把婚姻看作是一个港湾,无论遇到多大风浪,只要夫妻同心,最后就一定会风平浪静!虽然在他短暂的婚姻中遇到了不少难题,但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无奈妻子任性自私,心胸狭窄,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婚姻破裂。   偶尔想起妻子,王凯军倍感心伤:自己当初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了?   再看看贤淑美丽的林艺君,他又怎会不生爱慕之心!   林艺君从餐厅出来时,感觉到了背后一直注视的目光......就像王凯军想的一样: 她是个聪慧的人儿,自然体会到了他的心。人非草木,这么多年的依靠,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他是苏子明的朋友、哥们,他还是有妇之夫---纵然情深似海,人间难寻,林艺君也绝不会越礼的!   可笑的是她居然还被他老婆大骂了一顿,嘲笑她不像外表那么纯洁,末了还警告她“若跟他在一起,也会害他不得好死”......呵呵! 她竟然成了妖魔鬼怪、红颜祸水!   那就离他远点吧!可他们还是离婚了。   好在云云很喜欢跟着王凯军,云云向来不按章程出牌,也不在乎世俗种种偏见和言语,她要做的,谁也拦不住。只希望那人能放下对自己的怜悯感情,好好的幸福地生活......因为她已经开始幸福了,在陶剑回头的那一刻,她的心,血开始红了......    ☆、爱相随   简单。   温暖。   有爱相随真好!   红色别克车旁,那个高挑帅气的小子,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休闲长裤,居然就能这么好看。唉唉唉!女人也是很“色”的哦!   那小子修长的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有力又安全。林艺君的心“砰砰”跳着,紧张起来,手心里冒出了汗......陶剑感觉到了,温柔地看着眼前人:“怎么又喝酒?”   “......和云云一起陪军哥喝了点啤酒......他帮了我许多忙。”林艺君喏喏地,有点要解释的意思。   “在生意场上打拼,难免会应酬,尽量少喝点,多注意身体。”陶剑理解地说。   林艺君注视着他,一时恍惚起来: 这是她才相遇不到一个月的人吗?怎么好像一直都跟他在一起生活着,他说这样的话,那么舒服,那么体贴,似乎昨天也说过一样。   “傻姑娘,车钥匙给我......”陶剑刮了刮她的鼻子。   “嗯......”   电影看的是《爱情进化论》,这是国内首部3D爱情电影。   高智商低情商的男主人公令人喜爱又发笑不已,喜剧情调给陶剑和林艺君带来了更加甜蜜的温情,特别电影快结束时最后那三个字“我愿意”,更是加温了彼此之间的深情。他手一直扣着她的,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静,专注凝眸的神情,真想亲上去,把她揉进怀里......   电影看完了,两人牵着手走出影院,陶剑问林艺君:“想吃点什么?”林艺君摇摇头。陶剑又说:“不行,我这么久没在z城生活,特别想吃z城的各种小吃呢,你可要陪我。”   林艺君笑了,想了想说:“那就带你去个好地方吧!”说完拉着陶剑往电影院旁边的步行街走去。   Z城步行街上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各种烤肉、烤鱼、烤蔬菜和甜点小吃、咖啡、凉茶等应有尽有,叫卖声、喧闹声、歌声、笑声充斥着整条街道。林艺君拉着陶剑绕来绕去走进一家名叫“望君来”的小吃店。店内面积虽不大,但装修雅致,消费的客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店内相对比较安静,不似外面那些摊点般嘈杂凌乱。   “这地方不错,名字很有意思,艺君,好像专门为你而取的名呢!”陶剑开心地说。   林艺君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悄悄附在陶剑的耳朵小声道:“云云和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店名时都忍不住要结识店老板了,等进了店来才知道老板是个秃顶老头,而且还是个盲人......不过,他现在好像不在店里。”   “是吗?真不幸......那后来你们就经常到这儿来搞慈善活动了。”   “不是搞慈善,是东西真挺好吃,夏天有冰甜酒、冰糯米稀饭、银耳汤、酸梅汤和各类冰镇瓜果套餐,到冬天他们店里还会有热姜茶、姜水汤圆、热糍粑、热豆腐脑等等,好吃得不得了,价格实惠又便宜,真正物有所值呢!”   “听你这么讲我都快流口水了,艺君,那咱们赶快尝尝......”   在“望君来”店里吃了冰甜酒,冰水果,又喝了酸梅汤,把陶剑和林艺君吃撑了。两人于是又手牵手漫步在大街上走着,陶剑跟林艺君聊起深圳的各种小吃,如港式肠粉、咖喱鱼丸、鱼皮饺子,以及美味的热狗和品种繁多的珍珠奶茶......还说等以后找机会带她一 一去品尝。   趁着夜色一直逛到零点,二人才往回走向电影院停车场。陶剑驾车,林艺君坐在副座上,一路行驶来到林艺君的公寓楼下,将车停好后陶剑把钥匙还给她。待林艺君伸手来接时顺势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我送你上去......”   “不,太晚了,”林艺君红着脸害羞的说:“明天还要上班呢!”   “怎么,怕我欺负你?”陶剑嬉笑道。   “你敢!” 林艺君假怒。   “欺负我的爱人有什么不敢的,我就是要欺负欺负!” 说着就将嘴唇压了上去。   “你......”林艺君话还没出口,就被吻上了。她好一阵晕眩,感觉到他那男性的有力胳膊环绕住她的腰,滚烫的舌尖在自己的口中探索着、吸吮着,仿佛要吻到她的心窝去......许久,她听见他喃喃低语: “艺君,我怎么这么爱你?我怎么这么爱你!”   她蓦地惊跳! 陶剑,陶剑,是真的吗?他们才相逢几日,他就爱上了她?如果来得那么快,那爱会是真的吗?那爱经得起考验吗?可是,可是......她却心跳加快,兴奋而喜悦,甚至有种叫“幸福”的东西正在全身蔓延......   那小子又吻了她的眼,手上更用了力,似要将她揉碎。她求饶地说:“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昨天都没休息好,赶紧回去休息了啊!”   “可是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儿?回深圳?”林艺君一把推开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还要到那边上班呀,不是说回来了吗?”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剧烈反应,陶剑一怔,随即展开了笑颜:“不想我走,是吗?”   “......”没有言语,却流出来泪。   “怎么哭了?老天! 我错了,别哭,别哭! 我是去省城培训,估计要两个月......不过周末可以回来的,回来让你管着,哪里也不去了啊!”陶剑说着又吻上了林艺君的泪。   “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我----哪敢管你,你是我的谁啊!”林艺君破涕为笑。   “你说我是你的谁?不说我可是真欺负了哈!”陶剑一边问一边挠着林艺君的痒痒,惹得她跳了起来。   “你是我的弟弟,行了吧!”林艺君笑着说。陶剑心中一楞,林艺君乘机挣脱了他的怀抱,往电梯方向走去。   这时,停车场的保安走了过来,也许是他们太闹了,或是他们的拥抱、他们的吻勾起了别人的某些思绪?陶剑收起嬉笑,陪林艺君来到电梯门口。   “快打车回去,我上楼了啊!”说着林艺君按了电梯,陶剑只好挥手拜拜。   接下来的几天,陶剑除了去工地走走看看,其余时间都留在林艺君的公司里。林艺君工作时,他就看看书,或者帮工作人员搬搬货什么的,没几天,便和“明艺图书”第一门市内的员工们混熟了。大家知道林老板有男朋友了,都无比高兴,特别是一些知情的老员工,看到林艺君终于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竟高兴得落下泪来......   在爱的世界里,什么都是甜的。   陶剑静下来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好得有些不可思议。想想自己也曾经谈过那么多女朋友,竟然不知道原来爱情是这般美好----她的一言一行、一动一静、一颦一笑,无不完美得像五月的花儿,随时随地绽放在他的心中......   于是他默默在心里对她说:林艺君,从今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我爱你,这就是我不变的命运!   然后陶剑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要努力去学习,去拼搏,因为他想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心相念   为了更形象理论和实践的培训知识,培训班被安排在省城一家四星级酒店。不过培训费可想而知,贵得不行。好在来这种培训班的大都是同行业的中上层人物,基本都是拿年薪的白领,自然是花得起这个培训费的。   陶剑没有按学校的规定跟同学住在一起,他单独要了个单间,虽然比两个人住的房间贵,但他喜欢独立空间,因为他要给林艺君发信息,打电话,不想被别的人打扰。   现在他正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心猿意马地想着林艺君。想打电话,可刚才给她发信息了,没见回,不知道有没有空接电话。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唉!古人都知相思苦,奈何天涯地角时! 此刻在陶剑眼里,心里,脑海里,全是那张清秀的脸,那浅笑的眸、微挺的鼻、柔软的唇......她要在身边该多好啊!   “嘟嘟!”的短消息声刚一响起,陶剑急忙打开看,是林艺君发来的: 我刚才在开车,现已回到老妈这边,今晚有田鱼火锅吃,可惜有的人没口福啊! 在那边还适应吧?有没有刚上大学的感觉?   好啊,有田鱼吃,就忘了我。陶剑急忙回过去: 好久没有吃到田鱼了,想想都会留口水哦! 下次我要补吃...... 一切顺利,就是想你,想得要疯了......你有没有想我?   林艺君: 是不是总跟女生们说这话哈?呲牙。   陶剑: 以前都是她们跟我这样说......以后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   林艺君: 以后是多久?   陶剑: 一辈子! 若不够,两辈子!!   林艺君:甜言蜜语很容易过时的哦!呲牙。   陶剑:只求一人心,恩爱到白头......年轻的时候甜蜜相爱,中年的时候幸福相守,老年的时候相濡以沫,何来过时之忧?!   林艺君: (微笑)你是高手,说不过你......嫂子叫我吃饭了,你也去吃点好的啊,可爱的弟弟! 呲牙。   高手!花花公子的意思吗?林艺君是这样看他的?陶剑皱起了眉。   他急忙发一条信息过去: 弟弟本来很迟钝的,见着姐姐,就真想做高手了。顺便,今后再叫“弟弟”,叫一次“欺负”一次,记住了,傻姑娘!   没等林艺君回复,陶剑又发了一条: 晚上在父母那边还是回公寓?一个人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回到公寓给我信息,我打电话给你。   父母、哥嫂,还有小侄女,一家人围桌而坐,热气腾腾的鱼肉火锅飘着阵阵香气。听到林艺君的手机不停“叮咚叮咚”地响,母亲随意问:“艺君,电话老响,是谁呀?”   “好像是发信息的声音吧!小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嫂子嘴快的问道。   林艺君微笑不语,自顾自的吃着饭。   “小姑,是谁啊?是那个王凯军吗?”嫂子又问,前两天嫂子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她说要和王凯军出去吃,可能令嫂子误会了。   “不是,别乱猜。一个老朋友而已。”林艺君认真的对嫂子说。   张成娟望着女儿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已知一二。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些年这孩子把自己逼得太苦,如今有了笑颜,可算有救了......   “艺君,是陶剑吗?”张成娟小心翼翼地问。林艺君脸微红地点头“嗯”了一声。   一直以来全家人担心她的终身大事,这已是不说的秘密了。近两年来,嫂子奔前走后的忙着给她介绍对象,疾病缠身的母亲宽言好语察言观色的苦口婆心......其实,她早已明白他们的担心: 女大当婚啊! 她已经是“剩女”了。她不是个固执的人儿,一切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努力着,努力从悲剧中走出来,努力做一个优秀的爱着亲人的人,更努力去追寻另一个应该追寻的人。然后她变了,出门、应酬、聚会,甚至喝酒,又可以有说有笑......可是,相亲那么多,竟都找不到感觉。于是她想: 是不是我以前太用心,把情用完了?   再然后,相遇陶剑。   她居然脸红了、心跳了,明明知道他是贫嘴的人儿,可竟然听得欢欣,听得幸福,她知道,自己可能又爱上了......   原本是喜悦的事,可林艺君隐隐的竟有些失落......   从父母家出来,她没有及时回自己的住处,驾着车,她沿着滨江大道一路前行,十五分钟后来到“星星花园”小区。设计可居住2000户人家的小区如今的入住率已达到90%,比前两年热闹多了,地下停车场也基本停满,花园里乘凉的老人、嬉戏的孩子,漫步的恋人,个个欢声笑语,甜蜜温馨!   林艺君来到12栋三单元902号房门口,摸出钥匙,旋开房门。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大部分已装修完毕,灯也装好了,就只差窗帘和家具了。   林艺君检查了所有的窗户,又到厨房和卫生间看了看水管,然后回到客厅,迟疑了一下,她走到空荡荡的酒柜处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一双模样一致,大小不同的铂金戒指随即映入眼帘。   雾气慢慢模糊了林艺君的眼......取出小的戒指,她往自己左手中指戴进去,大小正合适,然后她将左手抬起来,右手取出另一个大点的戒指,把它们递到嘴边,轻吻起来,泪水顿时珍珠般顺着脸颊往下掉......林艺君蹲下来,头靠在酒柜上,伤心地低喃:“子明哥,我可以这样吗?”   哽咽的声音继续说道:“子明哥,你恨我吧?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是个懦弱的人,不值得拥有你的爱情,呜......”   半小时后,一阵电话铃声止住了林艺君的泪,她摸出电话看是陶剑,想接不敢接,任由<<风吹麦浪》》的歌声唱完......几分钟后,她胡乱擦干脸上的泪水,又小心翼翼将戒指一 一放回原处,才关好灯走出房门。   五天的分别对陶剑来说竟是比当年上三年高中还难熬,电话、 短信的来来往往也止不住陶剑的相思,他想着林艺君,想得甜蜜,想得心疼。   这与从前的他一点也不像哦!如果说具体的区别,那就是现在的他特别想结婚,想把林艺君娶进门来,从此相守在一起,然后生个孩子,一家人安稳、幸福地过日子......像这样强烈的愿望,二十八年来,陶剑可是第一次有。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五,本想下午就赶回z城,可培训老师竟然要加班考试。考完试已经下午6点,班车没了,陶剑失落地给林艺君发信息说只能明天一早再下来。   忙了一天的林艺君接到陶剑的信息时,心里也有些失望。那小子一周来N多信息搅得她内心狂乱不已,一会儿看得发笑,一会儿又看得流泪。   其实她已不是小女生了,也并非第一次谈恋爱,可对那些甜言蜜语竟无法抗拒,不舍得删除,有些还收藏起来呢!   那小子激情又热烈,原是和苏子明不太一样啊!从前苏子明也有用信息表达对她的爱和相思,但都比较含蓄,没陶剑这么露骨。可她并不讨厌,相反,居然脸红的期望着......   晚上11:30,林艺君洗好澡斜躺在床上,手里虽然拿着书,可眼睛时时看向床头柜上的电话。怎么几个小时没声响......他不会去哪儿逛去了吧!   突然“嘟......嘟......”有了声音,林艺君赶忙拿起电话,却发现电话没有反应,这才想起是门铃的声音。嗨!成神经病了,林艺君暗自发笑。   这么晚了会是谁?估计又是隔壁要帮忙开门的邻居吧!举手在门铃上按了开关,林艺君回到床上专心看起书来。   “咚咚”,有敲门声。   “谁呀?”林艺君警惕的问。   “我,陶剑!”门外的人答道。林艺君一惊,从床上跳下来,陶剑?他不是在省城吗?可声音分明是的。   “来了......”林艺君赶忙光着脚跑去开门。果然,站在门外那高挑帅气,笑意盈盈的正是陶剑。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赶不上车了吗?”林艺君吃惊的问。   “......我坐火车来的,怎么,不欢迎?”陶剑眼睛在林艺君身上打量着。林艺君突然反应过来: 天哪,她穿的是睡裙耶!而且......而且还是比较低胸透明的那种,更要命的是她......她里面没穿小衣服......   “不许看!”林艺君条件反射的伸手蒙住了陶剑的眼。   陶剑一怔,走进一步双手抱起眼前的人儿,后脚勾住门关上,然后吃笑地说:“不看不看,绝对不看!”   被那双有力的手抱着,一起走到床边,林艺君不敢将手移开,她怕那双黑色的眸子......可是,那双手却不老实的揉向了她的腰、她的背,薄得象纸一样的睡裙如同没穿,身体滚烫起来、颤抖起来......   “陶剑......放开我......”    ☆、两情相悦   “陶剑.....你放开我......”   林艺君叫着,突然嘴被赌上了,滚烫的舌尖探进口中,霸道地进入,温热的气息吐呐在她脸上、脖子上,瞬间,整个人变得软软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然后,然后她被他覆在床上,那吻落到下额、耳垂......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出心口,林艺君浑身颤栗,仿佛就要飘起来了......可脑子里又不停地克制着,急忙将颤巍巍的小手捉住那双大手,喘息着说:“好弟弟,饶了我!”   陶剑抬头看时,眼前的人儿眉眼含羞,丹唇微扬,被拥住的身体起伏不停,而那抓住自己的小手此刻竟紧张得冒汗......   “艺君,我爱你,我想要你......”说着又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吻上去。   “陶剑......”林艺君还没说完又被赌住了。   这下那人却突然变得深情温柔,轻吻着她的唇,再轻轻的扣开她的牙,然后吸吮着、添食着。林艺君被这温柔感动了,嘴里是纯男人的味道,身体继续升温,一阵阵酥软晕眩,不再紧绷......   真心相爱的男女在有了“肌肤之亲”后,彼此会更加疼惜和珍爱对方!   在温暖晨光的映照下,躺在身边的人儿冰肌玉骨、眉目如画,甜美得令陶剑痴醉。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 爱情的滋味......只要有她陪伴,空气都甜如蜂蜜!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看到过的一首小诗:   “ 把满天星斗都给我,   把天下财富都给我,   我也不会满足。   但只要有你,   有你无边的辉煌的爱,   我就是这世上最富有,   最幸福的人。   ......”   那时看到这样的诗句,他还嘲笑诗人不靠谱,睁眼说瞎话,不爱天下的财富只爱女人,可能吗?可他现在的心情竟然也如此......今天倘若有人拿金山银山和高官厚禄来跟他换林艺君,他会同意吗?   三个字:不可能!   陶剑微笑着,轻轻吻上她的额。然后,她醒了,害羞地钻进被子里,不敢直视那脉脉含情的眼。   “傻姑娘,起床啦,饿了吗?”他吻着她问。   “......”   “咦!看来还有力气,要不,再让我欺负一次......” 说着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坏蛋!坏蛋!”林艺君急忙欣开薄被,求饶似的拍打着陶剑,嘴里不停嚷嚷:“把我弄疼了,还要欺负我,不理你了。”   陶剑才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太用力,太疯狂,估计真把她弄疼了,听林艺君如此说,心疼不已,急忙亲她脸颊,道歉着说:“对不起,以后我温柔点啊!”   “野狼......”林艺君笑骂道。其实,其实她是挺喜欢这样的——霸道的、温柔的、凶猛的......他实在是比较——不错哩! 想着想着,脸红了,更似桃花,娇艳欲滴。   “噢!太美了,受不了,受不了......起床了!”陶剑摇着头将升起的□□压下去,急忙翻身跳了起来,爱她,更要爱惜她!   “今天周末,还要去公司吗?”陶剑从背后抱着正在洗脸的林艺君。   “可以不去......不过我答应侄女带她去游乐场玩,想提前给她过生日,本来应该是下周四才过的,可我星期三也要上省城去参加图书展销会,所以......”   “什么,你要到省城来......那得跟我住一块。”陶剑喜道。   “你是我的谁啊!跟你住一块......”林艺君娇羞地说。   “老婆跟老公住在一起,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啦?再乱说,揍你耶!”林艺君故意捶着陶剑的胸膛,生气的样子可爱至极。   陶剑捉住那双玉手,嘻笑着,又甜蜜地亲吻起来。   一整天,陶剑陪着林艺君和她的小侄女,玩游乐场,逛玩具商城,吃麦当劳......每走一步,他都牵着林艺君的手,眼睛也不离她左右,仿佛怕丢失了似的。终于,只有6岁的小侄女问了起来:   “陶剑叔叔,你是我小姑的男朋友吗?”小姑娘一脸认真模样。   “......你觉得呢?”陶剑反问,眼睛看向林艺君,俩人相视而笑。   “你老拉我小姑的手......应该是吧!”   “那你同意我做小姑的朋友吗?”   “我同意!”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比较帅啊!”   “是吗?你说得完全对......你也很漂亮啊!叔叔给你买个玩具怎么样?”陶剑笑了起来,对林艺君嘘着哨子,言下之意:孩子就会说真话!   林艺君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含笑地扭了他一把,取笑说:“瞧把你美得......”   “那叔叔你给我买个超大的洋娃娃吧,我想抱着她睡。”小侄女高兴极了。   “好!”   星期三,下午的培训课只上了一节陶剑便溜了,他要去接林艺君。举行展销会的图书城距离他们住的酒店不远,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林艺君同意和他共住在一起。   想到林艺君就要和自己同住一间屋子,陶剑心花怒放、笑逐颜开。一大早就吩咐服务员给他换床上用品,还安排买了一打红玫瑰......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省城,林艺君轻车熟路很快找到陶剑住的酒店了。林艺君在省城上了四年大学,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还熟悉,后来接过苏子明的图书生意,又经常往省城跑,基本算半个省城人了!   车停好后,陶剑牵着林艺君,体贴地问:“累吗?”   “没事,我经常一个人来来回回,习惯了。”   “......以后我陪你!”   “你不要做事了......”   “陪你也是正事啊!”   “又贫嘴。”   “想吃什么?”陶剑又问。   “大餐不要,去小吃街吃小吃吧!你请我?”   “全权负责!”   俩人在小吃街吃烤豆腐、丝娃娃、甜酒粑,又买了许多零食去看电影......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酒店。   看到娇艳的红玫瑰,林艺君害羞了。陶剑帮林艺君拉下她裙子的拉链,放好水将她推到洗漱间去洗澡,还给她挤好了牙膏......天哪,他竟是如此细心体贴,把她照顾得像个公主,她心里暖阳阳的,老人们常说人有福气估计就是这样的吧!   然后她躺在床上看电视,他洗澡。再然后他挨着躺在她身边环手拥着她,吻着她......她知道,他想要她了......   “艺君,嫁给我!”   “陶剑,你确定要我?”   “要,分分钟都想要!”   “以后腻了呢?不想要了呢?”   “永远不会腻的......少年夫妻,老来伴,陪你到老到死!”   “男人都会花言巧语,不可信!”   “男人花言巧语只为心中的温柔,你就是我的温柔,嫁给我吧,给个机会让我一辈子对你花言巧语!”   “你就会贫嘴!”   “贫嘴为你,我的爱人!”   “说不过你......”   “艺君,答应我,一定要嫁给我!”   “嗯!太快了......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   相爱是一首诗,优雅又美丽!人生的美好,皆因有爱相伴,爱之花若盛开,幸福的美景自然就会如期到来。   对于此刻的陶剑和林艺君,甜蜜的爱情给他们年轻的生命带来了无限生机,他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畅想美好的未来,勾画幸福的生活......他爱她茉莉芳香,于是他努力执着;她喜他帅气阳光,于是她坚定不移!   命运真是奇妙,有时候生活中一次平平常常的相遇,就足以改变一生。   当林艺君依偎在陶剑宽阔的胸膛里的时候,她总有许多的泪......这个姗姗来迟的男人,虽然没能参与她的过去,却那么热切地想要携她的手共赴现在和未来,她又怎能不感动?   如果注定他和她必定相逢相知,那么就让他们在岁月里彼此相扶,倾心相悦,直至天长地久吧!......    ☆、求 婚   千般柔情,万般蜜意,让人美梦连连,心悦形悦!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玫瑰色的房间时,林艺君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着装整齐的陶剑单脚跪在洁白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枚光灿灿的戒子,正笑呵呵地看着她......   “林艺君,我陶剑请这天下第一温暖的晨光作证,我爱你,全心全意地爱着你!所以,求你嫁给我......”他一字一句对她说。   “什么什么......搞得这么隆重!”她害羞地翻身坐了起来。他顺势拉住她的左手,将戒子套进她的无名指中,然后他说:”请相信我的真诚和认真!“   林艺君抬起手来才看清这是一枚铂金戒指,茉莉花型,宝蓝色小钻石镶嵌在花蕊中,典雅高贵,价值不菲。   “陶剑,这......太贵重了......”林艺君吃惊不已。   “比起我的感情,它还差得太远......因为想要你嫁给我,所以这是求婚礼物,喜欢吗?”   “我不太喜欢这些挂饰的,你没必要花这个钱。再说,你们家现在正需要资金投资呢!”   “生意固然重要,娶媳妇乃是重中之重啊!俗话说‘成家立业’,我自然是要先成家喽!”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艺君,难道你不想嫁给我?”陶剑托起林艺君的脸,着急的问。   “不是,我是说没必要浪费......”   “放心吧,是用我自己挣的钱买的,我可选了好几天呢,你就不能夸夸我?”   “......真漂亮,谢谢!”林艺君主动吻了吻陶剑的唇,陶剑痴狂起来,修长的手拥住她,就势要压上去。   “不行不行,还要去办事呢,你不是也要上课吗?快,要迟到了......”林艺君急忙下床到洗漱间洗脸刷牙。   陶剑前前后后跟着,半兴奋半迟疑地问:“艺君,那你是答应我的求婚了?那就等我的培训课一完成,咱两就去登记结婚......”   “呵呵,哪那么快呀!咱两合不合适谁知道呢!再则,总得回家跟父母说说吧......好了,不说了,今天先去办正事啊!”   “我们哪里不合适了.....”陶剑惊叫。   “以后再说吧,快上课去,谢谢你的求婚礼物,我先戴起了!”林艺君溜出房间,往图书城方向去了。陶剑也只好先去上课。   一早上陶剑都心不在焉的,培训老师讲的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原以为钻戒求婚林艺君肯定感动并点头,可她却说“不知道合不合适”,难到,她没有爱上他?可她的配合,她的回应......他感觉她跟他一样的快乐和幸福,为什么?唉,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呀!   好不容易熬到12点,陶剑正想给林艺君去电,却先接到她发来的信息: 陶剑,我在这边吃工作餐,中午不回来了,你自己吃点好的啊!   陶剑抑郁,一点胃口也没有,随便吃了碗肠旺面便回酒店。躺在大床上全无睡意,眼里心里都是林艺君,含羞浅笑、娇艳欲滴,似梨花带雨,如柳絮飘飞......偶尔小鸟依人地附在他身上,然后他的心就暖暖的,浑身酥融融的,他觉得自己真离不开林艺君了。   娶她,非她不要!   陶剑被自己的深情感动起来,上帝那老头挺不错的,给他安排这样的人儿让他爱着,生活突然就特别有滋有味了。会的,她会嫁给他的,因为他是那么地爱她!   然后,他给她发了条信息: 爱你,想你,爱得感动!想得心痛!!   下午林艺君还是没时间陪他吃饭,因为她要和同行一起搞茶话座谈会......不过,她发了条信息给陶剑: 你吃好晚饭后到平安南路中段的“千重浪”酒吧等我,我大概21:30分左右会到。   陶剑和培训班的几个同学合资吃了火锅后,提前半小时就来到酒吧。这是一个“慢摇”吧,四周圆形装饰墙半隐着许多雅座,中央设有心形舞场,室内音乐温情,灯光柔和,有几对恋人正在池中跳着暧昧的贴面舞。   选了个位置坐下,陶剑发信息给林艺君说自己到了等她,还嘱咐她注意安全,不要慌张。然后他点吃的,突然,他楞了:林艺君喜欢吃什么呢?   是啊!只知道自己爱她,但并不了解她的种种,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爱正常吗?会是真的过硬的感情吗?   陶剑这样想着时自己吓了一跳。   不,他是真的,爱她是没有假的,天可作证!   不知道她的种种喜好,是相处得少,无论她喜欢什么,他都会“爱屋及乌”的,他坚信!   二十分钟后,林艺君来了。   她换了裙子,米色吊带裹胸束腰长裙,头发柔柔的披散在□□的白玉般的双肩上,手提浅粉色小包,眉目顾盼琉璃......好一个性感俊俏的女人,在门边站立时引起了酒吧内不小的骚乱。   陶剑急忙上前去牵住她,“艺君,怎么穿成这样,早上不是......”陶剑语音里有些责怪。   “不好看吗?我中午和朋友一起去买的。”林艺君轻皱眉头。   “好看,好看得不得了,只不想让别人看而已......”陶剑长手环过林艺君的腰,想把她藏进自己怀里,眼睛却瞟向周围的那些目光。   “......谁会看哪!”林艺君嘟囔。两人坐定后,林艺君要了一瓶红酒。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来这里,还要喝酒?”陶剑有些意外。   “想和你跳舞,想和你喝酒,不行吗?”林艺君默默地看着他。   “原来是这样啊!十分乐意奉陪。”   陶剑倒好两杯红澄澄的葡萄酒,他邀她碰杯,彼此相看默默无言地慢饮起来。然后他拥着她到舞池去跳舞,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小脸仰起,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似有话说。   “艺君,今天你有些奇怪耶,想说什么说呀!”陶剑吻吻她的眼睛,柔声说道。   “......”她仍然看着他,盈盈笑意,没有言语。   “艺君,你真美......”陶剑忍不住说。   “陶剑,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我......我也爱你!”   “啊!什么什么?再说一遍!”陶剑惊叫。   “我---爱---你!”林艺君大声喊道。   陶剑呆了,停住,忘了舞步。   然后他突然压住她的唇,狂吻起来,旁边有人嘘起哨子鼓起了掌......   回到酒店,在飘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陶剑拥住林艺君,舍不得松手。   “艺君,你这算是答应我的求婚了吗?我们回z城就领证去......”他说。   “陶剑,要不咱俩先同住一段时间,适应适应吧,万一感觉不合适呢!”她说。   “不可能! 郎才女貌、琴瑟和谐,怎么会不合适?”他热情似火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烧化。   “陶剑,光有感情和感觉是不行的,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们彼此都要好好考虑、慎重而为,因为我这辈子只想要一个白头偕老的婚姻......”她真诚地解释。   “不用怀疑,我们一定是那样的!”他肯定地说。   “陶剑,你看过《围城》这部小说吗?”   “......怎么?”   “钱钟书老先生说过:要想结为夫妻,先去旅行一次。”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俩个人光有爱情还不够,想结为夫妻,还必须先试着生活在一起,等经历一些风尘仆仆、舟车劳顿,遭遇一些饮食男女的生活琐碎,如果真能相互体贴,而没有彼此看破,彼此相厌,彼此翻脸......就可以考虑结婚,这样的婚姻才可能长久。”   “......”陶剑惊呆了,一言不发。   “你......不这样认为吗?”林艺君凝视陶剑,小声的问道。   “艺君,我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你了,因为你是那么的严谨、认真和优秀!”   陶剑想起林艺君桌上小镜框里的两幅钢笔字,感慨万分。   于是经过倾心的沟通之后,俩人约好回到Z城先同居在林艺君的单身公寓里,直到国庆节后,如果还是这般“相看两不厌”,就领证结婚。   而距离国庆节,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所以,他们决定中途象钱老先生说的那样: 婚前去旅行一次。    ☆、美丽的宝贝   爱情一旦有了想要“结果”的目标,相爱的人就会理智、成熟起来。周末回到z城,陶剑和林艺君分别见了双方父母,正式公开他们的恋情。   陶剑的母亲谢琴笑得合不拢嘴,老早就准备好饭菜,只等陶剑和林艺君从省城回来。陶剑的大伯、大伯母,还有堂哥和堂嫂都来了,一家人都等着看这传闻中的好儿媳。   林艺君有些羞怯,但毕竟见多识广,又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很快调整过来,落落大方,笑意盎然。   陶家人见林艺君不仅人长得美,而且举止得体、贤惠温柔,自然是满意万分。陶剑的母亲和大伯母还打发给林艺君红包,曰“长辈见面礼”,意预祝福、成全之意......   陶剑兴奋地将喜乐融融的一大家人拍照片发到自己的微信圈里,还拥着林艺君照了多张亲密照,不一会儿,就收到N多条祝福和点赞。   有姑姑的,龙宜浩的,还有很多大学同学的,曾经的王小颜和刘琳,还在朋友圈里分别留言:“应该是最后一个女朋友了哈!”“比我漂亮,但应该没我泼辣吧!”   龙宜浩的回复更绝:“功夫”试过没有?别中看不中用哦!   这“烂”崽!   陶剑莞尔,眼睛看向一旁和母亲有说有笑的林艺君,颜如花蕊,粉嫩娇艳,而且知书达理......陶剑从不知道还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女子,相比之下,之前的那些原来是“平凡”,而她,才是那“极品”!   多情的他向来自负语言才华不错,但对林艺君,竟无法找到合适的文字来描述自己对她的深情,可心里明白: 除她无二,非她不真!   星期六下午,当陶剑驾着“迈腾”轿车和父母一起出现在老厂区家属楼门口时,引来诸多老邻居的围观和招呼,特别是在知道陶剑和林艺君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之后,老人们欢欣地祝福着,无不为这样一对佳儿佳女感到高兴!陶剑的父母更是喜笑颜开地跟老邻居们打着招呼......   林艺君的家人也热情如过年般准备了许多好吃的饭菜,两家人欢欢喜喜的围桌而坐,说不出的高兴。   饭桌上,谢琴乘着酒兴提起了孩子们的婚事:“林哥,张姐,陶剑和艺君都老大不小了,我希望他们早点结婚,最好在今年就办,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林艺君的母亲张成娟笑着答:“太快了吧!谢琴,不着急,先让孩子们相处相处......”虽然看到女儿有变化,但张成娟不敢断定林艺君是否已经完全从悲剧的阴影中走出来,如果急急忙忙催他们结婚,恐怕会弄巧成拙。   “是啊,既然是孩子们的终身大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林云南也附和着说。   “也是啊!那就等他们自己定吧......陶剑,艺君,你们可抓紧时间哦!”谢琴只好顺着说。听了老人们的话,陶剑知道大家担心和着急他俩的事,当着两家人的面他拉起林艺君的手,认真对大家说: “两位爸爸妈妈,您们不要操心,我们已经有计划了,不会让大家等太久的,是不是,艺君”   “.......嗯!”林艺君有些害羞的低头吃饭。   “那就太好了,儿子,抓紧时间哦!”谢琴高兴地嘱咐陶剑。   陶剑笑着乖乖地点头。唉!他老妈那点想早日抱孙子的心思哦,几乎路人皆知!   饭后,父母们开桌打起了麻将,陶剑和林艺君手牵手来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厂区散步。   曾经辉煌的中央企业为适应改革开放政策早已合并的合并,搬迁的搬迁,留下来的除了一些看管人员和退休职工,基本没什么年轻人了。厂区曾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如今寂静无声,两旁的梧桐树却出奇的茂盛,树干高大挺拔,叶子幽绿浓密,人走在林荫大道下,说不出的惬意。   陶剑和林艺君有说有笑漫步来到子弟学校的操场上,看到已经荒废了的校园,回想当初少年时光,几多梦想,几多追逐......两人感慨万千。特别是林艺君,虽然沐浴在陶剑的柔情里,仍不由得忆起了那个人......内心的无奈和悲伤从幽深的眸子里传出来,泪光点点。   陶剑看见了,感受到了,将她拥得更紧,柔声说:“他不在了,还有我......我一定替他好好爱你,尽自己最大努力让你幸福,我相信,他也会祝福我们的。 ”   “陶剑,他......你真不介意吗?还有我和他的过去?”   “呵呵!介意,怎么不介意?我介意自己有没有如他那般好,有没有住进你的心里,有没有被你爱上那么一点点......”陶剑边说还边用手比划着厚度。   “扑哧 ”一声,林艺君破涕而笑,“ 你呀!就会贫嘴,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就派了你来......我书读得少,你可不要骗我哦!”林艺君引用网上流行的话和陶剑开起了玩笑。   “是吗?像你这样书读得少的女子怎么如此奇珍异宝啊!告诉你,我就喜欢娶‘没文化’的女人做老婆,因为她永远不会多心变心......”陶剑说着吻上林艺君润润的丹唇,他们彼此拥抱着,亲吻着。   许久,陶剑停下来,双手捧起林艺君的脸,认真而坚定地说:“爱一个人,如果不爱她的过去,做不到爱屋及乌,根本算不上真爱。艺君,我爱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在乎,没有生气,只有爱意......希望你也能这样爱我!”   林艺君扑进陶剑的怀里,含笑点头。   陶剑的“酒店经营管理培训”终于结束了,酒店的建设也已接近尾声,现只等有关手续办好就可以正式装修经营了。   在陶家,陶剑基本还算个孩子,很多大事都是堂哥陶俊在操办,包括现在酒店的修建与策划,所有手续都是陶俊管办的,陶剑只负责“走马上任”就行了。   所以,一回到z城陶剑就扑到“温柔乡”去。   林艺君早煮好饭菜等着他,宛如平常人家妻子等丈夫归来一样,给陶剑拎拖鞋,递牙刷,拿毛巾给他洗脸......浅笑依然,灵动依然。   幸福原来是这样的!陶剑醉了!   “艺君,我觉得好像跟你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似的......”   “怎么,开始厌了?”林艺君笑问。   “满满的幸福,爱都爱不过来,哪里会厌!见不着,整天整夜的想,想得心慌,想得难受,真的!”陶剑痴痴地表白。   “你这张嘴啊,也不知道骗过多少女人了......”   “艺君,你相信吗?我在她们面前,从未讲过,也讲不出来,可能真没有‘情到深处’吧!”   “好了,别贫了,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这夜,林艺君突然害羞地拿给陶剑一样东西,陶剑看时,不由得失笑,然后明知故问道: “为什么要我戴这个......”   “......总不能未婚生子吧?”林艺君害羞的把头埋进陶剑怀里。   “不喜欢孩子么?”陶剑问。   “......嗯!挺喜欢的,像我侄女长得好看又聪敏,很惹人爱的!”   “那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   “不是还没结婚嘛!”林艺君害羞地说。   “那还不容易,一张纸而已,去办就是了。”陶剑故意淡淡地说。   “不,还是过段时间吧!”   “反正我不要戴这什么......”   “你......”   嘴又被赌上了,那所谓的“什么”被丢到床下。陶剑喃喃地说:“艺君,我要你,给我怀个孩子吧......”   然后林艺君感觉到修长的手温柔地拥住了她,那熟悉的、眷恋的身体覆下来,如夏日的凉风般揉碎她燥热的身心,情与爱瞬间开心地结合着......   天荒地老不过如此!   海枯石烂不过如此!   就算什么都没有了,她都不在乎,只要有他!   她曾经以为她的爱情早已失去,她曾经以为她已心如止水,如今却在他怀里缠绵悱恻、甜蜜纷飞......原来生活那么好! 那么妙! 那么那么美!   爱是多么珍贵!   情是多么沉醉!   林艺君哭了,落下感动的、幸福的泪......柔弱的双手环紧幸福......他深情吻向她的眼,她的泪,喃喃低语:“艺君,我的宝贝!”    ☆、红红的结婚证   在国庆节快到来之际,林艺君调整好工作时间和陶剑携手出了门,真正进行一次“婚前”旅行。   他们去了云南。   在被誉为“高原水乡”的丽江古镇,他们被那里的景色和风情给迷住了。   那小桥流水的亭台楼阁,皓如玉盘的上古明月,还有那十里酒吧长廊,婉转别致幽巷......真真正正的别样风光别样情!   林艺君爱上了这个古镇,陶剑便随她处处步行,累了走不动了,他背她前行。   人在画中游,情在心中流!   两个年轻人游历在青山绿水间,感受阳光、雨露,品尝甜言、蜜语,感情一日千里 ......   陶剑说:“亲爱的,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你!感谢你,让我有机会爱上你!此生再别无他求,只求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分分秒秒与你在一起!”   林艺君感动的泪水打湿了陶剑衣襟,因为曾经的失去,她是那么珍视今天的所得!   在风光旖旎的大理,他们一住就好几天,苍山雪、洱海月、古老的街道,还有千年的圣寺,都留下他和她爱的足迹。   林艺君一身黄白相间运动装,清纯秀丽,美若芙蓉,依伴在陶剑身边,惹来不少游人的羡慕,陶剑既骄傲又幸福。   他心中飘起一句歌词:“......追寻,我生命中的那份纯真,心中,抹不去的那一片云彩......”   林艺君就是他生命中的那片云彩、那份纯真!,他庆幸命运之神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人儿,让他爱得酣畅,爱的痴迷!   在“崇圣寺”的观音菩萨殿下,他们虔诚的许下诺言和心愿: 从今以后,他爱她护她,真心真意! 她恋他信他,一心一意!   旅程中,他照顾着她,保护着她,疼爱不已,怜惜不已,而她体贴着他,顺从着他,依恋不已,欢欣不已。   于是她问: “怎么我们不像钱老先生担心的那样,生生气,吵吵架之类的呢?我怎么还没发现你可恶的缺点呢?”   然后他笑了,内心的感动无言表达。林艺君啊林艺君,你虽经历过那么多风雨,却依然这般单纯,这般情真意切和清澈透明......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善良吗?你那么体贴、顺从、善解人意,一路上“夫唱妇随”,哪个男人不心仪?更何况如此相爱的你我!   相拥在洱海边看夕阳,水光山色映照着他们年轻的面容,陶剑动情地念道:   “你想知道我对你的爱情是什么吗?就是从心底里喜欢你,觉得你的一举一动都很亲切......”   “......”   “......不高兴你比喜欢我更喜欢别人。你要是喜欢了别人我会哭,但是还是喜欢你。你肯用这样的爱情回报我吗?”   “王小波的爱情名言?”林艺君问。   “是的,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艺君,我就是这样爱你的! 所以我们只会相爱,不会相厌。”   “陶剑,谢谢你!谢谢你的真情实意!”林艺君满眼都是幸福的泪水,她在陶剑的手心里提笔写下:   苍山洱海心依恋,   巫山云雨永相牵。   万水千山随君意,   海阔天空任纷飞......   回到z城的当天下午,陶剑和林艺君手牵手到民政局把结婚证办了。   捧着红红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大厅,陶剑大声说:“从今以后我陶剑就是有老婆的人了,我有家了,再也不流浪了......“随即将自己身上的所有□□摸出来,全部交到林艺君手里,认真的说:”老婆,我现在的钱虽然不多,但今后会努力工作,好好养活你。”   林艺君脸红了,难为情地把卡还给陶剑,柔声说:“以后家里的经济还是你管吧,我有你就行了......”   “呵呵!你就不怕我骗财骗色?”陶剑笑道。   “骗就骗呗,心甘情愿!”林艺君更羞。   “噢!艺君,你就是我陶剑的宝贝,对你好都来不及,我又怎忍心骗你......”陶剑拥着林艺君,感动万分。   当红红的结婚证书呈现在谢琴的手中时,这位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她的儿子终于要结婚了,儿媳还是她亲自挑选的女孩,一百个满意,一百个开心哟!   虽然大婚时间尚未确定,但庆祝是必须的!谢琴半小时之内便通知了包括林艺君父母、兄嫂,陶剑的大伯一家,以及肖梅夫妇在内的十几位亲朋好友,她要热热闹闹地吃一顿,把好事分享给大家......   林艺君的父母和兄嫂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热泪盈眶!他们漂亮又优秀的女儿、妹妹,在经历那么多苦痛之后,今天终于有了归宿,这真是比中了彩票还要让人兴奋的事啊!   在“玉华”酒店大包房内,当着众多亲戚朋友的面,双方父母给陶剑和林艺君包了两个大红包。谢琴红包里的存折上有五十万元,张成娟红包里的存折有二十万元,说是送给这对佳儿佳妇置办新房的安家费。   大家也纷纷送上祝福,希望他们早日完婚......   第二天,龙宜浩和余晴云也知道了,他们揪住陶剑要他请客,于是四人又嘻嘻哈哈的到饭店喝了个不醉不休。   有了酒意的龙宜浩大声警告陶剑说:“从今以后,要好好爱护你的‘白茉莉’,要是对不起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余晴云则揪着好友的脸颊,高兴地说:“终于肯嫁出去了,今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啊,再养个胖小子。”   陶剑和林艺君十分欣喜,他们手牵着手,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共同的声音在说:谢谢!我们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这一次的聚餐龙宜浩没有了往日的豪情,除了那句警告陶剑的话,其它言语少之又少。饭桌上,龙宜浩只一味给四人倒酒喝酒,神情有些落寞。陶剑和林艺君,还有余晴云想到他也许是回忆起了自己的婚姻......于是大家体谅着,不去波及他的相关话题。   可是酒兴来了的龙宜浩从饭店出来后还要去吃夜市,三人劝不住,余晴云有事得先回家,陶剑和林艺君只好又跟着他来到夜市街。当随着龙宜浩走进夜市街最具盛名的“秦家海鲜大排档”里时,他们遇见了一个人----秦希灵。   陶剑会心地笑了笑,附在林艺君耳朵说着什么......   陶剑和林艺君的结婚证才领得几日,心急的父母们便给他俩看中了城南“新馨园”一套118平米的三居室住房。结婚日期谢琴也请先生算好了敲定下来:来年正月初九。   陶剑和林艺君看到两边家人的热情,忍俊不住笑出声来。谢琴还给他俩安排了任务:陶剑负责房子主体装修工作,林艺君则负责选购各类家具饰品。   很快新房装修便开起工来。陶剑忙得不可开交,他一边和陶俊一起忙酒店的工作,一边又和新房装修工人们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赶工加时。陶剑也热切地期望着婚期赶快到来,他已经有点迫不急待了,因为他太想要个家,太想家里有个她......   林艺君在网上挑选着自己喜爱的各种家具和饰品,还特别计划起她和陶剑的美轮美奂的婚纱照来。终于要嫁人了,她希望自己能像个公主,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小家,还有一个知情懂性的丈夫。   一切万事俱备,只等那温情拂面的东风...... ☆、陶剑生日   时间来到11月16日。   凌晨,林艺君轻轻吻了吻熟睡中陶剑的额头。柔柔的热气拂过他明朗帅气的脸时,他笑了,修长的手从床底伸出来将她揽住,闭着眼睛孩子般淘气地在她脸上乱咬着,手指还不停在她身上挠起痒痒,林艺君“咯咯”笑出声来,立即主动吻上他的唇......然后他呆了,突然停住,漂亮而深邃的眼睛猛然睁开......那羞怯的人儿哟!笨笨地只知道唇对唇相粘,却吻得一点章法都没有。   陶剑反客为主,舌头将她的小嘴卷起,有力的手扶住她的纤腰,然后他激情澎湃,翻云覆雨......   风平浪静之后陶剑爱意绵绵地问向身边的人儿,“老婆,今天怎么这样乖啊?”   “生日快乐!”林艺君娇喘着答。   “我生日! 天啊,我怎么不天天过生日哟!”陶剑嘻笑。   “讨厌!我要去县城出差,晚上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陪你吃饭,所以......”   “所以先给我吃‘别样早餐’。嗯!不行,晚上我还要吃一次‘特殊宵夜’,不许迟到,我可不要睡空房。”陶剑双手箍紧林艺君,赖皮着不让她起身。   “乖,我尽量早点回来,给你带礼物啊!”林艺君哄孩子似的诓着爱人。   一对准夫妇甜甜蜜蜜每天秀着恩爱,还乐此不疲,实乃“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呀!   陶剑一整天忙着跟装修公司谈方案,谈价格,定期限,不知不觉,已到下午。 谢琴打来电话问儿子是否回家来过生日,她好准备晚饭,陶剑说不回去了,要过二人世界,惹得谢琴笑骂“你小子找了媳妇忘了娘,罢了,只要早点给我添孙子,随你们吧!”   六点半,林艺君还没有电话来,陶剑从酒店临时办公室出来,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谁知竟无法接通,再拨,不在服务区,再拨,该用户已关机。   怎么啦,不会有什么事吧?陶剑紧张起来,开着车都有些恍惚,居然走错了路线,一颗心突然空空的,不安的情绪扑面而来,自言自语道:“老婆,快给我来个电话吧,求你!”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电话铃声刚一响起,陶剑立马喊道:“老婆,怎么才来电话呀,我......”   “谁是你老婆?啧啧啧,肉麻得起鸡皮疙瘩,你他妈的也不看看是谁就乱喊。”龙宜浩在电话那头笑骂。   “浩子呀!对不起,我在开车,没注意,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有俩老朋友在我这儿,想找你喝酒,在哪儿?赶紧过来!”   “谁呀!我......”   “你什么你,酸不酸......不是已经拿证了吗?还黏糊呢!赶紧的,到‘夜郎神食’2号包房来喝酒吃羊肉,我们等你!”   “那......行,我马上过来。”   原来是高中的俩个老同学,一个戴着眼睛,胖胖的,叫陈志,另一个瘦高个子,叫张连城。俩人分别在B县和Y县的供电局任科级干部,这次是来z城供电局参加干部培训学习的。   陶剑和他们多年未见,聚在一起自是谈笑风生,不醉不休。况且有龙宜浩这样豪情仗义又财富多多的老板朋友,气氛更是热烈。   海阔天空说够了,龙宜浩又拖到KTV去,还叫来几个美眉相陪。借着酒性男人们更是拨云撩雨、调风弄月,不亦乐乎!   陶剑跟着众人笑闹着,却不时翻看电话,还借上厕所的理由到屋外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林艺君,仍然无法接通......   见陶剑心不在焉,龙宜浩举着酒杯过来,右手拍拍陶剑的肩膀,吹着酒气问道:“你小子苦着个脸干嘛呢,离不开老婆?他妈的有点出息行不行啊,女人不都一个鸟样,新鲜感一过,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你不会一头栽进去出不来了吧,哈哈!”   “不是......浩子,她早上一个人开车去A县谈生意,一直到现在没来电话,打也打不通,我担心她一个女人路上不安全......”陶剑喏喏地说。   “什么?一个人,你为什么不陪她去?”龙宜浩突然吼道,声音之大把大家吓了一跳。   陶剑也被龙宜浩的吼声吓到了,眼睛莫名地看着他,仿佛在问,浩子,怎么啦,你知道我在说谁吗?我在说林艺君----我的老婆耶!   “我......我是说你好不容易才结个婚,干嘛让自己媳妇一个人出远门,会不会怜香惜玉呀!”龙宜浩干了杯中酒,恍若无事大声接着说:“没事,应该是手机没电了,你只管放心喝酒,搞不好一会儿她就在家里等着你啦!哈哈!来,各位喝酒......”   陶剑接过酒杯,满腹疑惑地喝了起来。   两位男同学估计平日在单位呆得太沉重了,难得有机会放松,借着龙宜浩的款待喝了个昏天暗地,无拘无束地高声唱着、跳着,怀里搂起招待女,暧昧地亲着。更有龙宜浩在一旁煽风点火,很快就将这两位老同学搞得晕乎乎的了......   自陶剑回到z城以来,就几次看到龙宜浩为了生意陪吃陪喝应酬得无比壮烈,心里不仅同情起他来。想想曾经的龙公子是怎样一个骄横洒脱的男人哟!什么工作、挣钱、养家糊口的事根本不用他操心,有他老子呢!他只管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就行。可如今这棵大树眼看就要倒下了......所有的担子突然间全部落在龙宜浩肩上,他的内心此刻不知道有多脆弱呢!   而作为他的铁哥们、好兄弟,陶剑却正是“人生得意”之时。回来有半年了,天天伴在爱人身边,也没有好好去帮帮龙宜浩,甚至那一直视自己为干儿子的龙叔叔,他也还没有去看望......明天吧!明天一定携妻子一起去为这位他一直崇拜的叔叔祈福......   不知是这几日工作太累,还是没打通林艺君的电话和想到龙叔的病心情太沉重,也或者真的喝多了,陶剑迷迷糊糊的,头昏脑涨起来,不一会儿就醉倒在歌厅沙发上,很快睡着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从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你是......”   陶剑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龙宜浩终于听见了,急忙从陶剑兜里翻出来看,并不是林艺君,显示的是一个座机电话。   “喂,谁呀?”龙宜浩大声的问。   “你......你好,请问这是陶剑的电话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喏喏的声音,却不是林艺君。   “是陶剑的电话,你谁呀?”   “我找陶剑,麻烦你叫他接一下电话......”   “他喝醉了,你明天再找他吧!”   “不,不,你别挂,我是黎曼,我现在在z城机场,我身上没带钱,请你叫他来接我。”   “你是谁?黎曼!你在机场......”龙宜浩惊得酒醒了一半。   当司机小李把黎曼接到龙宜浩的住处时,陶剑已被龙宜浩和朋友架了回来,现正在龙宜浩家客厅的沙发上昏睡着。   龙宜浩见到黎曼,整个人完全清醒了,是被吓醒的。   只见那黎曼,头戴毛线帽,身穿棉质睡衣,脚上踏着棉布拖鞋,似一个病人,可又不像是生病,因为她大着肚子,她是个孕妇,而且似要临盆了......   龙宜浩一边吩咐小李给黎曼弄点吃的来,一边泡醒酒茶灌向陶剑,想叫他赶快醒来。   黎曼进门来,看到沙发上的陶剑,微微一愣,便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望着他,不言不语地落下泪来。   龙宜浩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说什么,等小李招呼黎曼吃了东西,才将她安排在客房睡下。   陶剑模糊中,看到自己正牵着林艺君的手在草原上漫步,蓝天上鸟儿飞翔,脚底下小草青青,不知名的野花一片片开着,花香四溢。正欢声笑语之时,突然一个闪电,脚下出现幽深幽深的黑洞,林艺君瞬间被吸进去了,两牵着的手刷的被撕裂开来......“不要!艺君!艺君!”   陶剑大喊着醒了过来,天哪,原来是场梦! 幸好是场梦!   “干嘛?梦到鬼了”睡在旁边沙发上的龙宜浩踢了陶剑一脚。   “浩子,我在哪儿?艺君来电话没有?我的电话呢?”陶剑着急找起电话来。   “......”龙宜浩瞪眼看他不说话。   “浩子,我的电话......”   “别找了,你的电话在小李身上......林艺君没事,她已经到家了。”   “真的,太好了!”陶剑喜上眉梢。    ☆、情外情   其实昨天晚上零点的时候,林艺君已经打过陶剑的电话了,是司机小李接听的,后来她又打给了龙宜浩。她的手机果然是没电了,因为突遇分店员工患急性阑尾炎,她忙着送来市中心医院,所以耽搁了,又一直帮忙照顾到手术做完才回家,发现陶剑没在赶紧将电话充电找他,才知道陶剑喝醉了在龙宜浩这儿。   “她怎么不来找我啊!”陶剑有些失望。   “是我让她不要来的......陶剑,你现在最好不要谈林艺君,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我怎么啦?”   “你小子麻烦大了......你他妈的混蛋,我问你,你和林艺君真的领证了?”   “废话,难道还有假?哈哈!“   “还笑得出来,你呀,我看你如今怎么收场哟!”   “喂! 浩子,我究竟怎么啦?难道昨天晚上喝多了,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陶剑一脸迷糊。   “你......”就在龙宜浩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客房门打开了。   一个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话。那女子二十三四年纪,清瘦的脸,皮肤白得有些不可思议,短发躲在嫩黄色的毛线帽子里面,一身棉绒绒的粉色睡衣,包裹着七八个月大的怀孕的肚皮......眼睛红红的,嘴唇翘翘的,柔弱娇嗔,姗姗而来。   陶剑惊得张大了嘴,冷汗慢慢浸出背脊、额头、手心......整个人仿佛落水的秤砣,随着重量极速下沉、下沉......   “陶剑,你终于醒了,呜......”黎曼哭着扑向陶剑的身上来。   “黎......曼,你......怎么来了?”陶剑结结巴巴的问。   “妈妈把我的手机藏起来了,不让我联系你,我是偷跑出来的,是朋友帮忙订的机票,呜!”   “你......”陶剑指着黎曼的肚皮,不知道怎么说。   “孩子,你的孩子! 我妈总是担心他不健康,可杨医生检查了,发育良好,完全正常。”黎曼含泪笑了起来。   “啊?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陶剑声音异常的震惊,不知是喜是悲。   其实,其实陶剑知道肯定是他的孩子,在见到黎曼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黎曼不会说谎,更不会骗他,他一直都是她的男人,而且还是第一个。   所以,他才浑身冒冷汗!   龙宜浩也在冒汗,他冒的是热汗。天哪!这个该死的陶剑,林艺君怎么办?他能想象林艺君知道这件事后的愤怒和悲痛模样......从昨天晚上见到黎曼时他就心痛起来,要是之前----陶剑没来之前自己先去追求‘白茉莉’,今天就不会有这些了吧?为什么狂妄如他、自信如他,可以任性生活中的种种,却独独不敢靠近她?   龙宜浩啊龙宜浩,可恨的不是陶剑,是你!   咚!咚! 咚咚! 客厅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浩子,陶剑,你们起来没有?吃早餐了......”门外传来林艺君的声音。   陶剑和龙宜浩蓦地同时站起来,对望着,惊慌失措。   “谁呀?”黎曼擦拭着眼泪问。   “我......女朋友!”龙宜浩急忙接口。   “浩子......”陶剑茫然不知措辞。   “别管她,我们正在生气呢!”龙宜浩对黎曼说。   咚咚咚! 咚咚咚!   “浩子,陶剑,醒了吗?你俩别吓我......快开门呀!”门外的人着急万分,不停地敲门。   “开门吧,龙哥,别让她着急了......”黎曼笑着走过去开门。   “噢!不要......”龙宜浩来不及阻止,门已经打开了。   门外的人,白底碎花裙子,套一件米色立领风衣,肉色丝袜,黑皮短靴,清丽脱俗,亭亭玉立,纤纤玉手提着稀饭、豆浆、油条等等早餐。   “你们俩到底喝了多少醉得这么迷糊啊,喊这么久都不来开门......”门外的女子说着突然住口。   “哇!好漂亮的女人!”黎曼不由自主的话从口出。   “你......你是?”见开门的不是龙宜浩和陶剑,而是一个孕妇,林艺君有些吃惊,以为自己走错了,忙退出一步看门牌。   “艺君,你这么早!”龙宜浩快步上前接过林艺君手里的早餐。   “浩子......”林艺君用迷惑的眼神询问龙艺浩。   “你是龙哥的女朋友吧,长得可真好看!”黎曼夸道。   “我不是......”   “是的,是的,我女朋友林艺君。”龙宜浩赶紧将手搭上林艺君的肩头,抢着话说道,并拽着林艺君拐向旁边的厨房走去。   “陶剑,你......你怎么样了?”林艺君一边和龙宜浩走进厨房,一边斜看傻站着的陶剑问。   “我没事......”陶剑声音细若游丝。   厨房门被龙宜浩轻轻关上了。   林艺君一边找碗碟分早餐,一边不解地问:“浩子,怎么啦,那女的是谁呀?你......不会惹到麻烦了吧?”   龙宜浩抱着手将身子贴在门上,想挡住玻璃门外的那两个人,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林艺君。他明白她想的意思: 她以为是他把人家姑娘肚皮搞大了,现在人家是来找麻烦的。噢,天哪!不是我,是你,傻姑娘,你遇到麻烦了!你却在担心我......   “浩子......干嘛这样看着我,哈哈!难道我能帮你?”林艺君想起刚才那女人问她是不是龙宜浩的女朋友。   “是的,你帮帮我,告诉她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妻子,已经结婚半年了,她的事解决不了。”   “怎么可以?她......有孩子呢!你难道不要孩子?不行,我不做这样的事!”   “孩子不是我的......妈的,这叫什么事!”龙宜浩咬着嘴唇骂了起来。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人家干嘛来找你?”林艺君说着回过头来看龙宜浩,突然她从缝隙中看到了玻璃门外的客厅----那大着肚子的女人此时正靠在陶剑肩上,仿佛在哭诉着什么......时间瞬间停住了,没有光,没有雨,没有欢笑,没有忧伤,林艺君全身神经系统霎时瘫软、麻木起来......   “浩子,她究竟是谁?”她颤抖的声音问他。   “艺君,你先别激动,她......是黎曼。”龙艺浩急忙扶住她。   林艺君脑子极速运转着搜索着,黎曼,黎曼......陶剑微信里的“曼曼”?他□□相册里照片最多的女人?   虽然他从未提过说过解释过,她也从未问过谈过担心过,但她相信,他能来到她的身边,那么之前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他说过只要她的现在和将来,她也一样,爱他的现在,爱他的将来!   那个怀身大肚的女人居然是黎曼?而且她现在正靠在陶剑的怀里......   “啪!”林艺君手中的盘子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使她一惊,手脚冰冷,心跳却在加速,茫然地转过身,无力地去推龙宜浩......   “艺君,事情还没问清楚,别着急......”龙宜浩急忙堵住厨房门,焦急的看着林艺君,而她此时身子竟不停在颤抖,目光空洞无神,面容哀怨冷峻,糟了,怎么办?怎么办?   “艺君,你听我说,这事陶剑昨天之前也不知情......他对你是真心的!”   “让开!求你让开......”林艺君响起了哭声。龙宜浩不知所措地拍着她的背,心里也不是滋味,正要再劝她,话还没出口,便突然被林艺君推到一边,然后她径自开门出去了,低着头直接走向门口,没有看陶剑一眼。   “艺君!”   “艺君......”   陶剑和龙宜浩同时喊道。只见林艺君快步走出门外,头也不回地消失了。龙宜浩急忙抓起沙发上的外衣跟了出去,陶剑傻站着,张口无语!   可怜的黎曼,还不知情地担心着,她对陶剑说:“陶剑,龙哥和他女朋友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你去看看......”    ☆、断肠人   十指冰冷,腿脚发酸,林艺君低着头走出电梯,步履蹒跚,没有方向,眼泪簌簌流下......心痛! 心痛得不想再做自己!   龙宜浩快步从另一部电梯里跑出来,赶紧追上失魂落魄的林艺君,看着她忧伤的面容、落泪的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想伸手揽住那颤抖的人儿,却又不敢靠上去,只好紧跟在她左右,看她默默流泪。   沿着花园小径走出了小区,她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站住,许久,她拂着脸上的泪水,无助地看向他,懦弱地问:“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艺君,事情没那么糟,他会处理好的......” 龙宜浩用搭在手上的外衣帮她擦眼泪。   “不好,再怎么处理都不会好,我知道了,看见了......呜!既然他们都已经那样,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戏弄我?呜......”林艺君伤心地大哭起来。   龙宜浩只能心疼的紧紧拉住她,因为她的痛而痛着,她那么聪慧善良,品行端庄,让她知道了看见了,即便陶剑不知情又怎样?爱她宠她又如何?她是不会越礼的,更何况越一个孩子的礼!   不要,艺君,不要伤心,不要哭!   “天塌不下来,一定会好的,一定会过去的,相信我!”龙宜浩肯定地说。   林艺君一只手蒙起脸,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弯曲着身子蹲在地上,悲痛欲绝地哭喊道:“啊!痛......痛死了,老天,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折磨我,我不要做这样的自己了......”   “艺君......”龙宜浩哽咽起来,轻轻蹲下来揽住眼前人。   “艺君!艺君......”陶剑从小区门口一边喊一边找过来,看到靠在龙宜浩臂弯里哭泣的林艺君,狂奔过来,伸手便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她会是这样......你晓得的,我爱你,是真的,我一心一意只想要你的......”陶剑着急得语无伦次的说道。   林艺君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凄凉地看着陶剑,无法言语,只不停地咬着自己的唇,很快咬出血来。   “老婆,你说话呀,你别吓我......”陶剑拥住她,顿时泪飞。   而那纤弱的人儿却一把推开他,突然牵起一旁龙宜浩的手,只听她一字一句地说:“浩子,带我走,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朝三暮四、薄情寡义的人了......”   说完掉头就走,龙宜浩只好又快步跟上。   陶剑呆住了,两只手张着,双脚似灌了铅,无法移动,止不住的男儿泪雨点般滚落下来,眼看两人越走越远,心里仿佛滴了血,他喃喃道:“不要,艺君,不要离开我......”   梨花落,心断肠,奈何人离去!   如何面对?如何面对?   陶剑拖着沉重的步伐,不知道该往哪边走。黎曼,孩子,林艺君,老婆......他晕了,疲惫的闭上眼,靠着路边的花坛坐下来,无所顾忌的任凭泪水横流......一个大男人大清早坐在路边流泪,惹来许多过往行人不停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陶剑麻木地坐着,脑子里挥不去林艺君绝望的神情和决裂的话语,“朝三暮四”、“薄情寡义”,天哪,她用了怎样两个伤心的成语!   她不是那样容易生气的人儿,也从不轻易说出伤人的话语,她善良完美得像观世音菩萨......她已经轻视他了,她准备不要他了......如何才能跟她解释?   可解释了又能怎样?黎曼就会消失吗?孩子可以放弃吗?他陶剑可以不顾一切吗?如果不顾一切了林艺君就会不在乎吗?就会和他回到昨天吗?   陶剑摇着头,心冷到了极点。   他难道要失去她了?那个他漂泊多年才找到的,他发誓用余下生命爱到老的女人......   龙宜浩任随林艺君拉着,一直走到远离陶剑的视线,林艺君才颓废地放下他的手。龙宜浩迅速反手握住她那有些颤抖的、冰冷的小手,用力不让她挣脱,然后他招手打车,在车内他也紧紧握住不放开她,一直来到林艺君宿舍楼下,他又把她拽进那家好吃的“唐记羊肉粉店”。   他点了两碗清汤粉,命令她吃下去。她看着他,摇了摇头,泪眼汪汪。   “艺君,坚强点,生离死别你都经历过了,这点破事算什么,吃吧,吃完睡一觉,清醒了才知道怎么去面对......”   “......”   “有点出息好不好,别让我看不起你!”   “......”   依旧无言,依旧泪眼。还好,开始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了......   爱有多深,伤就有多痛。   回到公寓, 林艺君瘫倒在床边,泪如雨下,心如刀割般疼痛,原以为随波逐流的孤帆终于可以靠岸了,谁知狂风巨浪劈面而来,瞬间被吹成碎片,四处飘散.....上天啊!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我一直小心做事,谨慎为人,竭力向善,为什么你却一次次无情地折磨我?林艺君又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明明知道用情过多会受到伤害,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本应该随便找个人嫁了,为什么还要去动心?为什么还要去执爱?   如今,那回眸的眼,那温暖的笑,那深情的吻......叫她怎么忘得了?还有手机上那蜜糖一样的短信情话,还历历在目、萦绕于耳......   “从来不知道欢乐是这样纯粹,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象喝到了山中甘甜的清泉;只要想到你的容颜,就浑身充满了力量......艺君,真想就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从今后坚定地走在阳光大道上,来世今生,不再彷徨!”   “艺君,你知道吗?爱情也会使男人流泪......因为爱得真,所以有泪!这没什么害羞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的泪就是甜的!”   “艺君,这么多年我奇怪自己为什么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原来是还没有与你重逢......感谢伟大的天神,他洞悉了我的灵魂,把你重新送到我的身边......既然如此,赶紧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爱你!”   在飞驰的列车上,她困了,他手摇纸扇给她消热,爱怜地看着她睡,眼里心里全是满满的爱意,仿佛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不见。   然后他嬉笑问她:“宝贝,要是这火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会怎样?”   她反问:“会怎样?”   他坏笑:“赶紧做点事喽,然后怀个火车娃......到时就取名‘陶奔驰’......在奔驰的列车上有的嘛,哈哈!”   她脸红地捶打他:“坏小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有情才有欲嘛!艺君,因为爱你,所以我才想......”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她怕他越说越让她难堪哟!......可是不让他说,他却亲起来,牙齿咬住她的玉手,滚烫的舌头舔舐着她的手心......一阵□□吓得她赶紧缩回来,然后佯装生气不再理他......可心里,却说不出的甜蜜!   是的,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今天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而且痛得更甚......难道真如古人说的“红颜薄命”么?难道美丽的女人就真的没有什么好的人生么?那她林艺君情愿自己没有那所谓的“花容月貌”。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如此随风飘逝的青春,有缘无分的恋情,怎不叫人伤心?说什么“生命中只要有你,什么都变得可以”,都是自己骗自己,命运的事,谁又能说得清、躲得过?    ☆、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龙宜浩找到陶剑的时候,他还坐在路边花坛上,头低着,修长的双手捂着脸,单薄的外衣绉绉的,既落寞又无助。龙宜浩又气又怜,抱手立在他面前,冷冷说道:“你就这点出息啊!”   陶剑蓦地抬头,有些陌生地看着龙宜浩,许久才喃喃道:“浩子,好好照顾她......”   “照顾谁,黎曼还是林艺君?”龙宜浩冷冷道。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在乎她......她遇到你,会更幸福......”   “怎么,准备放弃了?”   “我只恨我自己......负了她!”   “陶剑,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你以为她林艺君是什么,是件物品吗?想送人便送人了,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看到她悲痛欲绝的样子了吗?”   “我......”   “你什么你,还说你是情圣呢!懂不懂爱情?遇到点事就放弃,你也配当男人!”   “浩子,你不懂,她不会再要我了......”   “......想多了吧!快起来,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的去解决你的问题。黎曼还在我家,她的父母也赶来了,现在小李已经去机场接他们过来,我觉得事情比较蹊跷,赶紧去看看吧!”   “黎曼的父母也来了?”陶剑吃惊不已,赶忙站起身来和龙宜浩快步往回走。   在龙宜浩家的客厅,黎曼正靠在她母亲杨琳的怀里,好似才哭过,黎曼的父亲---黎清明严肃的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黎叔叔,杨阿姨,您们怎么来了......”陶剑有些窘迫,没想到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见着黎曼一家人。其实他之前也见过黎曼的父母几次,但那时是与黎曼恋爱中,情绪自然不一样。   “小陶,这里说话方便吗?你的父母在哪里?叫他们来,我有话对你和他们说。”黎曼的父亲还是一脸严肃地对陶剑说道。   “没事,这儿就我一个人住,有什么你们就说吧!我和陶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分彼此!”龙宜浩接过黎清明的话说,然后又吩咐司机小李:“你去安排些吃的拿到家里来,多备点......”   “我的父母都还在上班呢!黎叔叔,杨阿姨,我的事情自己能做主......”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赶紧给他们打电话,今天我们还要带曼曼赶回去。”没等陶剑说完,黎清明抢过话说道。   “那......好吧!我去给他们打电话。”   陶剑心里明白,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瞒不过父母的,于是,他到房间分别给父母打了电话。   陶剑的父母到来时,龙宜浩已经安排好了一大桌菜。当谢琴看到黎曼,她和陶仁强都惊呆了,从儿子煞白的脸色他们看得出,那是陶家的种。   事儿怎么变这样啦?于是,谢琴结巴地问:“小黎,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是啊!为什么不早点说!这话的深意只有龙宜浩和陶剑一家人明白,因为陶剑已经和林艺君□□,虽然在世俗中还没举行仪式,但在法律上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谢阿姨,是爸妈不让我说的......”黎曼看看父母,小心地解释道。   “为什么?”陶剑和母亲异口同声地问。   黎曼的父亲黎清明还是一脸严肃的发话:“这就是今天要跟你们说的事。小曼的身体不好,本不应该要这个小孩的,如果耽误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曼曼,你怎么了?”陶剑问向身边的黎曼。   “我......”黎曼话未出,泪先落下来。   “小曼生病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黎曼的母亲杨琳说着哽咽起来。   原来黎曼跟陶剑生气说分手后,就到国外表姐那里去旅游散心,等一个半月后回来,不知为何一直反复发高烧,而且经常头痛、头晕不说,还恶心呕吐不已。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突然换环境水土不服引起反应,但过一个多星期了还没见好,她妈妈急忙带她去医院检查,谁知结果出乎意料的吓人:原发性脑骨瘤......   更令人意外的是:黎曼怀孕了,已经两个月。   黎曼第一时间就要给陶剑打电话,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要和陶剑分手,只是赌气而已,她和他在一起两年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第一个男人,她爱他,她根本不曾想过要离开他。   但电话被黎曼的父母收走了,他们不想让陶剑知道有这个孩子,因为他们也不同意女儿这个时候生孩子。女儿的病虽然严重,但还是初期,必须马上治疗,只有治疗才有希望,因为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独生女......   黎曼知道自己的情况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不言不语。   黎曼的母亲哭求着女儿必须尽快拿掉孩子,救自己的命!可是她说什么也不愿伤害自己的骨肉。   父母找来医生将各种利害关系苦口婆心跟她说了,还是极力要求她放弃孩子。可黎曼却死活不答应,还警告自己的父母说如果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孩子的举动,她立马放弃生命......   倔强的黎曼如此不顾及自己的生命,这对做父母的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眼看父亲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不少,可怜的母亲憔悴得失去颜色。   黎曼哭着跪倒在父母跟前,悲戚地说:“爸爸妈妈,别傻了,这世上哪个得了癌症能治得好的?我不会拿掉我的孩子,反正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早点晚点而已,我死了,不能再陪伴您们左右,求您们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让他长大后替我给你们养老送终......”   黎曼的父母听到女儿的话更加悲痛不已,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就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都感动得落下泪来......于是,为了照顾女儿的情绪,黎曼的父母不再强迫她,只四处奔波希望能寻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孩子可以留下了,但是父母亲也要黎曼答应一个条件:就是孩子的事不能告诉陶剑,至少在病未得到有效治疗时,绝不能与陶剑联系。   其实杨琳已经从黎曼的电话上知道陶剑回到了Z城,陶剑新交的女朋友她也在黎曼的微信圈里看到了,为了不让女儿伤心,只能瞒着。又因为黎曼严重的病情需要特殊治疗和静养,于是母亲彻底将电话藏了起来。   在经过种种检查和治疗方案的制定后,专家鉴定黎曼脑部的骨肿瘤不宜马上手术,必须等孩子生下来后看情况而定。在此之前,只能用药物控制,而且因为怀着孩子的缘故,只能用部分中药。医生还特别告知如果不用止疼药将止不住疼痛......黎曼点头表示能忍!   直到孩子在黎曼肚子里调皮的踢来踢去,直到陶剑生日来临......黎曼忍不住思念着她的恋人,她想要孩子看到父亲,她更想要孩子的父亲看着孩子出生......于是,她央求母亲给陶剑打电话,母亲拗不过,只好告诉她陶剑已经回Z城。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黎曼辗转难眠,不仅是因病痛的折磨,还因为孩子,因为陶剑 ......趁着母亲出门买东西,她便跑出来了,不管怎样,她一定要去找那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爱人”已经不是她的了,她的“爱人”更不知道有个孩子......她更不知道,她和孩子的出现给陶剑和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带来怎样的苦情人生!   张爱玲曾在她的《半生缘》里写道: 对于年轻人来说,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可在黎曼和陶剑,还有林艺君,这刚过去的六个月,就可能是他们的今生今世......    ☆、情怯分离   黎曼不能离开医院,她的父母简单将情况给陶剑一家人说后,下午就必须得带黎曼赶回深圳。   黎曼的父亲最后说:“这次将情况告诉你们,并不是要你们陶家负什么责任,也不是来逼婚的,既然曼曼要陶剑知道,就知道好了。孩子生下来就是我黎家的子孙,以后我们自会养好他的......小陶知道,我们家的条件也不算差,绝不会亏待孩子!”   的确,黎曼的家庭不是缺钱的家庭。在深圳,黎清明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又是家里唯一男子,光土地征收金就有一千多万元,他还在市开发区建有一栋十二层高,空间面积达5000平米的楼房。整座楼房全部设计成单元小洋楼,用来出租给在深圳打工的外乡人。   在黎家,每个月光门面和套房的租金进账就大约人民币十几万元。加上黎清明精明能干,多方投资,每年还能分到不少的股红......这样的收入在深圳虽然算不上富豪,但和z城的陶家相比,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陶剑的父母还处于“惊魂未定”状态,又不清楚陶剑的心思,所以不知道怎么表态。但听了黎清明傲慢的话语,谢琴难免有些生气,她想了想,不卑不亢地对黎曼的父母说:“黎先生,无论是富人的孩子也好,穷人的孩子也罢,都各是自家的宝贝,我们做长辈和做父母的,对自己的孩子自然都会爱护有加,永不离弃......黎曼身体不好,希望我们两家同心协力,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来救治她,竭尽全力保护好她们母子,至于其他的事,今后有的是时间商量......你说对不对?”   黎清明沉默半天,然后用还是极冷的口气说:“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全力救治!其他的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法,那就以后再聊吧,我们必须先回深圳了。”   陶剑神情恍惚地听着两边老人的对话,心里空捞捞的,也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当听见黎清明说马上回去,才喏喏地对黎曼说:“那我送你回深圳去吧......”   黎曼苍白的小脸上几行清泪,小手攀着陶剑胳膊,整个人斜靠在他身上,不停地点头,象一只受伤的猫咪,柔软得可怜!   龙宜浩看到这一切,心里说不出滋味,对陶剑,不知道是该同情他的无可奈何,还是该恭喜他马上升级当爹......但有一点他最清楚,林艺君注定要受伤害了!   在陶剑六神无主的时候,龙宜浩安排小李先将黎曼和她的父母送去机场,又亲自帮忙定了回程的机票。等黎曼他们走后,他又驾车准备送陶剑回家拿行李。   在车上,陶剑神情恍惚,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龙宜浩本想笑骂他几句,又不忍心再伤害好友。途中,龙宜浩在路边商店给陶剑买了瓶“红牛”,打开命令他喝下,然后驾着车两人默默无言地来到林艺君的住处。   当陶剑用钥匙开门进来的时候,林艺君还蜷缩着坐在地上,头枕在膝盖处,眼睛直直地看着不知内容的电视,却已无泪。这是这些日子陶剑进门以来,第一次没有了林艺君的笑颜,甚至连目光都没有。   想起昨天以前在这小屋里,亲密无间的俩个人追逐嬉戏、拥抱热吻......那是怎样的恩爱幸福!而现在,那个“皎若云间月”的女人却面容戚戚、神情憔悴。那欲哭无泪的样子再次撕裂陶剑的心,无数个声音在喊:对不起!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   陶剑蹲下来拥住她,看到她哭肿了的双眼,心痛得几乎抽筋。   “老婆,对不起......”刚刚叫惯了的称呼却无比沉重。   “......”   “对不起,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求你不要伤心了......”   “呜!”林艺君眼里又飘出热泪,轻轻抽泣起来。   “ 我不知道,真的!我和她分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她这样我真的一无所知,你要相信我!”   “我信不信又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陶剑,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呜......当初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堪......”   悲戚的容颜,酸楚的呜咽,伤心的话语,令陶剑喉咙堵塞、内心悸痛。   他温柔地拂掉林艺君脸上的泪水,亲吻她的眼,心里不停地想:要怎样才减轻她的痛苦?要怎样才挽回她的欢乐?   陶剑咽了咽喉咙里的酸水,他坚定地说:“艺君,回来找你我一点都没有后悔,爱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值得的事!如果说我的过去伤害到了你,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全心全意地爱着你,没有假话,没有谎言,天地作证......”陶剑说到最后已泪流满面。   林艺君抬眼看他,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傻弟弟,男人不要轻易就掉泪,那样很没有价值......我相信的,就是因为相信你是真的,所以才这么伤心......事情太突然了,而且我们又才办了证......”   “是啊,现在你林艺君已经是我陶剑的老婆,既然你相信我,就不要伤心了,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林艺君问。   “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情况了解清楚,然后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你将如何安排她?”林艺君又问。   陶剑当然知道林艺君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黎曼既然找到z城来,想必是不会放弃他的,如今她的情况又不能受到打击,陶剑自然不可能跟她说什么让她伤心难过的话......可z城就这么大,林家和陶家的亲戚朋友在街上都能时时偶遇,黎曼的事,又能包住多久?如若林家知道了,父母会怎样?兄嫂会怎样?林艺君不敢想。   陶剑也不敢想。他将林艺君扶起来坐在床沿,顿了顿说:“我......现在先送她回深圳去......”   “她......你去深圳?”   “是啊!先送她过去,她生病了,还在住院呢!所以才一直瞒着我。”   “......生病了?那孩子?”   “听说要等孩子生下后才能动手术。”   “是吗?有这么严重......那你去吧,不必考虑我......”   “老婆,真对不起,害你跟着受罪。”   “别说了,你赶紧去吧,别让她久等......还有,陶剑,别跟她说我们的事,不要轻易伤害她......”   陶剑愣愣地看着林艺君,内心暖暖的感动油然而生。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哟!明明自己和黎曼已经把她烫伤了,她却还在担心烫她的人受到伤害......这世上的事情稀奇古怪的多了去,可像他和她以及另一个她之间的复杂关系,还头一次让他遇到,而且遇到就被电到、喜到、伤到、痛到......   “老婆,那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哭,也不许再胡思乱想,一个人要吃好睡好,相信我,好好等着我!”   “我会的,我又不是小孩......你不是送她吗?赶紧地,收拾行李,别再耽搁了。”   “不用收拾什么,我去两天就回来,你自己一定要保重,答应我!”   “嗯!”   林艺君强装欢笑地将陶剑送出门口,回到屋里呆呆地坐下时,眼睛看到了案几上的两个相框......两张英俊帅气的男人的脸同时浮现在她眼前,一个远的,一个近的,清晰又模糊,酸涩的女儿泪再次从她忧伤的眼眸倾泻而来......   曾经的那些痛,说不出来,自己一个人忍着,焦灼又无奈,好不容易有些淡忘......然后重新爱了,以为终于可以欢笑一点点,幸福一点点,可如今又不知道能不能拥有,可不可以继续坚持?   是她爱得太浅了吗?为什么总留不住她的爱人?可每一次她都爱得那么真那么诚啊!   为何命运竟会如此多桀?为何情义总是有始无终?   青春易老,时光难回!   爱情的劫数如此反反复复折磨着她,毁灭着她,林艺君忍不住哭喊起来:老天啊!你是不要我活了吗?    ☆、舍谁都不能   飞机上,黎曼幸福的靠在陶剑肩上,小嘴说过不停,说得最多的是孩子,一会儿“他又踢我,他肯定在翻身”,一会儿又问“陶剑,你觉得他会长得像谁?”“陶剑,他长大了会做什么呀?”   陶剑微笑着,轻声应道:“你希望他像谁呀?”   “像你吧,像你这么帅,长大了当明星去......”   陶剑看着一脸认真幸福的黎曼,心里五味杂陈,孩子尚未谋面,他感觉不到太多感情,倒是黎曼----变得体贴、温顺,俨然一个准妈妈的样子,是陶剑不曾想到的,内心深处有些心痛的感动。   快到深圳机场,飞机在往下降,轻微的颠簸使黎曼难受,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头疼也开始剧烈起来。只见她咬着嘴唇,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两只手指抵住太阳穴,面容因疼痛而扭曲......却一声不吭。   “曼曼!怎么啦?”陶剑着急问。   “陶剑,快!快揉她后颈穴位,再将她放平......”黎曼的母亲杨琳急忙从后座蹿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你的爱人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一位空姐快步走来问道。   “小姐,快到机场了吧,麻烦你帮我们叫救护车到机场来,我女儿生病了......再拿几个塑料袋来,快点!”黎清明赶紧安排道。   “好的,我这就去办......”   黎曼躺在救护车里,面色苍白得吓人,氧气罩罩着,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小手一直紧拽着陶剑的手,冰凉颤栗。   陶剑忧心忡忡,跪在救护车内双手握住黎曼的手,不知所措。黎曼的母亲在一旁流着泪,不停地埋怨她不听话。   “你能不能住上嘴啊,整天哭,哭就会好起来了?”黎清明对老婆吼道。   “呜!我不管,你要把女儿给我治好,你自己保证过的,呜!”杨琳向黎清明哭踹道。   “请家属安静!情况复杂,病人需要马上送到医院去......”   于是黎曼又回到她住了近半年的“市第一医院”肿瘤科603号病房。主治医师和特别专护赶忙给她输液打针,还告知黎清明和杨霞应做好提前剖腹产的准备,因为黎曼再不用止疼药和其他治疗肿瘤的特殊药,怕是会病变成恶性的,而且随时有可能晕倒,疼痛感也会越来越烈,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黎清明和杨琳忧心忡忡地饭也吃不下,紧张地在病床边走来走去。陶剑则一直握着黎曼的手坐在床边,守护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从医院里出来,陶剑筋疲力尽地回到住处。屋里跟上次来时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不少灰尘,黎曼的东西依然放在沙发上一无所动。   陶剑顾不得脏不脏,倒进床上便沉沉睡去......一直昏睡到下午六点,这期间有谢琴打来三个未接电话,姑姑的一个,龙宜浩的一个,没有林艺君的,信息也没有。   陶剑回了母亲的电话,谢琴不无担心的一再交待他“心放宽点,没有过不去的桥”。姑姑和龙宜浩他也分别发信息告知自己已到深圳,请他们放心,他有空再联系他们。其实说真的,他实在没有心情跟任何人谈起现在的种种。   陶剑翻到名字为“老婆”的林艺君的电话号码前,发愣的看着,想拨过去,又不知道说什么,如何说,黎曼的情况让他震惊,内心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不仅是害怕黎曼肚子里的孩子和她的病,更是害怕自己和林艺君的未来......   离开她时对她说要她相信自己,也暗下决心无论怎样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可是当看到柔弱无助又故作坚强的黎曼与病魔生死搏斗时,他胆怯了,对自己海枯石烂的恋情胆怯了......   他那美丽善良的妻子哟,他将怎样安排?眼眶里竟又噙满了泪水...... 她说不要他流泪,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爱情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喜的时候男人女人都会心花路放,那么伤的时候男人也不会伤得比女人少。   黎曼的出现给林艺君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比起陶剑,还是痛得比较单一。而陶剑,则承受了双倍的苦痛,既有对林艺君真情辜负的痛,又有无法拥有自己真爱的苦,更有抛弃黎曼的罪,也有对孩子不负责任的悔......他将如何面对?又如何舍弃?   此刻陶剑真想跟林艺君说说,可他又怎么开得了口?但是,多么想她能在身边呀!那个他睁眼闭眼都清晰明朗的人儿!   可是人不能太自私,如果不能给她美满和幸福,那为何还要去招惹她,让她越陷越深?陶剑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伤心得胃疼。   黎曼的情况,陶剑已看到知道,黎曼虽然不说,但看得出她是如此需要陶剑在身边啊!陶剑不知道黎曼这大半年来经历了多少疼痛,原本娇滴滴的一个小女生如今却变得隐忍、坚强,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改变了她吗?还是她的病痛将她折磨如此?   昏睡中的黎曼紧锁眉头,不知是疼痛还是忧愁。细长而未加修饰的眉毛,黑得有些成黛色,睫毛直而长......原来她这里长得像林艺君!   陶剑内心阵痛加重,大脑思绪万千。跟黎曼在一起快两年了,不怎么激情,也不怎么难舍难分,却总喜欢看她的眉眼......原来如此! 他现在才明白,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追寻那黛青色的影子......   是自己害了黎曼,是自己欺骗了她、欺骗了自己的感情,也是自己毁掉了黎曼的年华和青春! 陶剑这样想着时,感觉更加罪孽深重。   好在第三天情况稳定了些,黎曼又有说有笑了,肚里的孩子经过检查也一切正常,因为胎盘成熟度还不够,不宜提早做剖腹产手术,经医生分析,另定了个日期,也就是两周后的12月6日。   于是陶剑决定先回趟z城。临走的时候黎曼泪流不止,苍白消瘦的小手拽着陶剑的衣服,生离死别似的,害怕从此再看不见他的容颜......陶剑也满含热泪,不停地安慰她说要保持好心情,他回去交待好工作就马上赶回来。   黎曼的父亲黎清明在医院门口截住陶剑,严肃认真地对他说道:“曼曼的病是绝症,不是短时间内能治得好的,也可能根本就治不了,你既然已经另有新欢,就不必再来了,我说过孩子生下来后就是我黎家的孙子,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希望你和你的父母也从此不用惦记。”   陶剑对视着黎清明,这真是个可怜的父亲! 才几个月不见,就已经苍老许多,人也瘦了一大圈,跟以前那个张扬跋扈的“有钱人”黎老大简直判若两人。   全世界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哟!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相信他们都会用尽全力保护着、给予着、温暖着,竭尽他们所能使儿女们快乐、健康、幸福......而此刻的黎清明,内心最大的愿望估计特想上苍能将他和黎曼换位----把女儿的绝症换给他来承受吧!   “黎叔叔,我陶剑不是个逃避责任的人,我知道怎么处理,您和阿姨还是好好保重身体要紧。”陶剑怜惜地对黎清明说。   黎清明看了看陶剑,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11:28分,飞机将陶剑带回了z城。走出机场,陶剑拿起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打林艺君的电话,是那么想她,真想立刻马上见到她! 可沉重的手又迟迟没能拨出号码......最后,陶剑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父母的家去了。   看到满身疲惫不堪的儿子,谢琴心疼不已,不知从何问起。陶仁强则劈头盖脸吼了起来: “你这个花天酒地、朝三暮四的坏家伙,事情搞成这样,我看你怎么收场?你又怎么对得起林艺君和黎曼,还有你自己的孩子?天哪!你要我这张老脸怎么出去见人哟......”   谢琴踢着老伴,勒令他住嘴,然后轻言细语地安慰陶剑说:“儿子,不要想了,先睡觉去吧,精神好了才想得出好办法来啊!”   陶剑垂着头闷了半天,才低声对二老说道:“爸、妈,儿子不孝,让您们为我的事操心了......希望您们别为这些事生气,我的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你怎么处理?是抛弃我的孙子,还是离了林艺君啊?真是笑话,难道你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陶仁强气得不行。   “......”   “作孽啊!我陶仁强也不知道前世做错了什么,今生竟生出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儿子来......”陶仁强继续怒骂着。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你把他逼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谢琴生气地吼着丈夫。   陶剑无言躲回房间,倒在床上,泪如雨下......在没有相遇林艺君之前,他永远也想象不到自己会那样地爱一个人,那种温柔、甜蜜,想要伴着她,永远厮守在一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本来已经很完美了,谁知狂风暴雨劈面而来......   他这辈子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男儿泪,因为他知道,他肯定会伤害她了,而且还将有可能永远地失去她----是天意吗?天意让他爱得上天堂,痛得下地狱? 可恨的天意!    ☆、你要的结果   把酒店装修方案与合同确定好后,陶剑将重担暂时交给堂兄陶俊。陶俊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位英俊潇洒的弟弟所遇到的事儿了,不仅不骂他,还调侃他说:“好事啊,有人给你生孩子,有人跟你谈恋爱,神仙也没有这福气哟!”   陶剑无语苦笑。   陶俊收住玩笑正经的给陶剑出主意: 孩子肯定是要负责的,但和林艺君,如果是真喜欢,那婚姻肯定也是不能放弃的,最好两个都要。   陶剑苦笑叹息。   陶俊还放话: 酒店的事只帮着管半年,等装修好正式经营后,必须陶剑自己来主持工作。   其实,陶剑已经很感谢这个哥哥了。陶家在同辈中就只有他们两个儿子,可大事小事几乎都是哥哥在顶着,而自己,仿佛永远也长不大似的,从不为家族奉献什么不说,还总给家里人带来麻烦和痛苦,想想实在汗颜哦!   还是应该像个男子汉的样子吧,不能再拉长悲伤、痛苦的尺度了,该面对的还得勇敢去面对,该解决的也要尽快想办法去解决......   懦弱的人,不配谈爱情!   于是,在分别九天后,陶剑拨打了林艺君的电话,当“风吹麦浪”的歌声唱到快要结束时,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传了过来:“喂!陶剑,你回来了......”   “艺君,下班后没其他事吧?我过来接你一起吃晚饭。”   “嗯!应该没什么事......好吧!”听到陶剑又将“老婆”的称呼改成“艺君”,林艺君心里一沉,挂断电话,目光直直看向窗外,却视无一物。   两个彼此爱着的人突然客气得陌生,陶剑心里如针刺般,胃又开始疼起来。她怎样了?想他吗?恨他吗?   而这边愣着的人儿,泪水渐渐覆盖了洁白的脸颊,整个人瘫软着慢慢趴在桌子上,轻轻地低声抽泣起来......他终于来电话了,说去两三天,却一个多星期悄无声息。男人的心果然如门上的钉,哪怕是爱着,也硬得冷冷冰冰......他已经做好选择了吧?他回来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答复而已吗?   其实结局她内心是早已明白了的。   虽然相处的日子还没有到天荒地老,但如此轻而易举的爱上他,心甘情愿的为他奉献自己,不只是因为他的英俊潇洒,更是因为他善良的深情的内心......   称得上好男人的,肯定是一个有爱心、负责任、懂取舍的人。   而与这样的男人相爱,是幸也是不幸。幸的是他会真心待你、爱你,不幸的是他会为其他所谓的责任和无可奈何放下你、离开你。   不巧的是,林艺君就爱上了这样的男人,所以,他会放下她、离开她吧!?   可是,能不能还有另一种结局呢?   将“迈腾”车停好后,陶剑直接向林艺君的办公室走去,本来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下班时间,可挂掉电话,他已再无心情做事,脑子里全是她的样子:浅笑依依、脉脉温情......要见,就马上见,不想再犹豫。   如今的陶剑已经是“明艺图书”的半个主人了,店长苏玲,服务员小张、小李、小赵,财务科杨姐、小林,对他都已经非常熟悉了。   看到英俊帅气的陶剑,服务员们笑逐颜开。这个老板的准丈夫,不仅颜值高,而且深情幽默,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啊!未婚的几个服务员经常私下里议论和羡慕得流口水。   往常的陶剑看到她们的样子,也会故意飞飞眼,幽默幽默,今天却心情低落、表情沉重,服务员们有些诧异地窃窃私语。   进得“总经理”办公室来,屋里那楚楚可怜的人儿,正张大着仿佛刚哭过的眼睛看着他......什么思想都没有了,快步走近,修长的双手拥住她,情不自禁的吻起她的眼、她的眉......   心软,软得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心痛,痛得如千刀万剐!   艺君,我要怎么做才好?不想离开你,不想不要你,不想放弃你,不想有一天你会去嫁给别的男人......   陶剑,我要你抱紧我,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你不要我,不要你放弃我,更不想有一天你会去娶别的女人......   然而相拥的两个人儿却都默默不语。说出来又能怎样?能因为彼此的不舍改变事实吗?能因为彼此的相爱抛弃其他吗?   古人早有词说: 此事古难全......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只是一个愿望,美好却难实现!   在他们常去的“湘菜馆”包房内,陶剑点了林艺君爱吃的几样小菜,还要了瓶红酒。林艺君安静地坐在陶剑旁边,纤手被他紧握着,双目对视,谁也没有言语,这难道是最后一次这么恩爱地在一起吃饭了吗?一种欲哭无泪的心酸感觉油然而起。   两个人静静地吃着,还喝了半瓶红酒,陶剑不停地给林艺君夹菜,仔细的、耐心的看着她吃,自己却吃得很少。   许久,才听见陶剑低声开口: “原谅我一直没告诉你那些事儿,原本我觉得她们已经成为过去,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阴影,也因为不想给你增加负担......可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了你,对不起!”陶剑将她的手捧到唇边吻着,声音有些哽咽。   “陶剑,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命不好......”她低声说。   “你若这样想,我死的心都有,真的!”他心痛至极。   “没事......我没事,本来我们在一起也比较仓促,考虑得不够仔细,还好,陷得不深......”   陶剑心里一酸,陷得不深?不,艺君,别说谎!   “我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是有点失望,原本以为找到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结婚会比较好----你知道我的过去......爱情早已随他死去了......后来遇见你,本来想就这样嫁了吧,反正嫁给谁都是嫁,更何况是从小熟识的你! 没想到最后还是嫁不出去......唉!只怪我没福气,不过还好,真的只是有些失望,过些时候就好了,你不必太在意。”林艺君直视陶剑眼眸,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还居然浅笑起来。   “......”陶剑愕然,内心渐渐生凉,不!艺君,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对感情我还是比较看得开的,要是看不开,我也活不到现在了......陶剑,你应该对黎曼和她的孩子负责,我们分手吧......去把证换了。”   “分手换证?”陶剑愕然。   “是啊!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她说。   陶剑怔怔的看着林艺君,脑子里重复着她刚才的话语,言词淡漠平静,不似一般的女人生气说反话,而是认真的,考虑过的。   今天的她一身职业装,白衬衫,黑上衣,黑长裤,精明强势、职场干将模样,不似平日里的温柔娇弱。   不! 不是外表这样的!陶剑的眼泪从深邃的眸子里浸出来......她说谎,为了他说谎!   修长的手用力将她拽进自己怀里,让她感受他痛哭的、颤栗的心,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可以......“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否定自己?”他吻着她的头发、耳朵,悲戚低语:“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   泪水在林艺君眼眶里打着转,真话又怎样?谎言又如何?你不是来要结果的吗?为何还要这般缠绵?你是要我生还是要我死?   林艺君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努力把那可恨的酸泪搓回去,唉!别哭了吧,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哪怕明天就必须分离,至少现在他在身边,而她在他怀里,还要求什么呢?   然后,只听见她说道:“陶剑,你要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些补偿吧!好好陪我三天,三天后是我们登记两个月纪念日,等过了这六十天,再去换证,行吗?”   “老婆,不行!换什么证,我不去!你知道的,我是那么爱你......我绝不会离开你!“ 陶剑坚定地说。   “......那怎么办?”林艺君愕然,“难道你要让孩子没有爸爸吗?陶剑,你做不到的,你的父母也绝不会同意......”林艺君摇着头说。   “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能背信弃义!更何况我是那么想要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算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分手吧!你得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   “不许再说分开的事!”陶剑打断林艺君的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老婆,看在我们好不容易才相逢的缘分上,不要轻易说分手,行吗?如果可以,我想求你......求你给我时间,等黎曼的身体好些了,我就告诉她我们已经结婚的事,行吗?”   林艺君睁大眼睛看着陶剑,刹那间一切的伪装尽数褪去,眼泪像夏天的雨水般倾泻而来,他......还是要她的,是吗?双手生气地拍打着他的胸口,无助地哭叫道:“陶剑,你就会欺负我......你不是来分手的吗?我同意便是了,为何又说些话来哄我?你要真的在乎我,会一去这么多天没有消息吗?会让我一个人伤心难过吗?哇!你就会欺负我......”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看到林艺君生气撒娇的模样,陶剑又惊又喜,修长的手用力拥紧怀里的人,俯下头亲吻她的唇,咸咸的泪水刹那间送进彼此的嘴里,他吞咽着,感受着,仔细将她融进心里......    ☆、为爱相守   从饭店出来,陶剑将林艺君的手牵着,沿人行街道漫步。柔和的街灯映照在彼此脸上,和着深秋的微风,陶剑轻轻哼起了歌儿:“我要带你到处去流浪,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他凝望着她,扣紧她的手,内心是满满的情、满满的爱,只觉得今生今世,除她,不会再有!   他拥着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没有了时间,没有了过去未来,他只要给她现在,爱着她,护着她,真心真意!   “......我们要飞到遥远地方,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我们要飞到遥远地方,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他的歌声飘荡在夜空。   林艺君攀着他,浅笑依依。   在爱情里,无论遇上任何事情,两个人的坚持才是幸福。为真情坚守,是一个人的美德,也是对所爱之人的一种责任!   陶剑突然间豁然了,心情也明朗起来。   是的,既然爱了,就必须为爱坚持!当看到林艺君虽然依在自己身边,却紧蹙眉头时,他轻轻抚着,吻着,温柔地说:“艺君,请相信我,爱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所以,从今以后不许再忧伤,不许再怀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是,我们能这样自私地活着吗?”挡在他们面前的,毕竟不是一般的小事,林艺君难以释然。   “这不叫自私......为爱相守是一种理所当然!艺君,我和你□□,想要生活在一起是情之所至。黎曼和孩子的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无助和可怜。我对黎曼没有了爱情,如果冒然在一起,今后的婚姻岂不是没有保障?一个没有爱情做保障的家庭,又如何能给孩子带来幸福呢?”   顿了顿,陶剑又说:“黎曼的病虽然有些棘手,但据医生说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会尽全力帮助她的,等她身体好些了,我想她会理解我们的!”   林艺君静静地看着陶剑,许久,她认真地说:“那......黎曼会同意我们来养这个孩子吗?我保证......我一定会把他当成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的......”   陶剑一怔,一颗心慢慢沸腾起来,有些超越感动的东西涌出胸口,林艺君刚才说的话......噢!天呐,她是怎样的爱着自己才会有此想法和打算的?这个善良又深情的女子,为了爱他,竟然愿意去养育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他一把将林艺君更紧地抱住,无限柔情地说:“艺君,我的好老婆!我陶剑何德何能,今生能有这样一个你相随......”   此刻的陶剑突然忏悔起曾经的那些混乱的恋情来,痛恨站在爱人面前的自己并不是那么优秀......那么从今往后好好修养自己吧,真心真意待她,分分秒秒都不浪费,一直到老!   深夜,看儿子迟迟未归,谢琴知道应该是在林艺君处。她不想给陶剑打电话,怕引起林艺君的误会......多么尴尬的事情啊!自他们拿结婚证以来,两边老人亲家长亲家短的亲热得不得了,而且还三天两头聚在一起计划着他们的婚事......可怎么突然就冒出黎曼的事来了?这可叫她怎么面对林艺君和林家的人,还有肖梅他们啊!   想劝儿子不要管黎曼的事,可她肚子里毕竟是陶家的种......   这么多年身边的亲戚朋友几乎都抱上孙子了,只有她和陶仁强, 还两手空空,到哪儿都冷冷清清。如今有了,就快生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哦!   怎么办?怎么办?   陶仁强的意思是:不用想,既然已经领证,就一定要对得起林家......而且看黎清明的样子,就算陶剑想对孩子负责,等生下来人家也不一定让姓陶......   谢琴想想,也许陶仁强是对的。儿子不爱黎曼,对林艺君却是那么情深似海、难舍难分,如果为了孙子强迫陶剑去建立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那岂不苦了他一辈子?   不!不!不!拿儿子的不幸换孙子的幸福,作为母亲,谢琴百分之百不同意!更何况,孙子留在黎家,还不一定就不幸,也有可能发展得更好......   考虑了一整夜,谢琴决定:支持儿子和林艺君!   第二天中午,还没有陶剑的电话,谢琴忍不住拨了过去。   “喂!妈,有事吗?”陶剑的语气很平静。   “儿子,在哪儿呢,吃饭没有啊?”   “妈,我和艺君在新房子这边,饭已经吃过了,等一下我们要去选家具,您要不要来啊?”   “这样啊!你们去看就行了,反正是你俩在用......那晚上回家来吃饭吗?”   “嗯......等我问一下艺君......她说可以,那我们下午过来吧!”   挂断电话,谢琴舒了一口气,看来儿子媳妇有他们自己的主意了,她应该高兴,毕竟这也是她希望的......可不知怎的,心里还是有些落寞......   唉!事事难周全,由他去吧!   陶剑和林艺君手牵手来到新房子里看了装修的进度,下午又一起到装修公司把主体家具和材料挑选定好,才亲亲我我的驾车回到父母家中。   谢琴早就备好了饭菜,陶仁强也回来了,一家四口坐在饭桌上吃饭,谢琴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佳儿佳妇,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再添个孙子,岂不美哉!   “艺君,多吃点,你可太瘦了。”谢琴给儿媳妇夹着菜。   “谢阿姨,我自己来......我不瘦,有一百多斤呢!” 林艺君微笑着说。   “你每天那么多工作,还是要加强点营养,等过几天杨嫂从老家回来,我安排她多煮点,你们天天回家来吃吧!”谢琴说。   “谢阿姨,不用麻烦,饿不着的,我也经常回我妈那边吃......”林艺君推道。   “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人了,老去那边吃,哈哈,陶剑可得付生活费才行哦!”谢琴开玩笑说。   “不用,我自己有钱,再说,拿给他们也不会要的。”林艺君说。   陶剑看看老妈,又看看林艺君,想说什么,当感觉到父亲陶仁强直视过来的目光时,有些犹豫,干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谢琴正欲说点别的,没想到陶仁强直接了当地问了起来:   “艺君,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媳妇,我和你谢阿姨都很喜欢你,陶剑这小子惹的麻烦事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们希望你能原谅他,但也明白这有点强人所难,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也想得通......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替他求你,既然已经领证了,就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你同意吗?”   “陶仁强,你......多什么嘴?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用得着你来操心......”   “我怎么是多嘴了,这事明摆着的,咱们不能掖着藏着,咱们得跟孩子说清楚......”陶仁强大声说。   “你......”谢琴气得丢下碗筷。   林艺君低着头,豆大的眼泪滴到碗里......其实她同意今天到这边来吃饭,原本也是要和陶剑的父母面对面说黎曼的事的,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还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在二位老人面前流泪哭泣,以免大家更尴尬,可恨这不争气的泪水......   “艺君......”陶剑将餐巾纸递给林艺君,转身对父母说:“爸,妈,我已经跟艺君说好了,等黎曼的病情稳定了,我就将情况给她说清楚,至于孩子,如果黎曼同意,艺君愿意养这个孩子......”   “是吗?艺君,你真是这样想的?太好了......我真没看错你,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谢琴高兴得有点不知所措。   林艺君将眼泪擦干,抬起头来面对谢琴和陶仁强,用力地点了点头,说:“请您们放心,我会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的!”   “好孩子,谢谢你! 有你这句话我和你阿姨就很高兴了,以后陶剑再敢欺负你,我一定不饶他!”陶仁强溺爱地对林艺君说。   将事情说开以后,一家人更加释然。陶仁强和谢琴对这个准儿媳又是喜爱又是敬重,当着林艺君的面,不停的命令和威胁陶剑,要他今后一定好好对待林艺君......    ☆、那些年的小礼物   吃过晚饭,林艺君帮着收拾好碗筷,陶剑便拉着她到小区外面的江边去散步。谢琴和陶仁强看见儿子媳妇恩恩爱爱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特别是对林艺君,更加疼爱不已。   陶仁强感叹说:“如今的孩子个个娇生惯养,脾气古怪不说,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者比比皆是,像我们儿媳妇这样的姑娘,确实少有啊!谢琴,要不把他们的婚礼提前吧,以免夜长梦多哟!”   “你以为我不想呀!这不是房子还没装好吗?再说,才把婚期的日子送给林家,又要去更改,不是闹笑话吗?”   “也是......那你催催装修公司吧,尽快搞好。”   陶剑牵着林艺君沿着江边路漫步。   夜空虽然有些黯淡,但江水依然散发着柔光,江风徐徐吹来,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修长,白天喧嚣的城市此时已经变得祥和安静......   林艺君向来是个安静的女子,和陶剑在一起,都是陶剑在说着各种各样好玩的、稀奇的事情,现在也一样,陶剑正在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诉自己父母的相亲史......   “......本来奶奶找媒人提亲的是我妈的表姐,我妈是陪表姐来相亲的,谁知道我老爸居然不喜欢那表姐,反而恋上了表妹......艺君,你不知道我奶奶当时气得,回到家就揍了她儿子一顿,坚决不同意父亲和我妈的事。据说,我老爸为此离家出走好几天呢!搞笑吧?”   “谢阿姨不错啊,现在都这么漂亮,年轻的时候肯定更美,如果是我,也会喜欢上她的啊!”   “男人都难过美人关哦!不过后来我见到那个差点成为我妈的表姨,长得也不错啊,比我妈还高呢!”   “哈!你个傻弟弟,她怎么样也不会成为你妈呀!要是当年陶叔叔娶的是你那个表姨,就不会有你了......”   “也是哦!哈哈,幸好我老爹慧眼识珠,要不然我这样的美男子可就与这世界插肩而过了......咦!你刚才笑我什么,傻弟弟?看我不收拾你......”   陶剑一把拽起林艺君,一只手用力揽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身上身下到处挠着她的痒痒,林艺君笑得直求饶:“好弟弟,我错了,我错了,你最聪明、最帅最有魅力......饶了我吧!”   “什么?还喊弟弟呢!换一个称呼,要不然......”陶剑又挠起来。   “噢!错了!错了......是好老公,好老公,行了吧!”   陶剑突然停止了,眼睛深情地看着她,开心大笑的她又是另一种风韵,如春日里开得灿烂的桃花,娇艳欲滴,那眼、那眉、那唇......忍不住吻上去,含着,卷着,冲动着......   “陶......剑,不是......”林艺君想说什么,嘴却被堵上了。   许久,怀里的人儿才挣脱出来,捂住自己的玉唇,林艺君撒娇地捶打着陶剑,佯装生气地往前走,不理他。陶剑追上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偷笑着不说话。   两人安安静静地并肩走了一段路,来到风雨桥上,桥上的美人靠已经有不少情侣相拥而坐、窃窃私语。陶剑和林艺君站在桥中间看风景,突然林艺君说:   “陶剑,跟我说说黎曼吧!她怎么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曾经也是这样爱着她吗?”   “......真想听?”   “要给我说真话,不许骗我,要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唔......”   “怎么了,不想告诉我吗?我想知道那些年,你都是怎样爱着她的......”   “噢!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若你想知道,我一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陶剑拉林艺君坐在自己身边,温柔地抚摸她的脸,继续说:   “艺君,你相信吗?在我曾经过去的二十八年的光阴里,我原以为爱情也就那样,像我对黎曼的感觉,没有特别的激情,也没有特别的眷恋,平平淡淡,没什么可不可以,只有应不应该......那时我甚至还鄙视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男男女女,总觉得他们装腔作势,故作神秘,可后来在‘老地方’遇见你 ,那种心动,那种欢欣......让我刹那间体会到,原来爱情是这样的......”   “陶剑,你总是会说这些话来哄我,你不知道,我其实是这么一个懦弱的女人,禁不住你的花言巧语......”   “是吗?真正的一个傻得让人心疼的丫头哟!那不是懦弱,那是善良,更是缘分......花言巧语说的人多的是,你林艺君不是没碰到过,难道你都动心了?这么些年了,那为何你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为什么?”   “为了等我......你的老公陶剑呗!”   “你......我说不过你,不说了!”林艺君脸红起来。   “老婆,我说的是真心话,能做夫妻的人,月老早就牵好线了,早晚而已......”   人生纵然充满变数,但那些年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相遇的过程,有心酸也有甜蜜,毕竟年轻的人生,总有意想不到的礼物......黎曼,就是陶剑在幼稚走向成熟分界点时遇到的一个小小的礼物。   握着林艺君软软的手,陶剑缓缓地说起黎曼来......   两年前,我26岁生日那天,跑完了一天业务回到姑姑家,姑姑给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看着我吃完后,丢给我一把钥匙,一套和你的公寓房差不多的房子钥匙,便把我“轰”出了她家,还说:“小子,26岁了,再不找个媳妇可就老了,老了就没人要了哈!这套公寓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赶紧找女朋友去,赶紧的给你爸生个孙子去......”   我高兴的来到大“生日礼物”公寓房内,欣喜若狂。你知道吗?虽然只是一套小小公寓,但在深圳那个繁华的都市,它的价值不下百万人民币......姑姑向来疼我,什么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从来不会少了我的,为这她的女儿没少吃醋呢!   公寓房装修得简洁大方、温馨漂亮。   我躺在房间的大床上,想着父母、姑姑一天到晚催我找女朋友的事,虽然有些搞笑,但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确有些孤单......其实我已经没有女朋友快三年了,大学毕业时,那些缘分也随之毕业了,毕业后的几年又东奔西跑,虽然女性朋友不少,但没有一个是长久的、心仪的。   感觉到是应该找个人陪陪才行,于是便邀同事一起去酒吧逛逛,顺便消遣一下寂寞,就在这夜,我遇见了黎曼。   艺君,说了可能你都不相信,黎曼长得有点像你,特别是眉毛和眼睛,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黎曼总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在“老地方”再见你,才恍然大悟。   “有吗?我看过你□□相册里她的照片,她可比我洋气多了,没觉得像啊!”林艺君笑着说。   如果你见到她本人,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可是她和你性格却大不相同。   “有何不同?”林艺君问。   你坚强、善良,又贤淑、能干,黎曼则不同,她虽也善良、漂亮,但娇弱、依赖、任性,甚至还有些懒惰......这也许是跟她生长的环境和她所受的教育有关,黎曼她只高中毕业便不再求学了。   我在酒吧遇见她时,她和她的闺蜜正与一公子哥在相亲,我请她跳舞,她毫不推脱就起身了,还一直和我跳了一个多小时,她跟我说她不喜欢那男的,要我帮她挡一挡。   后来我请她喝酒,喝高了她居然靠在我的肩上,还说要我将她带走,于是我便将她带到公寓去了......(陶剑脸红)   “你乘人之危欺负人家啊?”林艺君睁大眼睛笑问。   严格说,没有! 因为黎曼是清醒的,她也是主动跟我走的,并开心的丢下她的闺蜜和那个相亲的男人,我自以为就“一夜情”的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令人意外的是......   “是什么?”林艺君好奇的问。   令人意外的是黎曼竟然是第一次......我二十六岁的第二个礼物把我吓得酒醒,一夜难眠。从那以后,黎曼便爱上了我,爱得热烈,爱得依赖,我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她的男朋友。   从我第一天住进姑姑送的公寓房起,黎曼也“传奇”的住了进来,我甚至还来不及问她的年龄,她的职业,她的家人,她也并不知道我的情况......两人就像开玩笑,一路走来,竟也没什么可以不可以。   但是第一次去到黎曼的家见到她的父母,我还是紧张了,甚至有些烦躁。   她家的房子比一般人家的别墅都要大,典型的“爆发户”。富有的家庭根本不需要黎曼去打拼什么,她只要吃好睡好玩好就行了,更甚是只要她喜欢,谁是她男朋友都可以,有没有钱有没有家底也无所谓......反正家里的一切以后都会是黎曼的,因为他们家只有她这么个独生女。   她的家人对我好像挺满意的,还把三姑六婆都叫来看我这个“准女婿”,大家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感觉自己像摆在大街上售卖的商品,我有些烦了,告诉黎曼要走。黎曼虽然陪我离开了,但她却笑我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我郁闷!   后来我就不怎么喜欢去她那豪华的家了......    ☆、任性的女人   陶剑牵着林艺君的手沿着江边路往回走时,他继续跟她谈起关于黎曼的事来......   我和黎曼的交往一开始并没有考虑什么结果,一直到去年秋天她母亲生日,我出于礼貌和尊敬给她备了份礼物,在聚会饭桌上她妈妈给朋友介绍我时,公开说我是她的未来女婿......   于是在今年春节期间,我老妈特意到深圳拜访了黎曼的家人。老妈兴高采烈地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将我的终生大事办了,可她与黎曼相处了几日,便心生不悦,后来竟要求我们分起手来。极力反对的不只我的母亲,姑姑也很不喜欢黎曼......   “为什么?什么理由?”林艺君惊问。   她们觉得黎曼性格太过懒散,又不懂事,我若娶这样的媳妇进门来,对我的人生没多大帮助不说,还会影响我的前程----嘿嘿!她们居然怕我被贪玩的黎曼给带坏了......   “他们比较喜欢我这样的劳动模范......”林艺君做了个鬼脸。   是啊是啊,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我也喜欢......   老妈的理由是黎曼太另类,不适合做我陶家的儿媳妇......我哭笑不得,奇怪我的老妈怎么变卦的这么快,前些日子还“只要你喜欢,娶谁都可以,尽早给我们抱孙子就行......”可没过几日竟反对起我的结婚对象来。   老妈当着姑姑的面对黎曼说了许多嫌弃的话,什么“你怎么早上起这么晚?早餐也不会做,那怎么行?”   “你不会做家务,可以学嘛,要不将来结婚生孩子了怎么办?请保姆也不能请一辈子啊!”   “你一个女孩子吃相就不能文明点吗?去啃什么猪脚叉呀!让人看到多笑话,人家会骂你没教养的......”   我妈一系列的“女儿经”念得黎曼头疼,一时生气,她竟说出了“规矩这么多,你们以为自己儿子是什么宝贝呀,谁稀罕嫁他了!”这样的顶撞我妈的话。   末了还当着老妈和姑姑的面吼我说:“陶剑,咱俩要结婚,首要条件是必须不得和你父母住在一起,而且,不许再回Z城,家就安在深圳,房子我出钱买,你只管住进来就行了......”   我妈和姑姑当时就懵了。   我知道黎曼说的是气话,其实她也挺善良的,不过就是有点娇生惯养罢了。于是就呵斥了她几句,无非就是要她尊重我的长辈,懂事点,孝顺点,做个好儿媳。   她居然说:“陶剑,我就这样,他们是你的长辈,孝不孝顺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看不上我,哼!我不嫁你就是了,凭我的条件,还怕没人要吗?”   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走了。   艺君,你不知道我妈和姑姑当时被气得半死的模样......以致于从不骂我的两个母亲,这下却不停地数落我怎会找这么一个“祖宗”做女朋友,还说她们无论如何不会接受。   老妈生气回z城后,就三天两头给我来电话,叫我无论如何一定得和黎曼分手!还和姑姑密谋着四处去给我找合适的女孩儿......估计就在那个时候,她就找到了你。   “是肖梅阿姨跟你妈说起我的......也怪我妈,那时候天天委托那些阿姨帮我物色人家......”林艺君笑说。   你看,这就叫做缘分,不是吗?   我和黎曼也许真是缘分不到。想到黎曼说的那些话,我又是好笑又是生气,第一次感觉这样的“爱情”就是我要的吗?我陶剑追寻了半生,就是这么个味儿?俗气、平凡、没有温情......我苦笑,对黎曼也真的是有点可有可无了!   因为有了一些间隙,我和黎曼再在一起时老爱吵嘴,我的脾气变得有些浮躁,黎曼也越来越小器。为缓和我们之间的情绪,黎曼安排了到香港去旅游,我也想趁此机会改善一下两个人的关系,毕竟一路走来也有两年多了,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不料在香港刚好了两天,第三天去买东西时又闹上了。   事情的起因是黎曼看上一款皮包,价格三万多人民币。我不是不愿给她买,就是感到太奢侈了,不就一个背包吗?买这么贵简直是浪费,黎曼却不听我的,赌气刷了她自己的卡......   回到酒店,她哭诉着说我不够爱她,不然不会什么都不让着她......   我没有耐心解释,也绝望于她的纨绔和不懂事,没有心思再玩,便收拾东西赶回深圳了。   不久之后,黎曼正经和我说到了分手,理由是我们观念相差太远----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提出离开我,和以往不同,没有吵闹,也没有哭泣......看到她平静的面容,我没说什么,竟然平静地同意分手并祝福她,她没说什么就走了,从此,就走出了我的生活......   “可她并没有走出你的内心,是吗?”林艺君问。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对黎曼虽然没有天荒地老的深情,但也不是说没有感情,只是那感情比较淡泊,如一杯清水,没了有些难过,不似对你这般,仿佛烈酒,点燃我灵魂深处的柔情,如果没有了,心里痛苦得根本不知怎么活下去......   林艺君看见了陶剑眼里浸出的泪水,也不由得感动悲伤起来,轻轻地靠向他的胸膛,感受他澎湃的心,一时无言。   许久,陶剑继续说,我和黎曼分手有两个月了,这之间我没有去找她,她也没来电话。我的心情比较平静,甚至还有些安慰,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很爱她,分手也许是对的,如果勉强将婚姻捆绑在我们身上,今后若没什么好结果,对黎曼来说也可能是一种伤害。   然后,我被老妈叫回了z城,在最平静无波的生命中遇到了你......所有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来了,幸福、快乐、心跳、雀跃......艺君,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就爱着一个人,那就是你!   可能爱得很久了,也许是从小时候知道人有男女之别时起?也或许是从你越长大越漂亮,越漂亮越善良时候起?   “你就会贫嘴。小时候知道什么呀! 而且,而且我刚长大点就一直有他在身边......路人皆知,你不知?”林艺君感慨地说。   陶剑笑笑,继续说,这跟他没关系!   我那时也不明白,但我常常在后来很多瞬间清楚的想起你的脸,却对我以前子弟学校里的所有女同学都感到模糊,这时候我也还不明白。   “一点联系都没有,你怎么会想到我?”林艺君诧异不已。   呵呵!艺君,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以前在大学宿舍里大家常常议论“某某女生怎样漂亮、怎样美丽”,我就会突然想起你的脸,然后就会说那个“不怎么样”,室友们经常骂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则笑他们没见过美女......   林艺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潮翻滚,为什么这么欢喜又心痛?   “陶剑,谢谢你! 无论怎样,谢谢你一直记得我......黎曼她现在......你说她病了?”   是的,听医生说黎曼得的是原发性脑肿瘤,已经有些严重,必须马上手术治疗才能根除。不过为了保孩子,她一直拖着,也没用相关的药物,这几个月来一直忍受疼痛和折磨......我觉得她变了,变得坚强、成熟,让人看了挺难过!   “太可怜啦!陶剑,你......应该回去......好好待她,毕竟你们还是有感情的,而且,现在还有了孩子......”林艺君劝道。   陶剑伸手圈在林艺君肩上,低沉的声音说,如果在没有遇到你之前,也许我会的......但是现在我不能!我不能为了补一个而去负另一个......更何况去负一个我深爱的人!就算是我陶剑自私吧,我也不能违背内心......   艺君,只求你相信我,我会尽自己能力去帮助黎曼,孩子我也会负责的!但是老婆,不要再把我推出去了......我要娶你,我陶剑这辈子就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爱你!   听完陶剑的叙述,林艺君眼含热泪,她默默在心里说:陶剑,我也爱你!    ☆、回家睡觉   “艺君,我要娶你,我陶剑这辈子就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爱你!”   陶剑的话让林艺君很感动,她突然有片刻的不同于平日里的思维:就这样抱紧他吧,不会再放手!就让自己自私一回,一辈子缠住这个深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着他的男人......   然后她掉泪了,虽然有些酸楚,但很幸福!   眼泪落在陶剑的手背上,陶剑一惊,托起爱人的脸,焦急地问:“怎么又哭了?”   林艺君赶忙吸吸鼻子笑着说:“听了你和黎曼的故事觉得感动又难过......”   “为何?”   “......感动的是爱情在最初都是很美好的,难过的是到了最后,都会变得平淡无味......人们常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现在你虽说爱我,可以后呢?难道不是一样会冷淡?唉!还是别太相信了哦!”林艺君故意嘟着嘴叹道。   “别的男子怎样我管不了,但是我可以发誓,我陶剑这辈子真正爱的就是你林艺君一个,如有说谎和违背,定会......”还没说完,林艺君赶忙捂住了他的嘴,还着急地大声说:   “谁要你发誓了,你个笨猪,誓言能随便发的吗?”   看到林艺君着急发慌的样子,陶剑笑了,捉住她的手亲吻着,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回到居住的小区,当看到车子被其他车辆挡住出不来时,陶剑贼嘻嘻地笑了,暧昧地附在林艺君的耳朵说:“就在家里住吧!反正咱们是有证的,不违法。”   林艺君害羞地摇着头,“不是还没过门吗?让你父母知道可不好......”   “他们巴不得呢!别想了,回家睡!”陶剑说着拉起林艺君就往家里跑。   客厅里的灯还是亮着的,可谢琴和陶仁强已经睡下了。陶剑悄声说:“你看,爸妈知道我们要回来住的,都给我们留灯了......”说完拥起林艺君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陶剑如火般炽热的眼神渴求又温柔,林艺君也不好再扭捏。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今天开始进入排卵期了呢,陶剑这小子又不是个听话的丈夫,万一......不过应该也没那么巧吧?在一起也几个月了,虽然她也有注意避让,但一直都没采取任何实际措施,可也没怀上,这次,应该也不会吧! 说真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陶剑添麻烦。   陶剑的房间床头灯灯光柔和,映照得林艺君秀美的脸儿无比娇艳,陶剑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将她风衣的扣子解开,里面紧身的低胸裙把她的身体裹得饱饱满满的,洁白的乳峰一起一伏,仿佛含苞的花儿正欲打开......   陶剑呆了,心跳逐渐加快,呼吸急促起来,抱起爱人便往大床上放去。高大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覆上来,含着她微微张开的丹唇,舌头霸道的探进去,长长地裹住她的......有力的双手上下游走,不一会儿就将她的衣裙脱了下来,白玉般的身体香气迷人、玲珑剔透,耀得他热血沸腾......陶剑健硕的男性的肌肉一点点鼓壮起来,他鲁莽地吸食着那朵娇嫩的茉莉花,骄傲地出来又进去......   “啊”的一声,林艺君的脸更红了,小手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才想起这是在陶剑的家里,他的父母还睡在隔壁呢!   可身体上的那个人儿哪管这是在哪里,一阵高过一阵,浪得她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可恨他还不停地在撩她:“老婆!老婆!我想要你幸福......”   林艺君咬着嘴唇隐忍着“嗯!”“啊!”地小声叫着,渐渐地她也酥软了,忍不住了,拉起他的手咬了起来,那久违的喜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老公......”   陶剑听闻更加兴奋,竟然比平日里强硬了一倍的时间和空间,直到林艺君二度春风来临时,他才突然山崩地裂般,整个喷入那花从中......   原来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床上和爱人做这夫妻之间的事有如此不一样的风情,陶剑满足的笑了,抚摸着身边的人儿,爱怜地问:“对不起,太用力了,还行吗?等一下再来一次温柔点的啊!”   “讨厌!不许再来了......简直就是一条野狼......也不晓得害羞,叔叔阿姨还在隔壁呢!”   “不准再喊叔叔阿姨了,从现在起,叫爸爸妈妈,也从现在起,每天下班必须回到家里来,老婆,我想要在自己的床上天天睡你......”   “陶剑,你......坏蛋,不理你了!”   “哈哈......”   一觉醒来,已经八点了,林艺君害羞地赶紧叫醒陶剑。   陶剑伸手来揽林艺君,闭着眼睛附在她耳边问道:“老婆,睡得好吗?”   “你说呢?哪有你这样的男人,一个晚上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变的......睡到这个时候,可怎么好意思出去呀!”林艺君担心着不知怎么面对外面的两位老人。   “老婆,我就是狼人呀!怎么,你不喜欢?”陶剑笑嘻嘻地亲吻林艺君的脸,轻声说:“真是个傻丫头!丑媳妇早晚也得要见公婆 ,更何况你这个漂亮媳妇?公婆喜欢还来不及呢,你怕什么呀!”   “也只有你们男人才不知道害羞......”她脸红地嘟囔道。   这时候,谢琴早已经将早饭做好。等了许久,眼看上班已经迟到了,陶剑和林艺君还没有出来,于是她只好敲门喊道:   “陶剑,艺君,要不要上班去啊?要去的话,赶紧起来吃早饭了......”   “......来了。”陶剑应声,急忙起来洗漱,然后拉着林艺君的手,自然大方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谢琴看见甜蜜恩爱的儿子媳妇,笑呵呵的,将煮好的早餐端上桌来,林艺君赶忙上前帮忙。   “艺君,今天你们俩有什么安排啊?”谢琴问。   “谢阿姨,我早上先到公司去,下午约好了和陶剑一起去相馆试穿婚纱,明天准备先试镜拍照......”   “还喊什么阿姨啊,不是说要改口了吗?”陶剑插嘴道。   林艺君又脸红起来,别扭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着急!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喊......艺君,今天要去像馆呀!那快吃饭吧,吃完陶剑先送你去公司。晚上你们又回家来吃晚饭吧,我去买条鱼来......”谢琴和蔼地对林艺君说。   “您那么忙,不用麻烦了,今天公司事儿挺多的,我约了市教育局的老师们谈工作,也不知道多久才结束,下午我们还要到像馆去,估计会很晚,您难得等我们,就别操心了,我和陶剑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林艺君说。   “妈,您老人家勤快就去买鱼呗,我们今天还回来住的,要是吃不完,我来宵夜。”   陶剑一边说一边斜眼看林艺君,满脸戏谑的“坏笑”......林艺君低下头吃东西,不好当着谢琴的面驳斥陶剑,只好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踩了踩他的脚。   谢琴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儿子聪明,媳妇美丽,他们彼此恩爱和谐,对待父母又孝顺尊敬,怎不叫人欢欣?   泰戈尔说:“眼睛只能看到尘埃和泥土,但触角和心灵能够领略纯正的快乐!”   陶剑和林艺君彼此给予对方的幸福,除了他们的父母看到的,更有言语无法描述和表达的恩爱......这只有当事人用心灵去感受,才能真正体会其中欢快!   他为她坚守,她给他奉献......当爱情渗入心底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怨无悔!   可是“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红了眼”?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没有了明天......    ☆、去如风   在公司会议室里和市教育局来的老师们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工作,最后达成了有关合作意向。   送走客人林艺君回到办公室,她将准备签合同的具体资料交给苏玲打印,并将下午要做的几项工作交代了一下,才收拾手提包准备下班。   摸出放在手提包里的电话想要通知陶剑开车过来接她----不想打开电话时吓了一跳:十七个未接来电,陶剑的就有十个之多,都是一个小时以前打进来的。   林艺君心一沉,赶忙拨了过去,“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拨,还是关机!   一种莫名的心慌侵袭而来,手指开始酸疼......自从那年听到那个他的噩耗,她就开始有这个毛病了,只要心慌,只要害怕,十个手指就会没来由地又酸又疼。   陶剑从来二十四小时不会关机,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吧?不!不!不!肯定是手机没电了,是昨天晚上忙其他事忘了充电了吧?!   想到昨天晚上,林艺君又甜蜜地害羞起来。她那帅气的、霸道的、温柔的、甜言蜜语的小丈夫哟!总是那么让她着迷!简直让她到了无时无刻、随时随地不在想他的地步......这可怎么得了?   原来她林艺君还可以爱的,而且爱起来依然疯狂又痴迷,依恋又温馨......   陶剑,快给我打电话吧,求你!   林艺君内心翻腾着,手指反复拨打陶剑的电话,可都是关机提示......突然她翻到了未读信息,哦!有陶剑发的两条信息。   第一条是: 艺君,黎曼的母亲来电说今天下午就要做剖腹产手术,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得先过深圳去看看......   另一条是过了两分钟后发的:老婆,相信我,我的心在你那里,等我!   看完信息林艺君心脏“砰砰”地快跳着,小嘴张得老大老大,她下意识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想试着调整自己复杂的心情。从时间上推算,陶剑此刻应该是在飞机上......   过了一会儿,她稳定心绪,重新再看了一遍陶剑发的信息,然后有点手抖地回了一条:“陶剑,对不起,刚才在会议室那边没接到电话......希望一切的一切安好!顺利!我永远相信你,等你!”   放下电话,林艺君也无好心情再回其他人的未接电话,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眼泪无来由的落下来......她耳边飘起多年前看《半身缘》电视剧里林心如唱的一句歌词“你像风来了又走,我心满满又空......”   是啊!红尘中到底浮沉着多少个梦,能够生死与共?   而她和他的还没有公开的婚姻,纵然是真情相恋,难舍难分,可面对世间种种无奈,又有多少勇气和信念去坚守和面对?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电话铃声响起,林艺君急忙拭去眼泪,打开话机,不是陶剑而是余晴云。林艺君拿起餐巾纸擦干眼泪,调整好嗓音,才接通了电话:“喂!云云......”   “艺君,怎么老不接我电话,你在哪儿呢?”余晴云在电话那头吼道。   “在办公室里,你不是和某人去‘旅行’了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旅行个鬼......见面再跟你说啦。”余晴云的声音从话机里传出来,响雷般灌进林艺君的耳朵里:“快出来陪我去美容院洗脸去,晚上一起吃饭啊!”   “我......”林艺君情绪不好,本想拒绝,可话还没说出来,马上被余晴云打断了,“不管你有多忙,必须马上来陪我,还要给我买个好吃的蛋糕,送到我妈那边去----要水果多多的那种,好不好?”余晴云说到最后突然撒娇起来。   林艺君想了一下,哦!原来今天是云云的生日。   她赶忙说:“云云,生日快乐!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林艺君驾着红色别克轿车先到有名的“纯纯西饼”店将蛋糕定好,安排送至余晴云的母亲处后,便直接去了美容院。这是她们两个经常来的地方之一,包房里只有两张床,余晴云已经在开始敷脸了,林艺君到总台登记好后也在另一张美容床上躺下来。   “昨天不是还在成都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艺君问。   “......唉!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余晴云幽幽地说。   “怎么了云云?这么低落,可不像你哦!军哥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艺君,你说我是不是傻啊?那时候明知道他情在你,还要去招惹,自己找抽呢!”   “云云,我说过我没有......”   “我知道你的用心,一直想撮合我们俩。刚开始蛮喜欢他那股深沉劲的,相处在一起之后才觉得我和他真的不合适。艺君,不是因为你......唉!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过,潇洒自在,没有烦恼,我决定了,离开军哥!”   “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吗?上星期是谁告诉我说准备脱离单身了,现在又反悔......是你还是他的问题呀?”   “一言难尽......”   其实就在林艺君和陶剑热恋的时候,余晴云和王凯军也从地下情人走向地上情侣了。虽然他们不像林艺君和陶剑那么热烈那么快领证,但也从从容容,相敬如宾。   王凯军向来稳重,许多事情都控制得很好,虽然喜欢林艺君,对她也有所表示,但当他感觉到林艺君并无此意后,从未强求,更从未拿这样的情感去影响她的正常生活,反而一直默默地帮助她、爱护她。   而对身边的余晴云,王凯军虽说不上钟情,但也不拒绝。   当知道林艺君就要嫁人后,王凯军不再有事没事单独约她,更甚的是连电话也几乎没再打来......   林艺君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王凯军对她的好超过了一般朋友的好,她心里明白又感激。按理说王凯军性情温和,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事业有事业,林艺君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躲开了。而且为了更彻底地躲开,她给他带来了余晴云......   在林艺君心里,真正的特别希望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能有个好归宿,更希望一直对自己惺惺相惜的王凯军能够找到幸福。所以当他们公开在一起时,她开心极了,真心期望他俩能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这才几天啊,余晴云就打退堂鼓了?   “云云,军哥是个不错的男人呢!你可不能随便就丢了啊!”林艺君劝道。   “艺君,不是他不好,是他太好了,我受不了!你知道,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爱憎分明,对人对事向来喜欢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会圆滑,也不会装腔作势。军哥的一些处理事情的方法和态度我接受不了......我不想活得这么累,所以还是决定分手!”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来我听听。”林艺君急于知道原因。   “你应该知道他前妻吧他呀!跟她纠缠不清......”余晴云问。   “姚敏?”林艺君想起那个娇小但不可理喻的女人,“她不是另外结婚了吗?她跟军哥还能有什么关系?云云,是你误会军哥了吧,他不可能去找她的!”   “是那个女人来找他......”   余晴云简要的将事情叙说了一下......   本来王凯军和余晴云计划去”九寨沟“旅行几天的,没想到刚到目的地,王凯军的前妻便打来电话,并在电话里哭得不行。   姚敏断断续续的在电话里哭诉了近一个小时后,王凯军当日就返回了成都,却把染了感冒的余晴云一个人留在景区里。   第二天余晴云也生气地追到成都,才知道姚敏出车祸了,被一辆运菜的农用车撞到并碾压了左腿......送到医院后医生马上实施了高位截肢。   无奈的是肇事车已经脱保,车主又是个菜农,拿不出多少钱,已经说过愿意坐牢抵罪......可气的是姚敏的第二任丈夫在三个月前因贩毒拒捕,已被警察当场击毙,如今她自己自身难保不说,还有个一岁多的女儿没人看管。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个好强、偏激的女人想到了她的前夫王凯军......   林艺君听到姚敏这样的遭遇倍感同情,想起母亲常说的“人是三节草,不知哪节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话,不由得更加悲伤起来。   真的,人算不如天算呐!命运的事,谁能说得清?   当初姚敏吵着跟王凯军离婚后,还莫名地到公司来将她胡乱骂了一顿,从姚敏的骂声中,聪明的林艺君还了解了一些他们真正分手的原因。姚敏没过多久就和一个四川人再婚,然后离开了z城。   将近四年了吧!原以为她有了新的幸福,不想今天竟是这般光景......唉!林艺君叹了口气,心想云云还不太了解王凯军的为人哦!遇到这样的事,他只会上前,不会丢下不管的。   就在林艺君伤感于姚敏不幸的命运之际,在深圳“市第一医院”妇产科手术室门口,陶剑和黎曼的家人正焦急地等待着----等待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傍晚时分,当偏西的夕阳迸发出万缕金光,将天空上的云彩折射得光彩夺目,一身灿烂之时,一个响亮的啼哭声传遍医院6楼的每个角落......坚守在外面走廊上的五六个人,在这一瞬间,都开心地笑了......    ☆、知心朋友   从美容院出来,林艺君和余晴云准备到海鲜楼吃海鲜。   余晴云的确是个个性很强、直爽又有点怪气的人,但总的来说还是蛮善良的。她对王凯军有意见,着急上火的说分手,林艺君估计是王凯军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事情真相的缘故。本来还想劝余晴云几句,但今天是她生日,只好作罢。   海鲜楼里人声鼎沸,早已人满为患。正当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因没有位置准备折返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们......一米八五的身高和桀骜不驯的样子使他在人群中显得特别闪眼,和陶剑的阳光帅气不同,他昂着头,骄傲兮兮的,没有微笑,只有坏笑......   “浩子,怎么是你呀!”余晴云开心地喊道。   龙宜浩招手让她俩过来,余晴云拽着林艺君挤了过去,还不停地问:“浩子,你吃了吗?还有没有位置了你得请我们的客啊!”   “谁的位置都可以没有,二位是谁呀?大美女呢!请都请不来......”龙宜浩嘴巴回答着余晴云的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林艺君。   有三个星期没见着了吧!她瘦了......   迎着龙宜浩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林艺君鼻子一酸,差点涌出泪来。自下午接到余晴云的电话,一直在说她和王凯军以及姚敏的事,林艺君短暂地忘记了陶剑的突然离开。现在看见龙宜浩,才想起大半天都没接到陶剑的电话,内心不免难过......   在龙宜浩就餐的包房内,除了四个男子外,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林艺君见过的秦希灵。上次陶剑和林艺君旅行回来和龙宜浩一起吃夜市时,秦希灵也在,陶剑还跟她说,那小妮子喜欢龙宜浩。   如今看上去果然是真的。只见那秦希灵小鸟依人般挨坐在龙宜浩旁边,头偏向他,一双灵动的眼睛几乎不离他左右,一会儿给他拿碗,一会儿给他拿筷子的,俨然情侣模样。   “浩子,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什么情况啊?还不快给姐姐们介绍一下......”余晴云快言快语地问道。   秦希灵听了余晴云的话,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对视她俩的目光。林艺君急忙轻声道:“云云,你别把人家吓着了......”   龙宜浩目光注视着林艺君,嘴巴邪笑着回答余晴云的话:“云姐想哪里去了,这是我的秘书秦希灵......小秦,这位是余姐,余晴云;这位你见过的,林艺君,都是我同学。”秦希灵听了龙宜浩的话,才抬起头来轻声喊道“余姐!林姐!”   龙宜浩接下来分别介绍了桌子上他的两个外地客户刘老板和王老板,以及他们的驾驶员和女朋友,另一个中年男子是公司副总。   余晴云和林艺君都一 一打过招呼后,众人才坐下来吃饭。   刘老板和王老板一边饮酒,一边不停地夸龙宜浩有福气,羡慕他“不仅有个水灵灵的小秘书,女同学更是艳压群芳万里挑一”,龙宜浩听罢哈哈大笑不已,眉飞色舞的,简直邪到了家,于是不断吩咐秦希灵给他们添酒。   余晴云也开心地和大家说说笑笑喝着酒,仿佛已经忘了王凯军的烦恼。   林艺君则一如既往安静微笑地坐在一旁,有礼有节,不矜持也不妩媚。待秦希灵预将第二杯红酒倒来时,林艺君拒绝了,理由是自己今天有些感冒......   “艺君,再陪我喝点,今天什么日子?别那么没趣啊!”余晴云抢过林艺君的酒杯,让秦希灵又给她倒了一满杯。   “林老板,酒是治感冒的良丹妙药,红酒更是美容养颜的,多喝对你们女人有好处哟!来,我敬你......”坐在林艺君旁边的王老板满脸堆笑,暧昧地将头偏向林艺君,意要碰杯。   林艺君微微后仰展开笑颜,清脆地说道:“不好意思王老板,应该我敬你,不过今天真有些感冒......这样吧,我就这杯了,敬你和刘老板,还有大家,欢迎你们到Z城来......”   就在林艺君举起酒预喝之际,一只大手突然从她手中将高脚酒杯夺走了,一个高亢的声音说道:“既然感冒了就别喝了,当心会越来越严重......王老板,刘老板,我替她敬二位!”说完一口将林艺君酒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喂!死浩子,你什么意思啊?”余晴云笑骂。   王老板尴尬地陪笑道:“龙经理客气,客气......”   一旁的端着红酒瓶的秦希灵呆了,看看龙宜浩,又看看林艺君,全然没有了羞怯含笑的表情,取代的是迷惑和冷静。   林艺君也有些懵了,还好她转变得快,朗声对众人说道:“我这个弟弟呀,就是见不得姐姐有困难哦!......那这样,王老板,刘老板,下次再来Z城,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啊!”   “好!好!林老板爽快......”王老板说   “林老板不仅人长得美,而且相当有气质啊!”刘老板附和道。   林艺君讪讪地谦虚道:“谢谢!过讲!过讲!”   在龙宜浩的热情招待下,余晴云陪几位男士又喝了几大杯红酒,林艺君则面含微笑地在一旁娴静地吃着小菜......   饭毕,好赌的老板们在包房里摆起了麻将,龙宜浩也上桌了。小秘书秦希灵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主动帮他收钱付钱,行为上根本就不像是在服侍老板。   林艺君因和余晴云订好了电影票,于是她俩离开了海鲜楼。到得电影院来时,余晴云已经有些微醉,电影还未看到一半便靠着林艺君睡着了。   影片是一部外语片,林艺君因心里装着事情,也没有看进去,不时翻看电话,依旧没有陶剑的任何消息,想拨过去,又觉得不好,内心翻腾起落,万般滋味......   从影院出来已经十点半了,余晴云的孩子打电话闹着要找妈妈回家吃蛋糕,于是她立即打了的士回家去了。   林艺君看着余晴云远去的背影,想着她和王凯军之间的事,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是这么好的朋友,但也不能要求云云去替自己报恩吧!   报恩?!   想到这个词,林艺君才恍然明白自己对王凯军的感激之情有这么重。   又回想起余晴云告诉她关于姚敏的事情......王凯军应该还在成都,想必他现在最最需要的莫过于朋友了吧?!林艺君急忙拨打了他的电话......而另一头的王凯军看到来电显示时,又高兴又吃惊。   “艺君......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呐!你......好吗?”依旧那么关心,那么富有磁性。   “军哥,姚敏的事我听云云说了,她还好吗?你在哪儿呢?”   “她......情况有些糟糕,需要进行二次手术,我现在还在成都,明天早上回Z城来办点事后,可能下午又要赶回成都来......”   “你几时的飞机,我来机场接你!”   “不麻烦了,你那么忙,我到时叫小陈来接就行了。”   “我来吧,我想跟你说点事......”   “那......行!我九点五十的飞机,到Z城应该十一点半左右。”   “好,到时我打你电话!”   挂断电话,林艺君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步,神情有些落寞,脑子里翻腾的一会儿是姚敏的悲剧,一会儿又是自己和陶剑的种种......本来就有点感冒,再想这些事儿,脑子痛得不行,于是随手招了辆的士车准备回公寓。   就在的士车刚行到公寓大门口时,林艺君看见了停在一旁的宝马车,还有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的男人。   她鼻子又酸了酸----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个重义气的人,现在肯定是帮他的好兄弟来看她了......   “浩子,你不是喝酒了吗?怎么还开车呢?”林艺君朝他走过去,故作轻松地问龙宜浩。   “......”龙宜浩看着她,猛吸着烟,不说话。   “怎么啦,有心事?你的朋友们呢?”林艺君又问。   龙宜浩侧脸吹出最后一口烟雾,站直了身体,没有回答林艺君的问题,反而冷冷地问她:“陶剑又去深圳了?”   林艺君愣了一下,点头“嗯”了一声。   冬夜的z城已经开始刮小北风了,虽然还不是十分的寒冷,但沉浸在心情低落的悲情里,林艺君的身子还是抖了抖......   龙宜浩咳了一声,又冷冷地问:“是你同意他这样来来去去的?”   “......不然怎么办?”林艺君试着微笑说。   “你知道黎曼给他生了个儿子?”他问。   “我不知......你......怎么知道?”林艺君惊问。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了......他现在正在医院守着他的宝贝儿子呢!”   “是吗?母子平安吧!......生了就好,恭喜他了......”她诺诺地说。   生了?是个儿子?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她电话......   眼泪从林艺君的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龙宜浩见状手足无措,一改冷冷的口气,柔声说:“别难过,天塌不下来,好好保重身体......”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他打开车门,从仪表台上拿出一些药递给林艺君,又柔声说:“感冒严重吗?吃药没有?看看这些药合不合适......”   “呜!”林艺君忍不住掩着脸哭出声来。   龙宜浩张开双臂,停在半空,想抱不敢抱,最终还是放下了手,然后从车里抽出些纸巾来,正面递给林艺君。   林艺君哭了一会,接过纸巾,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略带解释地低语:“我没事的......真替他高兴!一切顺利就好......我说过永远都会支持他的......”   “那......好好回去睡觉!”   “我会的!浩子,谢谢你!”   林艺君接过龙宜浩手里的感冒药,转身走进小区。龙宜浩又点了一根烟,烦躁的吸着,一直目送她进了电梯门才上车离去。    ☆、黎壹壹   一夜无眠,也一夜无消息......天将蒙蒙亮的时候,林艺君才强迫自己睡着去。等日上三杆醒来时,陶剑已经打了两个未接电话了。   林艺君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几时又变成静音的,赶忙回拨过去,接通的歌声才唱了一句,陶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艺君......”   忍住不掉泪,尽量维持平静的语气,林艺君说:”陶剑,对不起,电话不知怎么成静音了......怎么样,你那边还顺利吗?”   “你在哪儿呢?吃早饭了没?“   “早吃过了,在公司门口,你呢?“   “我现在正在吃早餐......孩子生了,是个小子,嘿嘿!胖嘟嘟的......不过现在还在保温室呢!“   “是吗?恭喜你当父亲了......黎曼呢?她好吗?”   “唔!情况有些麻烦......放心吧,请了最好的医生。”   “陶剑,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会的!老婆,我好想你.....你、你没生气吧?”   “生什么气啊?我有那么爱生气吗?”林艺君开笑。   “昨天我是临时接到电话的......没能陪你去像馆,等过几天情况稳定了,我回来补上,行吗?”   “再说吧!你先忙你的事,这边的事我已经往后推了,不着急!”   “那你一定要好好吃饭睡觉,不许胡思乱想,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   “知道了......”   挂断电话,眼泪却从林艺君的脸上滑落下来。   虽然他跟她说过“为爱相守”,她也相信并坚守着。但是当一切世事摆在眼前时,他们能不管不顾吗?   真爱固然难能可贵,相爱的两个人都期望能彼此陪伴到老,甚至生生世世亘古不变......可世事风云变化,谁又能逃脱得了命运的安排?   陶剑收好电话,来不及思考太多,又急急忙忙走进医院。从昨天下午赶到深圳“市第一医院”到现在,已经十多个小时了,一直没有合眼,也没有想要瞌睡的感觉。心脏一直砰砰地比平时跳得快了许多,就为了那个小小的、胖胖的、肉肉的小子----他的儿子!   昨天当陶剑风尘仆仆赶到医院妇产科手术室门口时,黎曼已经被推进去半小时了,黎曼的父亲和小姑满眼焦急地坐在一旁等候,母亲杨霞则面朝墙壁低着头祷告不停:   “万能的主啊!我们的生命留存气息都属于您,既然您创造了这两个生命,孩子请求您负责到底,带领她们该生的好好出生,有病的尽快度过危险期......”   “主啊!孩子祈求您立刻释放天使、天兵到黎曼的身旁守护她、为她争战,让她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然后借助您神的力量尽快根除身体的病痛......孩子再求您放一层保护膜替她们遮盖,任何病魔和死神都再无法接近她们,更恳求您度她们脱离一切险境,孩子将一切托付于您万能的主了......”   陶剑点头跟长辈们打过招呼后,也神情凝重地不时看向手术室的大门......一小时后,手术室门打开,一位面带微笑的女医生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来,陶剑和黎曼的父母立即迎上去。   女医生将孩子递给陶剑,笑着说:“是父亲吧?恭喜了,是个小子,六斤二两重呢!”   陶剑笨拙地接过小孩,红着脸连说“谢谢!”   女医生见陶剑不会抱小孩,笑了笑,又手把手教他应该这样这样......黎清明和杨霞还有黎曼的小姑围过来看孩子,大家都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小姑黎清棉说:“好可爱啊!鼻子高高的,长大肯定是个帅哥哩!”   杨琳说:“感谢主!孩子总算平安出生了......是挺漂亮的,你们看那小脸蛋,跟我们曼曼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黎清明感叹道:“我们黎家有后了......”   陶剑看着手中不停扭动的孩子,说不出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既是吃惊,又是喜悦;既有莫名,又有感动!   这就是他生命的延续吗?是他的孩子吗?他有孩子了,他当父亲了......两颗热泪在陶剑的眼眶里打着转,抱着孩子的手温热有力起来。   虽然在黎曼孕育期间他没有待在他们身边,感受孩子从一点一滴的孕育成型,甚至都没有思考和幻想过他的性别和模样。但当从医生手中接过来那一刻,仿佛就已经是前世注定的相逢和遇见......陶剑瞬间感受到了一种生命的升华,第一次深切地体会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前所未有的一种关于亲情的情意立即充满他全部的脑间和心间......   生命多么的神奇啊!他陶剑从今以后不在是一个独立的人,他不仅有了挚爱的女人,如今他又有了孩子,有了延续。虽然这之间还存在那么些插曲,不过他坚信,只要他认真地生活,努力地奋斗,那些都不是事......他要给她和他所有这世上最好的,只要他能做到!   喜滋滋地和护士小姐一起将孩子抱到楼下的婴儿房,看着护士翻弄着小家伙,陶剑乐得不可思议。趴在小床边给孩子照了几张照片,陶剑从微信空间给母亲发了过去,下意识地点开林艺君的名字时,他考虑了一下下,最后忍住了......   还是等回到她的身边再打开给她看吧!陶剑想。   当黎曼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送到特殊病房时,陶剑被吓住了,刚才还乐呵呵的,现在却有些颤抖,还有些心痛。   黎曼全身上下插了许多插管,氧气罩整个将她原本就小的脸罩了一大半。因为麻药的关系,她还是昏迷的。看不清她的神情,少许露在外面的脸颊白而瘦,几乎没有一点血色......黎曼的父母一直守在女儿身边。杨琳每隔两小时又虔诚地祷告一次,黎清明不时和两科主治医生交流着黎曼的病情......   就在大家无比关注黎曼的时候,一位医生拿着一些表格要陶剑签字,主要内容是孩子体温不正常,需暂时送往保温室。   在众人焦急的追问下,医生说了句“这是正常反应”后,大家才安下心来。不过为了更保险,黎清明安排陶剑和黎清棉在保温室门口轮流照看和做帮手。   黎曼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睁开眼睛第一眼,柔弱无力的黎曼使劲力气想要撑起来,似乎要找孩子。杨琳赶忙告诉她孩子在保温室,一切安好......她听了方才安心躺下。喝了一点水后,只听她细若游丝的声音问:“陶剑呢,他来了吗?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曼曼,是个男孩,长得可英俊了!”杨琳高兴地拉着女儿的手说。   黎曼面露喜悦地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似乎想要进一步证实,黎清明频频点头。然后黎曼抬起手,指着门外,细声细气地说:“我想要见陶剑......”   当陶剑终于走进病房来时,黎曼哭了,两只手抬起想要拉住陶剑,陶剑急忙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替她擦掉眼泪......   只听她说:“陶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儿子,谢谢!”   “曼曼,应该我谢你......你受苦啦!”陶剑说。   “陶剑,我想求你......求你让孩子跟我姓吧,让他管我爸爸叫爷爷,可以吗?”   “这......”陶剑抬眼看向黎曼的父母,二位老人也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某种宣判一样......   这对可怜的父母,不过五十几岁的年龄,曾经是多么的潇洒靓丽哦!特别是黎清明,那可是一个“持财自傲”得不得了的有钱人。铁链般粗的金项链,如同一个项圈,条形章一样的金戒子镶在拇指上,那才真叫一个“行业老大”!   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啊,为了生病的女儿,他们竟苍老和颓废得判若两人!   陶剑再看看病床上瘦弱的黎曼,满身病痛,满目疮痍,却满脸刚毅,这和之前那个骄傲任性、无所顾忌的女人已完全不同......   一个是孩子病了,所以也跟着病了!   一个是孩子生了,所以也跟着生了!   多么奇特的伦理呀!   中国人就是这样传统的吗?对孩子跟谁姓的归属关系有这么看重吗?   这些问题陶剑从未考虑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考虑。倒是黎清明,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到有关部门问清楚了,孩子要想姓黎曼的姓,必须征得孩子父亲的书面同意,才能到公安局登记上户。   看着黎曼期待的样子,陶剑释然了,就跟她姓吧!她那么辛苦才有了这个儿子呢!更何况,姓谁的姓都改变不了的是:他是陶剑的孩子!   陶剑点了点头,微笑说:“听你的,就姓黎......不过还没娶名字呢!”   “我已经想好了,就叫黎壹壹,大写的中国的‘壹’字,你们觉得怎么样?”黎清明高兴地说道。   “黎壹壹......不错,挺好听,又挺有意思的!”陶剑点头同意。   黎壹壹!黎壹壹!   陶剑和黎曼的孩子有了姓和名......   接下来黎清明趁热打铁地马上下楼,他要到医院门口的打字复印部去。然后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搞来一个意向书,内容很简单,就是经过陶剑和黎曼协商,陶剑同意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随黎曼的姓,并同意在黎曼户口所在地登记上户......   陶剑讶然,却没有失笑,当再看到黎曼祈求的眼神时,他在意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孤 女   林艺君驾着红色别克轿车正往机场方向行驶,半路上她接到了王凯军的来电,说遇到突发情况,暂时不能回Z城,要林艺君别去机场接他了,然后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林艺君很惊讶,她还从未听到过王凯军用如此慌张的语气跟她说过话,而且没等她说上一句就将电话挂断了。想了十几秒钟,林艺君反拨了过去,电话占线,继续拨,继续占线......一直打了近十分钟,才打通了。   “喂!艺君......”   “军哥,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林艺君担心地问。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刚到机场,医院就来电话说,姚敏跳楼了......从住院部九楼跳下来......现在已经身亡......”   “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不是才截肢了么,怎么会......军哥,那你现在怎么办?”林艺君吃惊地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唉!你不知道她的性子......不说了,你别到机场来了,我要马上回去给她料理后事......”王凯军悲哀地说。   “这样啊,那你节哀!我现在去看看有几点到成都的机票,然后过来帮帮忙。”   “谢谢!你公司那么忙,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   “不忙!我联系云云,我们一起过来。”   “唔!如果没空,就算了......”   挂了王凯军的电话,林艺君查询了机票,然后拨通余晴云的手机,在邓紫棋的《后会无期》歌曲快要结束时,话筒那边传来余晴云懒懒的声音:“喂!艺君,干嘛呀?人家还没睡好呢!”   “云云,快起来,我们去成都一趟。”   “干嘛?”   “姚敏死了......”   “什么?怎么死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嘛!”   “跳楼自杀......我刚听军哥在电话里说的,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你快起来,我开车来接你,我们俩坐下午两点的飞机去啊!”   “唔!艺君,我不想去......你不知道,王凯军一直都没给我电话,我觉得,我和他,真的可能发展不下去了......思想观念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很难融洽的!”   “云云,军哥可能是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呢!”林艺君顿了顿,接着说:“云云,那些以后再说行吗?作为朋友,现在他遇到事,我们应该去看看,你觉得呢?”   “话是不错,可我这人就这德行,不喜欢做的,装不出来......我还是不去了,我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自己,到那里反而添乱......艺君,你如果要去,就自己去吧!”   “那......好吧!”   结束了与余晴云的通话,林艺君愣了,云云这是怎么啦?平时那么热情豪爽的一个人,虽然脾气有些怪异,但对朋友一直都挺义气的,今天怎么这样?而且她不是蛮喜欢王凯军的吗?刚认识军哥的时候,整天往他那儿跑,主动得不得了,如果不是真爱上,会这么上心吗?可如果真爱了,又会因一点小挫折小插曲而随便分手、不管不顾么?   果真如此,那这爱情也太没有价值了吧!   林艺君轻叹着摇了摇头,不去想了。她给苏玲打电话安排好工作之后,径自开着车去了机场。把车寄停在停车场之后,林艺君飞到了成都。   在医院太平间内,姚敏已经被工作人员覆盖上了白布。   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门口悲伤地哭着,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牵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女孩也泪流满面地蹲在墙角......这是姚敏的父母、弟弟还有女儿。   林艺君走过去的时候,正看到王凯军和几个警察,还有几个医生在太平间旁边的值班室里商量着什么......   林艺君见到这凄惨的情景,内心不由得酸楚万分,多年前的画面仿佛又回到了眼前......多么令人痛心的人间悲剧啊,生死永别!再不相见!   更何况眼前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试问,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   老无所养,小无所依,爱无处诉,念不及人......   林艺君蹲下来轻轻握住小女孩的手,眼泪如雨点飞奔,瞬间湿透了她那有些苍白的小脸。   “艺君,你来了!”王凯军不知何时已从值班室内走出来。   “军哥......”林艺君站起来哽咽地喊道。   “我自己可以的,还麻烦你特地赶来一趟......你知道,我不想你看到这些......”王凯军柔声说。   林艺君拂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些笑容,佯装轻松地说:“没事,你一个人也没个照应,我来虽然帮不了什么,陪伴一下总是好的。哦!对了,云云因为有其他事,所以......”   “没关系,你来就最好!”   王凯军转身将医院的处理意见给姚敏的父母和兄弟简要地说了一下。大体内容是医院愿意承担全部的安葬费用,包括姚敏生前住院所欠下的医药费、治疗费等等也全免了,还人道主义地给予家属五万元慰问金......   姚敏的父母本分老实,弟弟又少不经事,自然是拿不了什么主意,更何况姚敏是自杀,想来跟医院也没有多大关系,于是同意事情就按这样处理了。   短短五个小时不到,医院便将火化、安葬全部都办妥了。   看着埋在公墓里的新坟,临时洗出来的姚敏旧照笑容灿烂,姚敏的父母抚摸着照片伤心地哭得死去活来......王凯军蹲在墓碑前烧着香纸,也悲痛地流下泪来,毕竟曾经是那么多年的恋人和夫妻哦!如今一别,真的永不再见了......   林艺君触景生情地感叹着,悲伤着,死者已矣,生者却承受怎样的煎熬啊!她第一次主动拉起了王凯军的手,向他投过去关心、理解和同情的目光......王凯军瞬间扑进她的怀里哭泣起来,双手牢牢抱住她的腰,情绪激动又脆弱,说不清是伤心还是什么。   如今真的是“我失骄阳君失柳”了,他还有机会和她写就一些余下的故事吗?而那个早就住进他内心深处的她----还会给他空间吗?   人世间就是这么无奈又奇怪,年轻的男女们不是她追他,就是他追她,永远都是在追逐中或情深,或情淡,或有了美满的结果,或莫名的烟消云散......   一行人回到下榻的宾馆,姚敏的父母把王凯军和林艺君叫到他们的房间,然后拿出一张沾了血的字条交给王凯军。姚敏的母亲说:“凯军,这是她跳楼时手里一直拿着的纸条,是给你和这位姑娘的......这位姑娘姓林吧?”   林艺君诧异地点点头答:“阿姨,我是林艺君。”   “姚敏说得不错,林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那么善良,所以她才把孩子托给你和凯军哦!呜......凯军人好,可怜我们女儿没有福气......不过凯军能有你这样的女子做他媳妇,我真替他高兴啊!”姚敏的母亲边哭边说。   “阿姨,我和军哥不是......”林艺君刚要解释,王凯军打断了她的话:   “艺君,先看看这个吧!”   原来是姚敏生前写的遗书,可能写得比较仓促,字迹有些潦草,主要内容有三条,全部都是交代后事的。   第一条就是要将刚满一岁的女儿送给王凯军和林艺君养育,女儿可改跟王凯军姓王。姚敏还叮嘱从此以后不许自己家人再去探望和认领这个孩子,也希望孩子将来长大后,王凯军和林艺君不要跟她谈起自己的身世......   遗书的第二条主要是姚敏感谢前夫王凯军对自己的宽容和照顾,特别提到林艺君,希望她能原凉自己曾经的辱骂和诅咒,并说已将诅咒收回带走......看到这个,王凯军疑惑地望了望林艺君。   最后姚敏还说明了是自己愿意结束生命,原因是不想拖累王凯军和她的家人,更不想连累弱小的女儿,所以希望警察方面不要怀疑和追究她的死因......   林艺君读完姚敏的遗书大吃一惊,眼睛望向站在床边的怯怯的女婴----这么幼小!顿时满满的同情之情......   王凯军则蹲下来,轻轻抱起哭得脏兮兮的孤苦无依的孩子,无限疼爱,无限怜惜!然后只听到他深沉的声音说:   “就这样吧,我来养她......”   第二天,林艺君怀抱着小叶儿和王凯军一起飞回了Z城,王凯军驾着林艺君的红色别克小轿车驶向自己家中。经过两天的相处,叶儿对王凯军和林艺君已基本熟识。   这是林艺君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和苏子明在王凯军和姚敏结婚的时候来的。屋子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紫色与黄白色格调,浪漫又明快,只是比之前多了许多绿色植物,阳台上满满的种了各类兰花草,客厅里大大小小的盆景也几乎都是兰花......屋里虽然没有女主人,但仍然干净清洁,一尘不染。   这符合军哥的风格哦!林艺君想。   温文尔雅,沉着冷静,善良细心,而且重情重义......这是多少女人渴望的男人呐!为什么聪明如姚敏,却偏偏放弃了?而伶俐如云云,在狂热了几月之后竟发出“很难融洽”的感叹?   难道真的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在爱情面前,也许真的没有好与不好、应不应该,只有合不合适......   常言道:好女遇不到好男,好男求不到好女!为什么总是这样?难道月老为了平衡人世间的男女关系,就必须得给大家安排一个互补的人儿在身边么?   林艺君为自己想得太远笑了起来。   “艺君,笑什么呢?是笑我这里太乱了吗?”王凯军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里出来。   “没有,想到了其他事而已......你这里干干净净的,别具风格,很不错哦!看来军哥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嘛!”   “是吗?......来喝杯咖啡吧,这两天把你累着了......艺君,谢谢你!”   真诚的沉稳的声音有些欣慰,王凯军在林艺君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军哥,不要这么客气......比起你帮我,嗨!那根本就没法比......只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呀?”林艺君问。   王凯军沉默着,他知道林艺君担心的是什么。他一个单身男人,突然领养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不说工作有多繁忙,就日常生活而言,该怎么安排?   想了一会,王凯军难得地笑了,他说:“姚敏不是委托你给孩子当妈妈吗?你不会推诿吧?”   林艺君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一个还没正式结婚的女子给别人当妈,多少有些害羞哦!可一想到那个小小的女孩,就这么成了孤儿......   她马上调整了状态,微笑着跟王凯军说:“好啊!那我就抱回去养了,你可别跟我争哟!”   “哈!这感情好,把我也一起带回去......开玩笑呢!艺君,别为我们担心,我想好了,先问问我妈,看她老人家愿不愿意帮我带,如果不愿意,我就请个保姆,专职带她......等到三岁,就可以上幼儿园了,不是吗?”   “......军哥,你人真好!你们父女一定会幸福的!虽然我和你不能像姚敏希望的那样......但你如果同意,就让孩子喊我妈妈吧,或者干妈也行......可以吗?”   “孩子没有妈妈,长大了总是会有缺陷的。艺君,只要你愿意,就给我的孩子当妈妈吧!我替孩子感谢你......”   “嗨!军哥你这两天怎么了?老是感谢感谢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么?孩子这么小,这么可怜,有你收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若能尽点力,自是十分高兴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王凯军双目久久地凝视林艺君,面上虽然沉着冷静,内心却翻腾不已。如花的容颜,如月的眉目,如海的胸怀,如水的柔情......这么一朵美丽的云彩,为何就不属于他呢?   自从知道她找男朋友后,他就一直在问自己,是自己不够努力不够好吗?还是爱得不够狂不够深?才一直没能感动到她的芳心......如果可以用一切来换她,他愿意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可即使那样,他也是很懦弱的哦!因为他很难给她做女人的最大最大幸福......   从王凯军家出来,已是下午三点,林艺君到公司巡了一趟,没什么事就直接回公寓休息了。躺在大床上,林艺君伸手摸向一旁的空位置......陶剑从昨天到现在又没有消息,是他太忙了吗?忙得连个信息都没有时间发吗?   林艺君有些落寞,恍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仿佛和陶剑从“老地方”开始,一路上相爱相亲,到牵手□□......整个都像是做梦,如今好似梦醒了,陶剑就不见了......   她突然感叹起来,上天真是奇怪啊,居然会有这样的安排:陶剑刚刚晋升为爸爸之时,她林艺君竟也意外地升级成妈妈了!   而这时的她尚不知道,再过两个星期,她就真正地要做妈妈了......    ☆、换 血   陶剑自孩子出生后一直陪孩子待在婴儿保温室,不过中间隔了一道玻璃门,孩子在里面,他在外面。看着小胳膊小腿在保温床上动来动去的,陶剑内心柔软得像一团棉花,他总想将这个小宝贝抱在怀里......可是只有等护士小姐喂孩子吃奶喝水时他才能轻轻摸上一摸。   起初陶剑以为是因为天气冷,刚出生的孩子都应该送到这里保温。可是过了三天,眼看比黎壹壹还出生晚的孩子都脱离保温室了,他还呆在里面,陶剑有些不安地去询问医生,结果医生的话把他吓了一大跳。   “陶先生,你的孩子黄疸数值有点偏高,而且每天有加重的趋势,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所以暂时还不能出保温室......”带着眼镜的瘦高个女医生淡淡地说道。   “医生,什么叫黄疸数值太高?他----生病了吗?”陶剑着急地问。   “是的,孩子患了新生儿黄疸疾病,我已经安排先用蓝光治疗了,如果明天还不见好转还在继续加重的话,就彻底做个检查吧!”女医生答。   “那麻烦......医生......赶快检查检查......”陶剑有些慌乱,说话也有些结巴。   “陶先生不必太担心,我们这里有这方面最好的医生,一定会尽心尽责的!”   “那就多谢了!”   正当陶剑上楼来欲将孩子的事告知黎清明和杨霞时,黎曼的小姑黎清棉已从护士那儿知道黎壹壹的情况了,现在正在黎曼的病房门口给黎清明和杨霞诉说此事,陶剑在一旁点头证实了黎清棉的话。   黎曼这两天虽然取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插管,但由于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下不了床,只能在病床上翻翻身子。所以孩子的事黎清明和杨琳还不想让她知道。   “清棉,曼曼的病需要尽快做手术,所以目前必须赶快恢复体力......我和你嫂子不能离开这里,孩子的事你和小陶一起负责吧,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我们。”黎清明脸色沉重地对妹妹说。   “哥,嫂子,你们只管好好照顾曼曼吧!新生儿黄疸大部分小孩都会有,是很正常的,医生已经在采取措施,放心吧!应该过两天就好了。”黎清棉宽慰哥哥说。   “是啊!叔叔阿姨不要太担心了,一定要注意身体!”陶剑关切地说。听了陶剑的话,黎清明点了点头。   根据陶剑近来的表现,黎清明对他的态度已经改变了许多,杨琳甚至已经将陶剑当成了“木已成舟”的女婿。再加上黎曼每天一醒来就问陶剑和孩子,杨琳内心隐隐有些私愿:陶剑要真正成为女儿的丈夫、孙子的父亲、他们的女婿该有多好啊!毕竟这孩子还是蛮真诚善良的......   “我们没事......小陶,好事总是要多磨的,等曼曼病好了,你们一家三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杨琳微笑着对陶剑说。   黎清棉也附和说:“就是就是......”   黎清明站在一旁不说话。   陶剑尴尬地笑笑,不好多说什么。   陶剑回到保温室继续隔着玻璃观察黎壹壹的情况。他回想黎清棉和杨琳刚才对他说的话,还有她们脸上的表情......他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黎曼的情况他问过主治医生了,目前还没发现有转移的迹象,手术成功率估计有百分之七八十。医生还嘱咐这样的情况越早手术越好。   知道情况之后,大家齐心起来,精心照顾黎曼,只希望她尽快恢复体力才好进行手术......   而且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手术后再休养个把月,黎曼就基本好了。   陶剑比任何人都希望等到黎曼病好出院的那一天。这不仅是可怜黎曼的痛,担心黎曼的苦,更是不忍千里之外他的那位盈盈笑颜、善解人意的妻子的苦等......   三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了,她好吗?有没有悄悄地掉眼泪?   她没有电话过来,肯定是不想要他在黎曼面前接她的电话,她不想他为难,是吗?   陶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孩子来到身边的喜,和远离爱人的悲交织在他的内心,仿佛一件晒烫的镶有黄金宝石的外衣穿在他身上,处处风光耀眼,又处处烙下疤印。而他却不能大喊大叫,只能默默前行,一会儿幸福,一会儿痛苦......   随便在医院食堂吃了点晚饭后,陶剑发了两条信息给林艺君,第一条是:老婆,我这边一切顺利,你多保重身体,勿念!   第二条是:老婆,很想你!想得心都有些痛......请美丽的你一定要原谅我带给你的荒唐,一定要给你自己留机会,今后才能好好报复我,整治我!   过了十几分钟,陶剑收到林艺君回过来的信息:“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林艺君引用古词发给陶剑,虽然没有□□裸的询问和责怪,但是意思全在词义中: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发过的誓言哦!   陶剑会心地笑了,他那有才的夫人哟!真想咬她一口......   第二天,也就是孩子出生后的第五天,一份关于黎壹壹的病历检查报告出来了:新生婴儿溶血性黄疸。   陶剑不懂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病,他也没有时间去具体研究,他只问医生:“ 严重吗?可以治吗?要治多久?治疗过程中孩子会很痛苦吗?”   医生说:“陶先生,你的孩子现在需要输血换血,要不然会很危险......”   陶剑和黎曼的父母懵了,输血?换血?这么小的小孩,得的是哪样病?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治疗方法?   忙碌的医生只好坐下来,耐心地花了十几分钟给他们解释。   原来是因为黎壹壹的血型和黎曼的大不相同,黎曼是O型,而黎壹壹是B型,从而导致孩子刚出生就引起了“病理性黄疸”,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必须尽快换血治疗,不然将会影响孩子的正常生长......   要说从母体里生出来的婴儿和自己的母亲血型完全不合,一般人可能会相信;可如果婴儿不仅和亲生母亲血型不合,还与亲生父亲的血型无半点相似,这无论是谁,几乎都不会相信。   陶剑的血型是A型,黎曼的血型是O型,可黎壹壹的是B型。   陶剑不是医生,对那些什么血型呀、星座呀,从来没有兴趣去认识和探究,也无相关的这方面的知识。但是再不懂,也知道黎壹壹是他和黎曼的孩子,血型即使不是他俩的综合,最起码也应该是其中之一吧!为何却独成一系?难道,抱错了?   不可能!   黎曼做剖腹产手术那天虽然有两个产妇同时生产,但绝对不会抱错,因为那是一个英国妇女,她的小孩和黎曼的小孩,护士小姐闭着眼睛也绝对不会搞错啊!   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   陶剑的微表情被细心的医生发现了,医生笑了笑,讲了一句题外话:“一般来说,孩子的血型与亲生父母完全不同的情况不容易发生,但并不表示没有,这个概率虽然极低,但确实有。”   黎清明和杨琳一直关心的是孩子的病情和治疗方案,对医生关于血型的解释也没有去多想,陶剑的微表情更不会知道。   唉!他们已经没那么多精力去思考太多啊!女儿的癌症,孙子的疾病......早将二位老人折磨得身心欲碎。   听了医生的话,陶剑有些脸红,赶紧调整心绪给医生表态说:“医生,就按您们的方案赶紧给孩子治吧!需要什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需要马上交钱去领血,我给你开张单子......”医生说着就在处方签上开起来,递给陶剑后,又安慰说:“那就这样吧!家属也不要太紧张了,估计两三天后,孩子情况就会有所好转。”   就在这天下午,谢琴赶到了深圳。她是在接到陶剑的电话后临时决定过来的,陶剑的姑姑陶仁兰也和谢琴一同来到医院。   在病房看到黎曼的时候,谢琴和陶仁兰各拿出一张□□交给杨琳,谢琴说:“他杨姨,我们隔得远,又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不多,我的五万,他姑姑的三万,你拿着先给黎曼抓点药吧!今后做手术如果钱不够,我们再想法子......”   “不用不用,陶剑已经垫了好几万住院费了......你们拿回去吧!我和曼曼的父亲还有些存款,应该够用了。”   三个女人推来推去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让杨琳收下了。   从黎曼的病房出来,陶剑把母亲和姑姑带来看黎壹壹,这时孩子刚输完血。   见到孩子第一眼,谢琴和陶仁兰都夸孩子长得好。   陶剑随口问:“妈,姑姑,您们觉得壹壹长得像我多一点,还是像黎曼多一点。”   谢琴说:“唔!孩子模样看上去跟你小时候差不多,不过肤色黑了些,你小的时候可是白白净净的......”   陶仁兰说:“是啊!陶剑刚生下来就看着挺帅的哦! 壹壹我看还是像他妈妈多些,相貌挺洋气,有点广东本地人的样子......”   是吗亲生儿子居然和自己有这么多不同,血型不同也就罢了,长相和肤色也差距那么远,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在身边陪他孕育成长的缘故,才导致他那么像他的母亲么?   陶剑郁闷,黎曼的基因也太强大了吧! ☆、醋味十足   即使事先已知道自己的孙子随他母亲姓黎,当看见婴儿床上挂的“黎壹壹”的名字时,谢琴还是挺生气的。可因为心里装着陶剑和林艺君的事,谢琴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她还是朝陶剑嘀咕了几句......   陶剑知道老妈传统思想严重,不想惹她伤心,等她念叨完了悄悄附在她耳朵说:“亲爱的老妈,别生气了,下次生二胎一定让您随便取名啊!”   看到儿子这些日子来被这件事折腾得消瘦不少,如今还有心思来安慰她......谢琴对自己的儿子不免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不过仔细想来这事也不全怪陶剑,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若那时不是她天天打着电话催陶剑和黎曼分手,还装病把儿子骗回z城,想必事情就没这么复杂了。   唉!本来儿子和林艺君好好的姻缘已成定局,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黎曼居然跑到z城去,如今还为她陶家添了个孙子......而且,刚才在病房见到黎曼被病痛折磨的消瘦样子,谢琴心里简直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似的。   黎曼固然不是她心目中特别理想的儿媳妇,但毕竟也没有那么讨厌,如今又有孙子做纽带,而且看陶剑的眼神,他可是十分珍爱他的这个儿子哟!要不,就顺其自然吧!也许,这合理的一家三口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谢琴将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说给陶仁兰听,要她也帮着拿拿主意。   陶仁兰是个比较理智、是非分明的女人,她觉得这事没那么复杂,更不可能像谢琴说的是什么“命中注定”,她觉得爱情和婚姻是密不可分的,有了爱情,婚姻才会美满;婚姻与孩子也是密不可分的,婚姻幸福,孩子才会幸福,也才能健康成长。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也许陶剑有他自己的打算呢!陶仁兰建议嫂子跟陶剑好好沟通沟通。   于是,第二天在陶仁兰家吃午饭时,谢琴第一次就林艺君和黎曼,还有孙子黎壹壹的事和儿子谈了起来。   谢琴首先说:“儿子,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你老妈我有大部分责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黎曼和壹壹,更对不起林艺君......”谢琴说着哽咽了起来。   “妈,说什么呢,没您什么事,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不过多大点事呀!我会解决好的,您甭操心了,相信我!”陶剑拍拍老妈的肩,故作轻松地说。   “儿子,不是妈不相信你,你这孩子心地善良,我知道你不舍得伤害谁,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我的意思是----咱们还是早点做决定吧!”谢琴说。   “做什么决定,黎曼下星期一手术,手术完了估计也要恢复一段时间......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我和艺君的事。”   “儿子,我的意思是......嗨!我直说了吧,我觉得咱们不能太对不起林艺君了,一边在这里守着黎曼和壹壹,一边要求林艺君苦等,以后难道你能离得开你的儿子吗不如趁现在和林艺君还没有正式结婚,退了她吧!”   “妈,您说什么呢!”陶剑吃惊地站了起来,放炮似的大声说:“叫我退了她,不可能!我爱她,我就是要娶她,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谢琴和陶仁兰面面相觑,她们想不到陶剑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谢琴小心地拉了拉儿子的衣角,想让他先坐下来,陶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愣了愣,重新坐回位置上,谢琴不敢再言语。   还是姑姑陶仁兰开了口:“陶剑,听你这样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肯定不会离开林艺君的了......那我问你,如果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放不下,她林艺君愿意等你吗?”   “是啊!儿子,你看离结婚日期还不到四十天了,这边的事没解决好,你怎么去结婚,难道我们要将婚礼推迟?可就算林艺君愿意,她的家人那边怎么去解释......”谢琴说道。   听了姑姑和老妈的话,陶剑沉默着,过了许久,只听他无头无脑地说道:“我相信艺君!”然后他忽又站起来对谢琴和陶仁兰说:“妈,姑姑,麻烦您们帮我照看一下壹壹,我得回去一趟,后天赶回来,我现在就去机场......”说完转身离去。   “儿子......”   “陶剑......”   谢琴和陶仁兰在他身后相继喊道。   风尘仆仆地回到z城时,已经快到下午六点。因为电话没电,联系不上林艺君,陶剑直接打车到“明艺公司”来,可没想到林艺君已经提前半小时走了。苏玲帮着拨打了几个林艺君的电话,都无人接听......估计是放在包里没听到。   陶剑有些落寞地坐在林艺君办公室的沙发上,双手互搓着,神色有些焦急。最近很少见老板的这位“准丈夫”来公司了,今天一来竟是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苏玲不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突然想起来一个电话,她赶紧告诉陶剑说:“陶哥,我想起来了,林姐走之前接了个电话,好像说一会儿要到北京西路的‘德克士’餐厅去......”   “德克士?苏玲,谢谢你!”陶剑高兴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步走出办公室,直奔北京西路的“德克士”餐厅去。   餐厅里人来人往,小孩多过大人。   在前厅里寻了一遍,陶剑没有看到林艺君的身影,往里走了走,看到最里间的儿童游乐场里有许多人,或者,她的小侄女正在里面玩......陶剑心里一直以为林艺君肯定是因为她的小侄女,才会到“德克士”这种餐厅来的。   果然,那个秀发垂肩,神情娴静的熟悉的人儿端坐在游乐场门口的就餐椅上,一双有些迷蒙的眼睛注视着游乐场里的某个孩子......   陶剑鼻子一酸,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涌上心头,仿佛一个在外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突然间见到了自己的亲人,然后不顾一切扑上去,拥住她,也想她拥住他......长长久久地,不再分离!   陶剑吞咽着堵在喉咙里的口水,心跳加快地正预走过去,突然,他看见有一只手正在给林艺君递牛奶,林艺君很自然地接过来喝着,递牛奶的是坐在林艺君对面的,却背朝着陶剑的一个男人。   而就在陶剑一愣之时,游乐场里一个小女孩“嘟嘟嘟”地跑到林艺君和那个男人身边,奶声奶气地对他们喊道:“爸爸......妈妈......”林艺君俯下身子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还诓着说:“叶儿乖,叶儿想吃什么呀?”   如同晴天一声炸雷,陶剑惊得懵了,什么情况?男人?孩子?   陶剑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不是她,不是他的爱人,可是,她就是林艺君......他立着,僵在路中间,高高的身影牵引了她的视线,她终于抬起了头----她看见了他。   “陶剑,你......你怎么来了?”她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吃惊地喊道。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急忙将孩子递给对面的男人,快步走过来,牵着他的手,冰冷的手心把她吓了一跳,她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个,不是......嗨!陶剑,这是军哥----我跟你说过的王凯军......和他的孩子叶儿,我的干女儿......”   这时,王凯军抱着小叶儿站了起来,朝陶剑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   陶剑却视而不见,眼睛一直盯着林艺君,看得她有些发怵,她又轻轻喊了声:“陶剑......”   他身子颤了一下,眼眶里很快溺满了液体,甩开她的手,他转身快步走出那个地方,刚走到楼梯口眼泪便雨点般掉了下来......心里委屈到了极致,酸楚到了极致!   从姑姑家出门就开始想着她,一路上恨不得能有孙悟空般的本领,一个筋斗就能停在她面前,抱着她,亲着她,死都不会分开......他想过她在没有他的时候也会落寞、孤单甚至伤心,但绝不会想到她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还一起哄着同一个孩子......   无论什么理由,他不想听!!   快速出了“德克士”餐厅,穿过拥挤的大街,陶剑拦了一部出租车。他低头钻进出租车后座后,一任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出租车司机开了五六年服务车,见过许多女人上车来哗啦啦地哭过,这男人上车来就流泪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英俊、帅气的大高个,出租车司机也懵了,不敢马上询问,只慢慢向前行驶。   被陶剑甩开了手的林艺君呆了几秒钟,随即跟着追了出来。可她哪里追得上他的大长腿,一转眼,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她着急死了,赶紧摸电话,打开一看,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光苏玲和办公室的就十个之多。她赶忙拨了过去,苏玲一接电话就问:“林姐,陶剑找到你没有?”   林艺君没有回答就直接挂断了。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那小子居然吃醋了,还醋得这么老火......拦了车,直接朝陶家奔去......    ☆、情深情伤人   没有一种痛超过这样的痛......   那个他爱到骨髓里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别的孩子在一起。那画面仿佛影视剧里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他,就像个局外人,傻乎乎地想着她,念着她,怕她伤心,怕她寂寞,怕她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哭泣......却原来,是他自作多情!   情到浓时情伤人!   陶剑一时无法控制自己心酸、愤怒的情绪,当出租车司机终于忍不住问他要去哪里时,他才仰了仰头,努力止住眼泪。半晌,他说:“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林艺君拦了出租车很快来到陶剑的父母家,急急忙忙付了车钱就往小区里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依然是呼转,看来应该是电话没电了,林艺君直接上楼来敲门。   “咚!咚!咚!”   “谁呀......”里面传来陶仁强的询问声。   “陶叔叔,是我,林艺君!”   “是艺君啊!来了来了......”陶仁强急忙开了门,见到站在门口的果然是自己的儿媳,陶仁强高兴地说:“艺君,你下班了,快进屋来......”   “陶叔叔,陶剑到家了吗?”林艺君人还没进来就问。   “陶剑?没有啊!他......应该还在深圳吧,他没有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这个臭小子,我马上打给他。”陶仁强说着就去找电话。   “陶叔叔,不用打了,他的手机没电了,他已经回到z城......这样吧,我到外面去等他!”   “外面冷,就在家里等吧,饭我马上就做好,来了就一起在家吃啊!”   “陶叔叔,您先吃,不要等我们,我还是到门口看看去......”   折返到小区门口,没有看到陶剑,林艺君站到公路边,焦急地看着过往的出租车,以为陶剑很快就会从某辆出租车里走下来......没想到等了十几分钟,还没有看到陶剑的身影。   一阵冷风吹来,林艺君打了个寒战,拉了拉风衣的领子,她在公路边来回走动继续等着......   想到刚才在“德克士”餐厅里陶剑脸若冰霜、神情哀怨的样子,林艺君有些担心。   一直以来,他都是笑呵呵、暖洋洋的,即使是黎曼和孩子的事,他也总是冷静而沉着的去面对;哪怕心里万千沉重,他依然满怀美好希望地将她揽在身边,让她感受他热爱生活、勇于担当的男人情怀!   为着这样的情怀,她曾悄悄发誓就算受尽委屈,只要他爱她要她,她也心甘情愿等下去......   可她今天却让他误会了。   就在下午,午觉醒来的小叶儿一直哭个不停。东西也不吃,玩具也不要,保姆没办法,只好给王凯军打电话。   可王凯军正好有事到临近的镇上去了,回来需要些时间。没办法,王凯军只好求助林艺君......林艺君急忙给苏玲交代一下就拎包出了门。   叶儿看到林艺君,马上张开两只小手嘟嘟地跑过来要抱抱,小嘴还不停地喊着“妈妈”......   看着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的小叶儿,林艺君内心酸得不行,母性之情油然而生,她紧紧地抱住了孩子,疼爱得犹如亲生。   保姆对她说:“这孩子可能是还没有熟悉我,所以一醒来就到处找爸爸,找妈妈,找不到就老哭......没法我就带她去逛超市。瞧!这些都是她自己选的零食和玩具,刚开始高兴地玩了一会儿,还没吃饭又哭了......”   林艺君安慰保姆说:“辛苦你了,估计是叶儿还没适应,等过两天就好了。”   不一会儿,王凯军也急急忙忙赶回家来了。当见到王凯军手里居然还买了一些小玩具和零食,林艺君不由得笑出声来,她说:“军哥,看来这父亲不好当哦!”   “养儿才知父母恩!我现在终于感受到了......这才带了几天孩子,就累得无法形容,想想以前母亲带我还有妹妹,不知道受了多少累呢!”王凯军感叹道。   抱起小叶儿,王凯军邀林艺君一起去吃东西......已经快到下班时间,林艺君也没什么事,想到还要给叶儿买些衣物,于是,她便和王凯军一起带着小叶儿来到“德克士”餐厅。   没想到陶剑会突然回z城,而且还突然瞧见了让他误会的情景......   唉!上帝那老头儿有时候也真会开玩笑哟!   等了半个小时仍然不见陶剑回来,再拨电话还是打不通,林艺君内心空捞捞的,一时没了主意。   走累了站在路边,正不知何去何从,突然一辆快速行驶的轿车“嘎”的一声停在林艺君前面十几米处,她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土豪金色豪华型宝马。   车上走下来两个人,是龙宜浩和余晴云,坐在车上的秦希灵只探出头来对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艺君,怎么站在这儿?”余晴云问。   “云云,浩子......这么巧啊!”林艺君勉强挤出笑颜跟他们打招呼。   龙宜浩走了几步停在车尾处,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看着她不说话,余晴云则快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继续问道:“艺君,天这么冷,你在这干嘛呢?”   “我......我在这儿等陶剑,他马上就到......云云,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林艺君转移话题。   “正要去前面的‘归园山庄’吃饭,走,跟我们一起吧!把陶剑也叫上。”余晴云高兴地邀请道。   林艺君有点囧,赶紧拒绝说:“不!不!云云,你们去吧,我和陶剑还有事......”   她和陶剑的事云云倒是清楚,可陶剑和黎曼还有孩子的事云云却不知道,不光云云不知,连林艺君家里人,也还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个时候,她不想让陶剑和他们在一起,更何况陶剑会不会出现还是未知数呢!   “这样啊!那等你们办完事情再过来吧,等下咱们几个去玩会儿。”   “嗯!等一下看吧,有时间我给你们打电话......”   龙宜浩一直没有言语,耳朵听着林艺君和余晴云的对话,眼睛却有点不相信地盯着林艺君看。   天色已经渐黑,她的表情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到了她的局促,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衣裳这么单薄,冷风吹来难道她都没有感觉吗?陶剑那混蛋就是这样心疼自己的老婆的?   可那又关他什么事呢!他涩涩地朝她笑笑......   余晴云走回来上了车,他也只好走进驾驶室。   目送宝马车徐徐离去,林艺君松了口气。   从上次打电话叫余晴云一起去成都她没去到现在,也有好几天了,林艺君和她都没有通电话。   原本想要将姚敏的死和王凯军领养叶儿的事告诉她,但被王凯军阻止了,她也不好多事,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不便多插手。   其实她一直想问王凯军,怎么突然和云云变得这样淡了,却一直没有机会。   余晴云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为人处世还是比较仗义热情,这次王凯军的事居然不管不问,难道仅仅是她说的因为王凯军爱管前妻的闲事吗?林艺君多少有点奇怪。   看到余晴云,林艺君才想到刚才急匆匆追陶剑出来,也不知叶儿怎么样了,王凯军正疑惑吧!林艺君赶忙拨了电话过去,王凯军深沉的声音询问她有没有事,她赶紧笑说没什么。知道叶儿吃饱了,正抱着才买的玩具小熊睡觉,林艺君才放下心来。   天已经黑下来了,依然没有陶剑的消息。摇了摇头,林艺君颓废地往前走着,漫无目的,神情恍惚......   陶剑会去哪儿了呢?他久未在z城,朋友除了龙宜浩也没见他跟谁比较熟,既然没去找朋友,又没有回家,难道......林艺君眼睛一亮,赶紧朝路边招手打车。   可这时正是吃饭时间,过往出租车上均有客人,根本没有空车。正在着急之际,一辆灯光耀眼的轿车停在她身边,又是土豪金宝马。   驾车的人没有下车,只命令式的说了两个字:“上车!”   “浩子,我......”林艺君迟疑着没有行动。   龙宜浩盯着她看了一秒,随即旋开车门大步走下来,拽着她往副驾驶的门边走去,开了车门,将她推进去,关上车门走回驾驶室发动车往前开,一言不发。   车内暖暖的空调令林艺君感到了些许舒适,□□的手指仍然冰冷,她悄悄将手往风衣口袋里藏。   见龙宜浩不说话,她局促不安地开口道:“浩子,我不想和你们去吃饭......”她以为他是来拉她去吃饭的。   他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右手把暖空调轻轻调高一挡,然后柔声说:“想去哪里我送你......”   林艺君不知道其实今天龙宜浩的饭局很重要,只要招呼好了,明天就会有一份大的销售合同签订,马上一笔可观的货款就会打进账来......   所以当龙宜浩把车开到“归园山庄”门口,吩咐秦希灵带余晴云进去和公司副总老雷好好招待客人,自己有急事先离开时,秦希灵第一次顶撞了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   “老板,你不是说这份合同很重要吗?怎么现在又不重要了?我一个姑娘家又不会喝酒,雷副总身体有病也不能多喝,那么重要的人物你要我们怎么陪呀!”秦希灵说完咬着嘴唇不肯下车。   龙宜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嘿!这小妮子平日里乖巧听话,从不会对他说个“不”字,今天这是怎么啦,吃了豹子胆了?   龙宜浩懒得理她!转身对余晴云说:“云姐,帮我个忙,刘老板你上次也见过的,他专门要我约的你,今天和他一起来的这位对我很重要......帮我把酒招呼好了,到时一定重谢啊!”   “死浩子,真拿我当公关小姐了,我可不是你的部下......”   余晴云看见龙宜浩冷眼对他的小秘书,不仅取笑起来,接着问道:“既然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上阵,这么晚了,你能有什么事?”   “他是要回去找那位林姐......”秦希灵接话答道。   “小秦,吃错药了你!下车!”龙宜浩吼道。秦希灵吓得赶紧打开车门。   “浩子,你......”余晴云吃惊地张大了嘴。   “云姐,帮好我的忙就行,别问我的事......”   待余晴云也下了车,龙宜浩调转车头,一脚油门,宝马车快速开走了。秦希灵只好嘟着嘴带余晴云一起朝山庄里面的餐厅走去。    ☆、如 果   龙宜浩驾着土豪金宝马轿车载着林艺君在临江大道上徐徐前行......   冬天的z城虽然不是特别寒冷,但温度也只有不到10度,在公路边站了那么久,衣裳又有些单薄,林艺君不免有些发抖。被龙宜浩推上车来吹了一会儿热空调,才恢复正常。   想到龙宜浩为了帮自己不去和云云他们吃饭,林艺君还是挺过意不去的。她明白龙宜浩是在同情她,因为只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浩子,其实我......可千万别耽搁了你的生意......”林艺君抱歉地说。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龙宜浩问。   “没什么......陶剑回来了,又不见了......”林艺君幽幽地说。   “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见了?”   “我想他可能是误会我了......”   林艺君简要将刚才在“德克士”餐厅里的情况给龙宜浩说了一下,说到她一直打不通陶剑的电话时,竟有些哽咽。   龙宜浩看了看坐在副驾上的人儿,夜色下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想象得出她此刻忧郁、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随即又感到无比好笑。   他哼笑了一声,用轻松的语调对她说:“这是好事啊!陶剑那家伙肯定是吃醋了,不过这说明他很在乎你嘛!不用着急,等他醋够了,自己会来找你的。”   “是吗?谢谢!只不过他生气那样子我还从未见过,所以有点担心而已......”林艺君听到龙宜浩取笑,也不好意思起来。   感觉到旁边人的害羞,龙宜浩赶紧收住笑,正经地问:“那你准备去哪里找啊?”   “我想他是不是回我那儿去了......或者,是到新房子那边也说不定......”   “那我先送你过去看看吧,不在的话我们再到新房子那边去找,行吗?”   “浩子,太麻烦你了!要不你送我回公司,我去开自己的车就好,你也赶紧陪你的客人去。”   “算了,这样的饭局吃不吃无所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朋友。还是我送你吧,也借口躲开一场酒局,我应该谢谢你耶!”   “是吗?那行!一会儿我请你吃火锅吧,不用喝酒。”林艺君笑了。   唉,单纯而真诚的女人哟!龙宜浩微微有些脸红。   半个小时后,两个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陶剑的身影。   因为有龙宜浩在,坐在车上的林艺君虽然内心慌张、情绪低落,但仍然挤出笑颜对龙宜浩说:“不在算了,不找了......浩子,害你跟着受饿,我请你去市西路吃火锅吧!”   龙宜浩自然是很愿意陪她去的,但看她佯装欢笑却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欣喜不起。想到还有个地方没去找,他对她说:“我们再到宾馆那边看看吧!或许这小子努力工作去了也不一定呢!”   林艺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于是二人驾着车又往陶剑即将经营的宾馆方向驶去。在路上林艺君拨打了未来的公公陶仁强的电话,知道陶剑还是没有回家,她温和地嘱咐老人好好吃饭,不要为他们担心......   宾馆里除了加班装修的几个工人外,只有陶俊的小舅子一个人在临时值班室里玩电脑。见到林艺君和龙宜浩来赶紧起身打招呼......   虽然林艺君和陶剑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但小舅子和装修的工人们都早已认识这个漂亮的“准老板娘”,更何况还有老板的铁哥们龙大少爷一起来,他自然不敢怠慢,泡好两杯茶水,热情地带领两人参观起来。   林艺君客气地说谢谢,得知陶剑今天没有来过这边后,二人随便看了一会就出来了。   林艺君突然有些生起气来,什么人呐!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竟然玩起了失踪......真有这么小气么?那真正生气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林艺君甩了甩头,对龙宜浩说:“浩子,我饿了,不想找了,咱们去吃饭去......”   龙宜浩凝视她半晌不说话,他知道她生气了,为了那个爱她的男子的小心眼而生气......发动车子,龙宜浩直接朝市西路火锅城走去。   火锅店里半封闭的小包厢内,林艺君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龙宜浩则勤快地招呼着各种自助菜肴,内心还止不住的欢腾......这顿饭可只有他和她单独在一起吃呢!虽然她眼里心里想的不可能是他和她之间的一丁点事,可她在他身边,他照顾着她,多美好啊!   这世间的事情真是奇妙!   他龙大公子几时在这么小的无名火锅店里这么乐呵地吃过饭了?而且无论家里家外,他又何时这样殷勤地去做这拿那的,还虔诚得像个得了先进的服务生般,无微不至地服务于他的客人......   常言道:一物降一物!   常言又道:有钱难买愿意!   是的,在对待人与事上,饮食男女们崇尚的只有爱与不爱,愿意和不愿意,根本与应不应该没多大关系。   慢吞吞地吃了几口没味道的饭菜,林艺君突然说:“浩子,陪我喝杯酒吧,心里烦躁,没什么胃口......”   在林艺君眼里,龙宜浩就是陶剑的好朋友,好兄弟,也是她的弟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更何况她和陶剑的事龙宜浩几乎全知道,所以在他面前显现自己的各种情绪,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喝了......”他劝道。   “唉!我这一辈子,其他的都还不错,可在感情这事上,为什么总是磕磕绊绊的,没有结果呢?”舒了一口气,林艺君继续嘟着嘴感叹道:“浩子,你说姐这是不是命不好......难道我上辈子得罪了月老和丘比特,这辈子才被他们这么不待见?”   龙宜浩“扑哧”一声笑翻了,这是多么“小女生”的问题哟!想不到会从林艺君这样成熟、优雅的玉姐口中冒出来......   龙宜浩凝视她片刻,收住笑。火锅店里暖暖的热气把她的脸润得有些娇红,弯月般的眉目迷迷蒙蒙的,神情看上去忧伤中透着些许无奈......确实挺小女生的,不过蛮可爱!   龙宜浩想说:不是这样的,你这么真情实意,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可他忍住了,他怕会惹她流泪......转移了话题,他“坏坏”地说:   “陪你喝酒没问题,可是不许喝醉了,要不然在你这样的美人身边,我会说出什么,甚至做出什么那可控制不住哦!”   “哈!”林艺君笑了,“浩子,你就是会讲笑话......你知道吗?你这样’坏坏‘的会让人误会你哟!”   误会就误会呗!更何况本来也是如此......然后他叫服务员上了四罐雪花啤酒,她两罐,他两罐。   待啤酒下肚,龙宜浩的话题更多了,为了博取林艺君更多的笑声,他给她讲起了笑话。   笑话之一:有个女友问她的男友,你是喜欢既温柔又善良还可爱的女孩呢?还是喜欢既年轻又漂亮身材还特别好的女孩?男友回答说,宝贝,那些人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结果女友“啪”的一下给了那男友一巴掌,男友蒙了,这是为什么?   笑话之二:杨先生犯了一个大错误,一天他在太太面前掏口袋,不小心将一些口袋内的酒吧火柴盒、□□票、外地□□,以及小情人的照片等等,均散落一地。他在慌张之余,为了避免吵架,双手马上遮起一件东西 。请问,他会去遮住什么东西?   林艺君听完果真又笑了,笑得更加花容月貌......笑话的答案再笨的人都知道啊!她边笑边说:“浩子,你也经常这样哄你的那些女朋友吧!她们可真幸福......”   看到那美若星辰的人儿转悲为喜,龙宜浩有短暂的静默,继而马上又恢复”坏坏“的本性。内心腹议:林艺君,我只哄你,因为我只想看到你灿烂的微笑......   但他却若无其事地说:“你开心就好!”   接下来龙宜浩又轻松地说了许多带问题的脑筋急转弯笑话,如“雷先生有个特别的本领,凡是见到他的人,个个都会自动将自己的手心朝上,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报纸上刊登的消息不一定百分之百是真的,但有一样消息绝对假不了,那是什么消息?”   “雷先生是个中医吧,不会假的消息估计只有年月日的日期了......”林艺君像个学生一样把答案说出来的时候,龙宜浩也开心地笑了。   原本是顿有些伤感的晚饭,在龙宜浩的努力下,变成了两个人的开心会餐...... 龙宜浩看到坐在对面的含羞浅笑的林艺君,内心波澜起伏,他突然想到一首老歌里的一句歌词:“是你带来了属于我们两个的烟火,美得我没话说......”   他默默地在心里问自己,如果......   林艺君暂时将“走丢了的陶剑”放在一边,高兴地喝起酒来。   等喝完了两罐啤酒,她也感觉有一点点晕了,望向对面的龙宜浩,他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看到了他不同于平日里的傲慢和戾气,觉得他还蛮“暖男”的。   借着酒兴,她对他说:“浩子,其实你蛮平易近人的嘛,帅气又幽默,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你转,可别太挑了啊,老老实实只对一个好得了,不要浪费自己的幸福哦!”   “林艺君,如果......如果当初我追你,在陶剑之前,你......我会成功吗?”他突然问她,还正正经经连名带姓直呼她的名字。   她一愣,继而开心地笑了起来,“浩子,开什么玩笑,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那你觉得我喜欢哪种类型?”他又问。   “陶剑说你喜欢清纯的,没有故事的,哦!像你的小秘书——小秦!?”   “陶剑这样说的?这家伙......他以为他多么了解我呢!不讲他们,林艺君,回答我,如果我在他之前追你,咱俩有没有希望?凭直觉说,我不要听假话虚话!”   “这个......没有考虑过,还真不知道呢!”林艺君右手撑着下巴,眼光毫无杂质地看着龙宜浩说。   龙宜浩看到她的样子,浑身血液悄悄兴奋起来,不用问了,答案他已经明白。    ☆、错 位   当林艺君和龙宜浩在z城四处寻找陶剑的时候,他已经换乘末班飞机赶回了深圳。   从在姑姑家出门回到z城,然后在德克士见到林艺君,再负气赶回深圳,前后不到十二小时,他竟然跑了一个来回,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   手机没有了电,也不知道林艺君会不会打电话过来......在回程的飞机上,冷静下来的陶剑有片刻的后悔,怎么就这样走了呢?赶回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见她吗?那为何又这样冲动?   其实在“德克士”餐厅的画面,仔细想来也没什么。那个男人是谁,曾经是怎样帮助她、对她有恩,她早已在最初遇见之时就已经跟他说过......再说像林艺君这样母性、柔情的女子,给别的孩子当干妈,奉献爱心不也是挺正常的吗?   陶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小器,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晓得当时林艺君也追他出来了的,只因当时太生气,步子很快,又恰好遇上出租车,所以才没被她追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看到的情景,陶剑又莫名愤怒起来。   既然只是普通朋友,恩情归恩情,为何那个叫王凯军的男人给她递饮料,她那么自然就接来喝下?还居然一点扭捏和客气都没有......她难道忘记了自己是谁的老婆了吗?或者,她和他早已“日久生情,宛若家人”了?而她自己并不知道?   这样想来,他陶剑还成了局外人了......所以,他仍然愤怒!   零点过后,陶剑身心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公寓,晚饭都没吃的他也不觉得饿,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满脑子装的还是林艺君。他知道自己爱她的分量,当母亲说要他退了她的那分钟,他感觉自己就要没法活了......   这么多年在外奔波的孤独,和在人前人后欢颜下的寂寞,曾让他生活得无滋无味,了无生气。直到遇见她,爱上她,拥有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生活的乐趣。他内心不知道多感激自己的母亲啊,是母亲帮他相中了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可现在他不得不悄悄地问自己:她爱他吗?   这么久以来,好像都是他在不顾一切倾其所有去爱她,她对他虽然也极好,但那是爱情吗?她可是对任何人都挺好的哟!   她曾说过“没有好的给他了”,还说过“幸好陷得不深”......难道她真的不是那么爱他?   陶剑心如刀绞,头昏脑胀地胡思乱想着,悲伤的眼泪浸湿了枕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当谢琴和陶仁兰急匆匆赶到陶剑的住处,陶仁兰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时,陶剑还在昏睡着。谢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体温把这个当妈的吓坏了,陶仁兰急忙到门口的药店去购买体温计和退烧药。   迷迷糊糊地知道老妈在给自己量体温,陶剑努力睁开双眼。   体温量下来三十九度八,谢琴和陶仁兰赶紧扶陶剑起来说要送去医院,可陶剑摇摇头不肯起动,没办法,谢琴只好增加半份退烧药灌进陶剑口中......   一直到中午,陶剑才悠悠清醒过来。看到老妈趴在小饭桌上守他,心里一阵温暖。   “臭小子,终于醒了......”谢琴舒了一口气。   “妈,您怎么来了,壹壹怎么样了,黄疸退了没有?”陶剑问。   “你还知道问你儿子啊......退了许多,今天不用输血了,医生说明天估计就可以抱出来了。你怎么回事,不是回z城去了,为什么没回家?你爸来电说艺君到处找你呢!你那电话打也打不通,怎么,你们吵架了?”谢琴一连串的问题。   陶剑沉默着,神色忧郁,半响,他下床来走进洗漱间。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身体有些虚脱,他支撑着洗好脸,回到房间。谢琴还是满腹疑问地望着他,好像在等他的答案。   陶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疲惫地说:“老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谢琴叹气暗自摇头,然后起身走到小厨房,不一会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粥。陶剑赶紧坐到小餐桌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看到儿子消瘦、落寞的样子,谢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到陶剑近来的际遇----高兴的事高兴不起来,忧心的事继续忧着心,她这个做母亲的,忍不住落下泪来。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三个,不!害了你们四个。”谢琴又自责地说。   “妈,我说过了,这不关您的事。我自会解决的,您又何苦再给我添乱呢!”陶剑微有些不高兴。   “好好好!我不说了,只是今后有什么对不住林艺君的,我自己去她家请罪去......”   “她林艺君没有我照样过得好好的,您又需要请什么罪去......”陶剑大声脱口而出。不过刚一说完,他马上后悔了,于是在谢琴还莫名其妙时,他又补充说道:“妈,我的意思是艺君肯定不会受伤害的,我和她都会处理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还有黎曼和孩子,我也会安排好的,没什么事的话,您明天就回去吧!我等黎曼手术做完,她恢复差不多就回z城来。”   提到黎曼,谢琴想起了什么,她赶紧把陶剑正在充电的电话拿过来给他,还说道:“黎曼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了。我跟她说你发烧后她很担心......她明天手术,说无论你什么时候醒来,一定要到她那里去一下,她有话跟你说。”   陶剑顿了顿,埋头把碗里的皮蛋粥吃光,感觉有了些精神,他整理了一下,就准备到医院去。   谢琴不放心,也一路陪着。路上,陶剑查看了手机,除了黎曼的来电,还有一个是龙宜浩的,一个是父亲打来的,都已经被谢琴接听了。林艺君的电话一个也没有,连信息也全无......母亲帮他把手机充电应该也有三四个小时了吧,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他的愤怒他的真情?   陶剑心里酸酸的,脑袋一时虚空得毫无思绪。   可当走进医院,看到婴儿床上的儿子小胳膊小腿不停地动来动去时,陶剑开心地笑了,所有的不快乐被暂时抛到脑后......黎壹壹的黄疸已经得到有效控制,牛奶刚送到嘴边时,他就会吧咂吧咂地喝起来。   在婴儿房里待了一会,陶剑来到黎曼的病房。   自黎曼生产以来,除了昨天,陶剑几乎是天天到她的病房里来,或是陪她说说话,或是做点其他杂活,他对她始终客客气气的。这跟一个正常的丈夫不同,不仅黎曼感觉到了陶剑的变化,就连病房里特聘的护士,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不,陶剑刚到门口,就听见了病房里的对话。   特护问:“小黎,你生的是儿子,可你老公看上去不是特别高兴哩!难道他想要的是女儿?”   黎曼说:“没有......他就是这种性格,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可心里其实没什么,他的感情比较内敛......”   特护说:”不会吧!我看他跟他的那个姑姑和老妈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幽默着呢!还有他在外面打电话时也是笑逐颜开的,好像挺开心的样子,对你还稍微好点,对你的父母,好像挺那个的......”   黎曼笑了笑,没有接话。特护又八卦地说:“小黎,是不是因为你们家境比他家好,然后你父母起初不喜欢他,嫌弃他,所以他现在恨他们哟!”   只听黎曼“扑哧”一声后说:“张姐,你电视剧看多了......”   陶剑“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里面的对话。调整好神情,陶剑走进病房来。   黎曼看见陶剑,急忙撑起来问他:“听说你发高烧了,好点了吗?是不是太累了才会这样的......陶剑,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没事,一点小感冒而已。你怎么样,明天手术,害怕吗?”陶剑坐到床沿,目光平静地打量黎曼,她消瘦得太多了,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黎曼摇了摇头,然后她示意特护出去,她想要和陶剑单独相处一会。特护知趣地退出房门后,陶剑轻声问:“曼曼,怎么了?”   黎曼拉过陶剑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流下泪来......   陶剑心里一紧,一丝歉疚的情绪涌上大脑,以至于电话响了看也不看就随手挂断并将电话按成静音了。他对黎曼说:“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陶剑,我现在是不是变丑了,所以你不喜欢我了......可是你喜欢孩子的,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对他们好的,是吗?”   “说什么傻话呢,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手术做完就会没事了,所以别想太多了啊!”陶剑心里除了有些愧疚外,还多了几分好笑,女人怎么都这么奇怪,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容貌。其实容貌的美艳与平凡又跟爱情有多大关系呢!   也许起初大多数的人都是因为容貌产生了好感,但那种“一见钟情”的事毕竟只是少数,相处在一起,再好的容貌日久了也会相见平凡,更何况常言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只是因为容貌的美丽而去相爱,那么再遇到比对方更美更养眼的人,是不是就会移情别恋了呢?   而这样动不动就“移情别恋”的人,他和她会有真正的爱情吗?没有真正的爱情,他和她又会有甜甜的幸福和苦苦的伤心吗?   真爱上一个人,其实很简单,无论他或她变成怎样,美丽或平凡,年轻或老去,只会永远牵挂,别无嫌弃!   陶剑想到曾经的自己和黎曼,好像跟“一见钟情”有点相似。起初在那个夜店里他看她有点顺眼,她对他有点钟情,于是匆匆忙忙地交织在一起......   后来经历繁琐生活的打磨,他发现她不懂他,而她走不近他。于是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在经过一个交点之后,渐行渐远......   也许他和她真的有些错位哟!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黎曼突然问:“陶剑,那等我手术好了,你会和我结婚吗?”    ☆、承 诺 1   在医院病房里,黎曼突然问:“陶剑,那等我手术好了,你会和我结婚吗?”   陶剑愣住,眼帘低垂,不敢直视黎曼的目光,弧形的嘴唇稍微动了动,没有声音。   黎曼见陶剑没有回答她的话,又默默流下泪来。陶剑从桌子上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她,表情复杂地不知该如何言语......   黎曼接过餐巾纸把眼泪擦干,吸了吸鼻子,将身子坐正。然后她认真说道:“陶剑,我不是逼你,就当我没问过......我自己是什么情况心里清楚,今天想要跟你说的其实是谢谢你,谢谢你同意壹壹随我父亲的姓,并同意由他们来抚养他,今后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有壹壹在父母身边,相信会减轻一点他们的痛苦......”黎曼说着又哽咽起来。   “曼曼......”   “陶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看在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的份上,我求你答应我,今后无论遇到什么,请你一定要帮助我的父母和壹壹,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也请你一定要遵守现在的承诺,从今以后不能以任何理由将壹壹从我父母身边带走......”   “曼曼,这个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孩子和令尊。还有我说过的话和同意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只要壹壹生活得好,我绝不会食言。你马上就要手术了,不要总往坏处去想,开心点,坚强点,一定会好起来的!”陶剑安慰她道。   “谢谢!”黎曼欣慰地笑了,她拉住陶剑的手,突然撒起娇来:“那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陪在我身边?”   陶剑微微有些愣,随即他马上点了点头,英俊的脸暗红起来。他这才想起这么久以来,他好像都没有单独在病房里陪护过黎曼。   特别在孩子出生以后,他更是只关注孩子的种种,黎曼的一切一直都是她的父母在操心,他几乎都没拿过什么主意......难怪特护小姐会说那样的话,他们----确实不像一对正常的夫妻。   整个晚上,陶剑几乎都静静地坐在黎曼床边陪她,给她削苹果、剥瓜子,还给她说些幽默的小笑话。终于黎曼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在陶剑的呢喃细语之下,她安静地睡着了。   轻轻将耀眼的日光灯换成柔软的壁灯之后,陶剑坐到窗户边,才伸手将手机翻出来看。电话不多,除了陶俊在一个小时前打来的一个未接电话外,另外两个是林艺君打的。一个是下午三点十分,还有一个晚上的八点打来的。   以为陶剑还在生气才没接她电话,林艺君还发来一条短信:陶剑,真不想听我的电话了吗?   陶剑心里一阵酸楚。   要是在昨天以前,无论多晚,陶剑都会立马回电林艺君,然后两人就会在电话里说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以上的情话,虽然大多是他在说她在听,但彼此都会感到特别幸福......   可现在他却一点心情都没有,眼睛无神地盯着手机,脑袋还是空捞捞的,胸腔里还是气鼓鼓的。   身体的疲劳加上内心的愤怒使他像一个市井丈夫,赌着气不去理会那惹他伤心难过的妻子......   回过头来再看熟睡中的黎曼,清瘦的面容上眉头紧皱,睡梦中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份骄傲和负气,整个人如今真的成熟了不少。   病痛也许会让骄傲的黎曼变得懦弱,但为人母亲却令她变得温柔、长情了起来。   陶剑心情复杂,思绪万千:自己纵然不是特别爱恋着黎曼,但她毕竟曾是自己的女人,如今又身患重病,再加上还有壹壹这条纽带,如今岂是几句话就断绝得了关系的?   陶剑叹了口气,悄悄在心里祈祷:但愿上苍眷顾这个初为人母的女人吧,早日还给她一条健康、幸福之路!   早上九点,黎曼被护士推进手术室后,黎清明和杨琳还有许多黎家的亲戚都在手术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陶剑和谢琴还有姑姑陶仁兰也在走廊里守着。   一直到中午一点,将近4个小时了,还看不见手术室的绿灯亮,守在门外的十几个人个个神情凝重,无不忧心忡忡。   黎清明见众人都不敢言语,心知大家是怕他们夫妇承受不了。于是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叫黎清棉安排大家下楼去吃饭。   的确事情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他又怎么不担心呢?   女儿的手术危险性极高,这在决定手术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的,但是不做手术黎曼的命估计就真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才痛下决心,决定和命运赌上一把,赢了,一家人开开心心过下辈子;输了,就当是命该如此......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会赢,因为他的女儿还那么年轻!   众人都准备下楼去吃午饭,谢琴和陶仁兰也跟着一同前往。陶剑没有胃口,就留下来和黎清明和杨琳一起继续等着。   杨琳又虔诚地跪在地上为女儿祷告起来......   终于,在经过近六个小时的手术后,黎曼被推出了手术室。黎清明和杨琳满眼泪花迎上去,小心翼翼地呼喊着他们宝贝女儿的名字......   当看到奄奄一息的黎曼又被各种管子器具包裹着,整个脑袋被缠得几乎看不到脸的时候,陶剑震惊不已,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生命其实多么脆弱啊!脆弱得一不小心就可能将它失去了......   生命又多么可贵啊!贵得就算你用全世界的金币也买不起......   医生说,手术目前看来还算成功,但有没有生命危险还得过了今天晚上。   众亲戚被疏散出了病房,谢琴和陶仁兰也回去了,病房里只有黎清明、杨琳和陶剑。三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病床上的黎曼,都希望时间快些过去,快点让这位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人儿苏醒过来......   黎壹壹因为情况已经好转,已经出院回到黎家。黎清明又给请了保姆,加上黎清棉也一起帮忙照顾,谢琴和陶剑自然也就放心了,于是谢琴在黎曼手术结束后就飞回了z城。   陶剑仍从早到晚来往于医院,如今的他只一心一意守着黎曼,期望她尽快康复。   因林艺君的电话和信息陶剑都没有回,之后的几天就再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陶剑在焦虑黎曼之余,内心隐隐的还有些失落......其实到今天他已经不生她的气了,就在看到黎曼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那一刻,陶剑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活着多么可贵!健康多么可贵!   为什么还要去生气?为什么还要去浪费时间?   赶紧用有限的生命去爱自己爱的人吧!快乐和幸福并不总是那么天长地久......   于是,一个人在医院食堂里吃饭的时候,陶剑眼含热泪地给林艺君发了一个简短的信息:老婆,我想你了!   熬了一个晚上,值班医生跑出跑进观察着黎曼,基本没敢休息。黎清明和杨琳更不用说了,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甚至连饭也吃不下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也许是这对父母感动了上苍,在第二天早上主治医生来查看的时候,黎曼的心跳、血压、脉搏等等,基本恢复正常。言下之意:黎曼活过来了!   这无疑是这么久以来最好的消息了。骄傲如黎清明这等男人,也不由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跟着妻子一起感谢上帝......   陶剑也热泪盈眶!   虽然身体脱离了危险,黎曼却一直到第三天深夜才醒来。   黎曼醒来后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她失去了部分记忆......她不记得自己生了病,不记得孩子和父母,但她记得陶剑,记得她的一些要好的同学,还记得他们曾经的一些过去......   经过医生分析,黎曼在脑骨瘤手术进行中,估计是由于脑部受创和打击产生的意识和记忆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所以才会引起这种暂时性失忆。不过只要亲人们慢慢帮她恢复,相信她很快会好起来的。   当杨琳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不认识自己之后,奔溃地当场嚎哭起来......   黎曼的小手有意识地指着陶剑,陶剑急忙上前握住她,微笑地安慰她说没事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黎曼细若游丝的声音突然说:“陶剑,我要快快好起来,因为我还要赶着和你一起去拍婚纱照,一起去度蜜月......”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黎曼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又如何明了?   见陶剑没有吭声,黎曼又说:“陶剑,我们说好在你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结婚,可是我病了耽搁了,对不起......现在已经超期了是吧?我们改期好吗?改在我的生日,你看行不行?”   陶剑木木地问她:”曼曼,那你知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吗?“   “正月十五啊!难道你忘了?”陶剑怎会忘,黎曼的生日恰好是元宵节,这个特别好记。   没听见陶剑的回答,黎曼有些着急,细声细气的又问道:“陶剑,你不喜欢我了吗?是不是我生病变丑了,你不想娶我了......”说着就要撑起来。   黎清明赶紧将女儿按住,不许她乱动。看着仿佛就要哭出来的黎曼,杨琳不忍心极了,她不停地用眼神哀求陶剑,希望他能将就将就自己的女儿。   陶剑斟酌了片刻说:“曼曼,你的身体还没恢复,等你好了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吗?”   “不,陶剑,我就要在生日的时候嫁给你,那样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陶剑尴尬得无语。   “陶剑,你不要我了,那我也不想治这个病了,呜!我不活了......”黎曼真的哭了起来。   这时候医生刚好进来,知道情况后,医生把黎清明和杨琳还有陶剑叫到门外,交代他们说先尽量满足病人的愿望,这样有助于她尽快恢复健康。   于是再进到病房里时,陶剑微笑地诓着黎曼说:“好,一切听你的,那你要赶快好起来才行哦!”   说完这个陶剑的脸偷偷红了,为自己撒了谎的诺言羞愧之极,随后又浑身颤栗、心慌意乱起来!    ☆、承 诺 2   其实从外观上看,没有生病时的黎曼并不比林艺君差。她们有着同一款秀气的长方型脸,五官上林艺君的比较古典精致,黎曼的较明朗突出;林艺君白皙宁静,黎曼则美艳娇滴。   陶剑喜欢黎曼,像喜欢一些还不错的异性朋友,只是因为有了身体接触的缘故,所以多了一些忍让、理解和关爱。   不同于对林艺君,陶剑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很爱林艺君,爱得容不下她和除他之外的任何男子在一起单独相处......这是他谈了那么多女朋友以来最明显的区别。   假如没有遇到林艺君,他也许会和黎曼结婚、组织家庭,自然也会担起做丈夫的责任,但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热情,他肯定会在心里感到孤独......   可他还是遇到林艺君了,在相逢的那一刻,就如同那些久旱逢甘雨的小花小草,兴高采烈地疯长起来......到了今天,他不想再回头去和黎曼豪赌一场危机四伏的婚姻了,那样对谁都是一种罪过!   而这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狠心给黎曼讲呢?   不仅不能讲,还要顺着她的心思安慰她,才有利于她病情的康复。虽然这是医生嘱咐的,更是黎曼的母亲恳求的,但陶剑并未生气和反感。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陶剑也会尽力往好了对他去,更何况是为自己生下儿子的黎曼呢!只是想到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了黎曼,却又拿些谎话来安慰她,陶剑不由得愧疚起来......   当黎曼听到陶剑同意将他们俩的“婚期”定在自己的生日后,小脸泛起了红光,眼神也亮丽起来。她对自称是她母亲的杨琳说:“你......同意我们结婚吗?”   杨琳看看黎清明,又看看陶剑,两个男人虽然表情不一,但此刻都轻轻点头示意她说同意。于是杨琳拉着女儿的手,怜爱地一边点头一边说:“妈妈同意......”   “那请你帮我预定婚纱吧,我要一套洁白的,上面镶有珍珠的婚纱裙......”黎曼兴奋地说。杨琳只好不停地含泪点头。   黎清明看到女儿的样子,虽然暂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如今又这样不正常,不免有些怅然。   黎曼醒来的两个小时内,小手一直攀着陶剑,就连陶剑想上厕所她都担心害怕不已......看到苍白脆弱的黎曼,陶剑同情之情旺盛,守在病床边一步也不离她左右,只希望她尽快康复起来。   喝了几口稀饭的黎曼估计是太虚弱了,慢慢地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居然睡了三十六个小时都没有醒来,主治医生还有专家都围过来查看,奇怪的是她的生命体征都基本正常,令专家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就不会自然清醒过来呢?   “医生,我女儿不会变成植物人了吧?”黎清明颤抖的声音问。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这种几率很小啊!她的手术属于比较成功的,按理不会......黎先生,你们在她耳边试着喊喊她,推推她,也许会有所改善的。”医生建议说。   黎清明和杨琳急忙蹲下来一个轻轻在黎曼耳边喊她,一个试着推她拍她,陶剑也握着她的手揉搓起来......忙碌了半个小时却一点动态都没有,主治医生于是马上安排送去有关科室检查。   检查结果出人意料没发现什么大的异样,脑细胞受损程度轻微,身体状况也比较正常......可为什么就是醒不来呢?医生们经过分析,初步认为这可能跟患者的潜意识和心理活动有关系,强调家属在护理时要认真、仔细,还要不断地积极地唤醒病人......   陶剑来到床边,布满血丝的双眼盯住睡了两天两夜的黎曼,用温热的手掌搓着她冰冷的小手,心平气和地对她低语:“曼曼,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想多睡上几天?可是睡多了会变丑的......你知道,要是你变丑了,我可不要你了......”   依旧没有动静,杨琳在一旁抹着眼泪。   “曼曼,你不是想要去东北玩雪吗?可你再不醒来,冬天就会过去了,雪化完了就看不见了......你赶快起来,我带你去看雪去......”陶剑说着都有些哽咽了。   黎清明破天荒地给他递过来一杯热水......陶剑挤出笑脸说了声“谢谢”,然后又接着在黎曼耳边说了许多过去的趣事和笑话,就在他们都有些绝望的时候,黎曼的眼皮跳了跳,三个声音同时喊了起来:   “曼曼!”   终于,她睁开了眼......   黎曼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陶剑,我想要去看雪......”   弱弱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陶剑怔了怔,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久未进食的黎曼十分虚弱,众人将她扶起来勉强喝了些汤,医生吩咐可下床走走。黎曼却谁也不要,只独独攀着陶剑......   活动量的增加和药物的作用,令黎曼好了许多,除了还是想不起许多过去的事外,她已经有了一些笑容。   看到日渐好转的黎曼,陶剑欣慰起来。不过当黎曼又问起结婚的事安排得如何的时候,陶剑尴尬和惶恐不已,他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跟黎曼说......本来就是谎言,哪来的安排?   好在黎清明转移话题将黎曼引开了。   因为担心黎曼又会一睡不醒,已经很多天没有离开医院的陶剑乘黎曼睡着之际,急急忙忙赶回公寓,胡乱洗了个澡,剃了胡须,又赶回医院来。   今天晚上只有黎清明在医院,杨琳回家去看黎壹壹去了。   黎清明将陶剑叫出病房,两人在医院的走廊上,黎清明开门见山地对陶剑说:“小陶,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曼曼的照顾,现在她已基本没有生命危险了,其他的病症相信以后也会慢慢好起来的,既然你和我女儿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你还是走吧!”   “黎叔叔,可是曼曼还没有完全恢复,说不定明天早上又醒不过来呢?“   “可也不能总骗她,要是以后她知道了,不是一样受打击。我想过了,要痛就让她痛够,痛好了她才会有今后的生活,所以,你还是走吧!”   “......”   是啊!要痛就痛够......黎清明说的是实话。   陶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诚恳地对黎清明鞠了个躬,抱歉地说:“黎叔叔,对不起!”   黎清明依旧冷漠的表情没有一丝笑意,只微微颔首,就进病房里去了。   走在深圳繁华的街道上,沐浴着温柔的灯光,陶剑思绪万千......短短的几天,他亲身经历了孩子的出生和黎曼的生死病痛,突然间对人生的感悟仿佛又上了一个台阶。   常言道:经历一次,就成熟一次。   是的,经历对于每个人都是厚重的。无论是经历爱还是痛,悲或是喜,它都会使经历者更加刚毅,更加珍惜!   此刻的陶剑,内心涌动的唯有爱和责任。   爱意使他浓烈地思念起林艺君来......责任却令他行动有了目标......   接下来的三天,陶剑没有再到医院去,但也没有马上回z城。他到黎家看了黎壹壹,孩子自从黄疸退了就特别能吃起来,比起在医院里又长大了不少。黎清棉和保姆照料得很仔细,陶剑十分欣慰。   一直到第四天早上,都没有接到黎清明或者杨琳的任何电话,陶剑觉得事情应该就这样好起来了......于是,他在网上订了返程的机票。   躺在公寓房的大床上,陶剑翻开手机再次点出林艺君回过来的信息----这已经是十天前发过来的,很简单,只有六个字:要保重,我等你!   陶剑每看一次心里就暖一次......今天,他就要回z城,他就要见到那个等着他的人儿了,他和她的婚礼也近了......   就在陶剑将简单的行李拉出门时,他看到了两个人----黎清明和杨琳。   在见到陶剑的一瞬间,二位老人对着陶剑齐齐地跪了下来......陶剑吓得赶紧跟着跪下地去扶住他们。   一个改变了陶剑和林艺君命运的决定在再次看到黎曼时,从陶剑的嘴巴里认认真真地说了出来......   就在陶剑离开医院三天的时间里,黎曼醒过来两次,然后就再也没有睡过去。她睁着凹陷的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不言、不语、不哭、不闹,但却不再接受治疗。   医生护士只要挨近她的,她不是抓就是咬,该吃的药全被丢在地上,该打的针也全被她一把扯断......她没有寻死,却在等死。   陶剑走近黎曼的病床边,轻轻拉住她的手,她颤了一下,眼睛慢慢看向他......然后她流泪了,干裂的嘴唇蠕动半天,嘤嘤地哭问:“你爱上了别人,所以不要我和孩子了?”   原来她都知道了......陶剑无言轻轻低下了头。   那弱弱的声音又说:“陶剑,你在,我活!你走,我死......”   “曼曼......”   “在梦里,就是因为想到还有你,我才坚持回到这个世界来,如果没有价值了,我还是走吧!......”   陶剑看着哭泣中绝望的黎曼,难过极了,就像一个罪人,渐渐痛恨起自己所犯的罪来。顿了片刻,他僵硬的从裤包里摸出电话,手抖地翻到名为“老婆”的电话号码前,轻轻地拨了过去......   当《风吹麦浪》的歌声唱到“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陶剑......”   “艺君,我和黎曼马上要举行婚礼了,就在十天后的元旦节......”他说。   “......”话筒那边无语。   “一切事情等我婚礼过后再回z城来办理......请你谅解......”他又说。   “陶剑,你......我、我尊重你的选择,祝福你......”   话筒那边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接到陶剑的电话之时,林艺君正往父母家赶。   早上母亲张成娟给她打电话,说有事跟她说,希望她中午能回来吃饭。母亲会跟她说什么呢?不会是家里人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吧!于是下班后,她忐忑不安地赶回来......   刚把车停好走到家门口,林艺君就接到了陶剑的电话,本来看到他的来电正高兴呢,不想陶剑的话语竟这么惊人......   他说:“艺君,我和黎曼马上要举行婚礼了,就在十天后的元旦节......”   他说:“一切事情等我婚礼过后再回z城来办理......请你谅解......”   林艺君愕然!不可能吧?   他曾经跟她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老婆,看在我们好不容易才相逢的缘分上,不要轻易说分手......”   他还说过,“艺君,请相信我,爱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所以,从今以后不许再忧伤,不许再怀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就在前些日子他还给她发信息说:“老婆,相信我,我的心在你那里,等我!”   可现在就这样结束了?   无论是真是假,此刻挂断电话的人儿已经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了。   她急步返回五十米开外的车里,迅速发动车子,踩上油门,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离开了老厂区。   伤心!愤怒!无奈......   红色小别克车没有目标地在大街上窜着,在经过红绿灯路口时,她埋着头,第一次如此后悔自己当初在贴车窗玻璃膜时选的这个透明颜色。   哭着走着,她无意识地来到开发区博恒路上......一个驾着528Li豪华型宝马轿车的男子在开发区路口看见了埋头等红绿灯的她。   红色小别克沿着博恒路行驶大约十分钟后,远离了喧闹的城镇,来到一条才修好的车流量比较小的岔路边停住。没有人走下车来,那个驾车的人儿此刻又将头埋在方向盘里,正伤心地大声呜咽......   宝马车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找到了那辆红色轿车的影子。他缓缓行驶过来,静静地停在她后面,然后一双俊逸的大长腿从宝马车的驾驶室里走了出来。   透过车窗龙宜浩看到了因哭泣而全身抖动的林艺君,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惜感情涌出心口----她又受伤了!   “陶剑这混蛋!”他轻轻骂了一句。   转身回车里拿来电话,他拨给了陶剑......   “什么?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你这样会死人的......黎曼?她想死你就让她死去......”龙宜浩大声吼道。   “......”   “陶剑,你他妈的太不厚道了啊!林艺君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什么?不想知道,你......”龙宜浩怒极。   “ ......”   “别跟我说那些......元旦举行婚礼?嘿!你休想,老子把你给绑回来......”   这时,红色别克车里的女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龙宜浩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艺君......”   龙宜浩关切地看着立在车门边的女人,头发有些散乱,双眼红肿,小脸苍白,脸颊上的泪痕一束一束的,整个“我见犹怜”的样子,与平日里那娴静、沉稳的职场女老板简直判若两人。   “我要去见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林艺君说。   “ 那......我陪你去......”龙宜浩说。   晚上10:05分,飞机降落在深圳保安国际机场。   龙宜浩和林艺君一前一后从机场出口出来,除了林艺君手上拎的一个手提包外,两人没有其它行李。   龙宜浩安排坐上出租车后,面容有些憔悴的林艺君从手提包里拿出电话,迟疑了半天,却没有拨出去。   “还是我来打吧!”龙宜浩说着摸出电话,林艺君感激地“嗯”了一声。   “嘟,嘟......”响了十多声没人接。再拨,又是十几声没动静。   龙宜浩皱起眉,林艺君愣了愣就将手机上的早已选好的号码拨了过去,依旧“嘟嘟”之声一直到结束,没人接听。   “二位朋友具体到城里哪个位置啊?”的士车驾驶员抄着一口粤味十足的普通话问道。   “到罗湖区国贸广场。”龙宜浩说了一个地址,陶剑不接电话不要紧,他找得到他的住处。   “浩子,他估计现在应该是在医院......好像是市第一医院。”林艺君轻声说。   “那......师傅,麻烦你先送我们到第一医院去吧!”   “好嘞!”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医院门诊大厅。   龙宜浩再次拨打了陶剑的电话,仍然没人接听。林艺君附在龙宜浩耳边说了些什么,龙宜浩便往住院部走去,林艺君则貌似安静地坐在大厅角落里。   而此时的陶剑,正在黎曼病床边面含微笑地帮她剥水果。   一颗颗红而大的提子被他修长的手指将皮一点点剥下来后,又从中间分开小瓣小瓣地喂进黎曼的嘴里......   吃着红提的黎曼一脸幸福模样,比起早上的神情,不知好了多少倍,身体虽然还是很瘦弱,但整个人却无比精神。   爱情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大!黎清明和杨琳在一旁看到女儿的变化,说不出的欣慰。他们看向陶剑的眼神,感激之外还多了一些疼爱......   龙宜浩在值班护士的带领下,来到黎曼的病房时,刚好看到这一幅“恩爱和谐幸福”图。   见到龙宜浩,陶剑心里一紧,面容却依旧微笑从容。   “浩子......”陶剑站了起来。   黎曼稍微顿了一下,马上想起他来,娇弱的声音喊他:“龙哥,你怎么来了?”   黎清明和杨琳都见过龙宜浩,也客气地站了起来,他们以为龙宜浩是特意来看黎曼的呢!   龙宜浩见着陶剑那一刹那,胸火本熊熊燃烧,但看到病房里的黎曼和她的父母,他赶紧囧囧地奉上笑脸,朗声说:“来看看你啊!黎曼,怎么样了,还好吗?”说完还朝两位老人点了点头。   “没事,等过两天拆线就可以出院了,谢谢你啊龙哥,这么忙还过来看我......”黎曼高兴地说。   龙宜浩待了一会,最后说要找陶剑有事,跟黎曼和她父母告别之后,他把陶剑拉出了病房。走出病房的陶剑顿时笑容全无,取代的是满眼的冷寂和满脸的悲伤......   “真是了不得了啊!变色龙的功夫学得不错嘛!”龙宜浩阴阳怪气地取笑道。   “......”陶剑无语,低着头跟龙宜浩走进电梯。   “为什么不接电话?心虚了?”龙宜浩逼问。   “电话坏了......”陶剑幽幽地说。   很快,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走出电梯门,陶剑一眼就看见了在右侧角落里来回踱步的林艺君,仿佛千年万年,陌上花开......眼睛里无尽的温柔在那人抬起头的瞬间垂了下去......心里轻轻一叹,漠然立即浮在脸上。   林艺君浅笑的容颜僵在半空----她其实想要的是那缕阳光----因为她冷极了。可是现在她看到的却是一座冰山......抖了抖心神,她告诉自己要努力,他是她的,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要得回!   “陶剑......”她喊他。   “ 为何又多此一举?”他的声音怪得吓人。   “ 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只是没有办法,等她好了你就会回来......”她小心翼翼地说。   “ 你这么聪明,自然也会算到我不会离开孩子......女人是谁已经不重要,我现在只要孩子。我已经决定了,你,还是回去吧!其他的等我婚礼过后再来补办。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他语气冰冷,表情平静。   痛!痛得难受,痛得委屈......可是要忍住,因为他说的都是假话。   “陶剑,你非要这样说才可以吗?你知道我来,不是来要绝望的......我求你,求你跟我回去。或者,拿真心对我......”她说着就要哭出声来。   “ 别傻了,不是说趁现在还陷得不深吗?......你会有新的生活的,我已经做了决定,不想再改变。”他摇着头说。   “ 可是你不是说过......”   “ 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下,语言只是一种催化剂而已,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也不可能为一个不注意身份、随随便便的女子抛弃我的骨肉和前程......”陶剑说着眼睛扫了龙宜浩一眼。   龙宜浩和林艺君都一惊,他这说的----什么话?   “陶剑,你他妈的说什么呢?”龙宜浩破口大骂。   “二位,对不起,我没时间在这儿纠缠和解释,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是请回吧!”说完掉头预走。   龙宜浩一把拉住他的衣领,用力拽着将他身子扳回,厉声道:“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在乎她吗?我退出正好给了你最好的成全,从此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喜欢......”陶剑奋力挣脱龙宜浩的纠缠,又说:“不过你要看好了,像这样朝三暮四、用情不专,男朋友一大堆的女人可不一定靠得住......”   “你小子疯了!让我教训教训你......”龙宜浩说着给了陶剑一拳,不知是揍在嘴巴还是鼻子上了,瞬间流出了血。陶剑伸手捂住,满脸怒气。   “啊!”林艺君惊叫着跑过去拉住陶剑的手臂。陶剑愤怒地甩开她,大声吼道:“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完头也不回快步跑出了医院大厅。   林艺君小嘴张得老大傻在原地。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多么可怕的言语!   一阵风从大门吹进来,林艺君打了个冷战,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天哪!他居然骂她“朝三暮四”“用情不专”?   这是什么概念......难道他还在因为她和王凯军共同带小叶儿的画面生气?还是看到龙宜浩陪她一起来这里不爽?   唉!欲加之罪......    ☆、让一切回去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地看清,强悍地是命运......”   林艺君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宾馆的,关了房门,把龙宜浩隔绝在外面,她无声无息地来到窗户边。   没有抽泣,只有眼泪!   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灯光闪烁。每一扇窗户,每一盏明灯下都各有着他们的故事吧!或欢乐,或忧愁,或圆满,或残缺......   无论你同不同意,接不接受,喜不喜欢,欢乐来了,就会圆满;忧愁来了,定会残缺......一点也由不得你选择。   她林艺君现在的故事就残了,缺了......那个曾经给了她那么明媚阳光的人儿,消——失——了——   是她不够好吧,才总是这样拥不住那些幸福?   常言说:红颜薄命!   虽然还没死,但这二十八年来的两次爱情经历,使她深刻地认识了四个字:美人薄福!   林艺君骨子里痛得找不到方向的神经突然有些反弹:为什么容颜这么美,品行这么高的自己会这么倒霉?难道是因为太低调了吗?或者是太敬重那什么”冥冥之神“了,所以才这么被欺负?!   该死的“命运之神”!   负气地蹲坐在地上,腿盘起来,轻摇着昏痛的头,再呼出几口压在胸口的闷气,林艺君渐渐将心绪调整起来。虽然容颜仍旧戚戚,但眼泪似乎少了许多。   龙宜浩在门外敲了几声,林艺君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门外的声音说:“艺君,我就住在隔壁......明天一早的飞机回z城啊!”声音里有几分担忧,却似乎不太敢多说什么......   林艺君优美的唇线微微弯了弯,两只手抬起来揉眼睛,脑子迅速回到刚才医院大厅里的画面——   那人一句“我也不可能为一个不注意身份、随随便便的女子抛弃我的骨肉和前程”本来是伤她的,可他疲倦的眼神却恨恨地看向旁边的另一个他......呵呵!真的是“躺着也会中枪”哦!   可怜的浩子......   然后估计喝了十几斤醋的那小子居然继续发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在乎她吗?我退出正好给了你最好的成全,从此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喜欢......”   哎哎!能不能别这样“狗咬吕洞宾”,行不行啊?   倒霉的浩子......   “嘟”的一声,手提包里的电话信息响了。   难道会是陶剑?林艺君暗自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刚才他那么决绝地放弃了她,虽然那些语言里有这么多的故意和醋意,但看得出他真的是要离开她了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将事情彻底解决呢!?   唉!虽然想反抗,可这毕竟是命啊!眼泪又飞上了林艺君的眸子。   还是忍不住将手机拿起来看,果然不是陶剑,是住在隔壁的人。   信息内容是:林艺君,你不会又寻死吧?   切......什么跟什么,什么叫“又寻死”?   这只死浩子,你以为我林艺君有九条命吗?你以为我还是小女生吗?他不要我了我就去寻死?更何况,他不是比我更痛苦,更伤心吗?我可怜他来着......   唉!我和他只不过是相遇得晚了两个月而已......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结果已经这样,既然注定他不是我的,我林艺君从今以后,再不问”爱情“这两个字总可以了吧!   林艺君对着回复的空格敲了几个字:昨日之人,到今日死,明日之人,明日重生!   关了电话,林艺君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无论命运怎样捉弄,保持初心的她都要做”诗佛“王维画里的”雪中芭蕉“!   俗话说“杀人一万,自损三千”,那是指杀敌人。   而伤害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这话估计要反过来讲了,“伤她三分,自疼十分!”   此刻的陶剑便是这样的......鼻子虽然被龙宜浩一拳揍得出血,可是疼的地方却在心脏......   早上在黎曼的病床前当着她和她父母的面给林艺君打了那样一个电话,黎曼得救了,她的父母宽心了,而他——生不如死!   林艺君挂断电话前那一秒的哽咽声,他听见了。强颜欢笑的皮囊下,血液瞬间冰冻成碎片,不规则的刀锋锐利地割刮着他的每一处神经,疼得他直打颤。   后来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他才恼怒地摔打了那部可恶的手机,还自残地咬了自己手臂一口,直咬得血印通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毕竟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不去承担,自顾个人所爱,不要说别人,恐怕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再说,如果不能给林艺君完美,老这样拖着她干什么?   现在的自己真如同“脚踏两只船”的可恶男人,扯住这边,又想着那边。不能安慰黎曼,还身不由己地伤害着林艺君......   不能再这么自私了,既然不能两全,那就放弃吧!再痛也必须放弃......   想到林艺君会伤心掉眼泪,但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有想到还有人陪她来。   当见到龙宜浩竟然又“护花使者”般围绕在她身边时,陶剑心里莫名地就火了......自己才不在她身边多久啊!就昨天和那个吃东西,今天和这个坐飞机的,她真忘了她的身份?难道她不清楚他们都是对她“有企图”的人吗?   世界上的歪理很多,陶剑现在就有一个!   明明是他要和她分手,他不顾情面地伤她;现在他竟然反过来生她的气,怨她对他不够痴情专心......男人啊,你的别名叫自私!   这不怪他,是他气糊涂了的脑袋在作怪......   其实在见到那个朝思暮想、亭亭玉立的人儿时,他内心是多么的欢喜,手脚几乎不受控制地就要跑上去抱她亲她,语言神经系统也条件反射地想要告诉她自己是多么想她......可恨的大脑却阻止了。   然后,陶剑的大脑神经继续发挥着它已经高烧入魔的阻止模式,他吼叫地伤着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   当繁华的特区城市迎来温暖晨光的时候,林艺君打开了房间的门。龙宜浩已经早早地站在门外等她了。撇了一眼房间里面,舒适的大床整洁无乱,想必某人就这样坐或者站了一整夜吧!......龙宜浩皱了皱眉。   想起昨天晚上她回的信息,现在又看到她一脸平静,难道这么快就缓过来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龙宜浩不敢贸然询问。   “浩子,机票是几点的,还能吃早餐吗?我饿了......”她轻轻地说。   “还早,是11:30分的,想吃什么?”   “找一家茶楼吃吃他们这里有名的粤式早茶吧,我们自己花钱尝一尝经典。”她别有它意地说。   是啊!曾经那个小子就在她耳边精精有味地谈起这个城市的种种小吃,还承诺一定带她来逐一品尝......这才多久?说过的话就这么烟消云散,仿佛一场甜蜜的美梦,睡醒了,梦就断了。   两个小时以后,林艺君和龙宜浩登上了回z城的飞机。   飞行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上,坐在窗户边的林艺君神思漂移,慢慢地回到那久远的过去......那年她十八岁,第一次坐飞机,是那个他带着她坐的。为了庆祝她考上大学,他请她和哥哥以及哥哥的女朋友一起去杭州旅游。   在那架不知名的飞机上,他写下了一些字,是送给她的。借着那些动情的文字,他深情地表达了对她的爱意......   “那个女子   满身都是洗也洗不尽的□□   眸子闪处,花花草草   笑口开时,山山水水   ......”   在纸条的下端,一行醒目的标准正楷字展露着他的心迹:林艺君,我苏子明想要和你“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读着这张仿佛染了粉红色颜料的字条,她羞红了脸。   不敢抬眼看那个五官如雕刻般精致,身形高大挺拔又潇洒俊逸的男子,然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当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她那有些潮湿的小手时,她微微发颤,浑身陡然像遭到电流闪击了似的,酥麻又绵软----她悄悄抬头,那张笑意盈盈的特别男人的脸正对着她,眼眸里尽是满满的深情......   他说:“小君,我终于把你等大了......”   在西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中,他牵着她游历其中,仿佛水中鸳鸯,形影不离。   在凉爽的夜风中沐着月光,他亲吻了她,无限爱恋,无限感慨!他说:“良辰美景,与君相伴,人生何等幸福!”   他性情温和、才华横溢,重情重义......她慕他许多年了,终于在十八岁的时候,再次获得了他的吻......开心!羞怯!幸福!腼腆!   那年夏天,人世间所有的花都开了,十八岁的女孩在爱的滋润下,灿若星辰。   她窃喜地在日记中写下:最美人生十八年,风花雪月梦正开!   他爱诗,常常用美丽的诗句表达对她的恋情。   他爱书法,常常用笔摘下许多代表了他的心意的优美语言,全部送给他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她......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在绝望的忧愁的折磨中,   在喧闹的虚幻的困扰中,   我的耳边长久地响着你温柔的声音,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面影。   ......”   因为美好,所以难忘。   因为难忘,所以不敢去想......   林艺君靠在飞机靠椅上,迷蒙的眼睛看向窗外深邃的天空,回忆她刻骨铭心的初恋,满目莹珠。 ☆、苏 子 明 1   林艺君和苏子明是姨表亲,但他们却没有血缘关系。   苏子明的母亲和林艺君哥哥林艺翔的母亲是亲姐妹,可是林艺君和林艺翔不是一个妈生的,林艺翔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不久就生病死了,林艺君的母亲就成了林艺翔的继母。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像林家这样有两个孩子的家庭,少之又少,很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偶尔有两个孩子的,也多半是情况类似林家这样的后组合家庭,或者其他少数民族特殊政策家庭才会有两个孩子。   小的时候,孤独的苏子明就时常吃、住、玩在林家。   这不仅是因为他是独子没有玩伴,更主要的是苏子明的父母在厂里是搞货物运输工作的,三天两头行驶在外,没时间管理儿子,只好经常把他寄养在有一定亲戚关系的林家。   所以,一起玩耍,一起成长的苏子明和林艺君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但是真正彼此相惜相疼的,是在林艺君快十五岁的时候.....   那一年冬天,就读c城师大一年级的苏子明刚过完十九岁生日,就不得不辍学回家来了,因为他的父母——出车祸了。   苏父苏母是在去省城运送厂里货物时,被一辆超载失控大货车从侧面撞上,苏父驾驶的集装箱货车连人带车双双跌入三十多米高的路坎下,苏父当场遇难,苏母在送到医院后一直昏迷不醒,两天后也匆匆离世了。   林家二老在接到这个消息时都受不了,可以想象只有十九岁的苏子明当时是怎样一种害怕和慌乱的状况......   当苏子明被Z.W厂办公室主任接到z城,在四处皆白的医院里,看到自己父母可怕的样子:僵硬的四肢,残破的容颜时,一米八的个子,瞬间瘫软倒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哭都哭不出声来,顷刻间仿佛就要死去......   在场的亲戚朋友和Z.W厂里的领导无不悲怜得落泪。林艺君的母亲张成娟更是心疼地搂住他,哭成一片。   让人更可怜的是除了林艺君一家四口,苏子明在z城竟然“举目无亲”了。他的爷爷奶奶早已过世,父亲又是唯一的孩子,如今撒手人寰,苏子明再没有一个本家直系亲属。   苏子明和林艺翔的外公外婆是T县某村地道的农民,老实本分,还整天守候着一个有些智障的小儿子......所以面对苏子明,两位老人家除了悲伤流泪,一筹莫展。   因为不想要姨父姨母负担学费,从而增加林家的负担,苏子明便不愿再求学,两个月后,在Z.W厂领导的安排下,苏子明竟然成了厂里的一名打杂工人......   姨夫姨母的后事是怎样料理的, Z.W厂里又是怎样赔偿苏子明的等等,那时的林艺君并不知道,也没有人会告诉她。   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在熬灯苦读,备战中考。   虽然她的成绩在Z.W厂子弟中学初三年级排名前三十,但考进市第一重点高中的可能性还是很渺茫。可身为教师的母亲张成娟却不许她放弃,还加强了对她的管制,并为她毫不吝啬地请了一对一的家教老师......   林艺君也只好在最后的几个月足不出户,奋发图强!   即使没有亲眼看到苏子明昏倒在地的可怜场面,等一切事情过后,林艺君在家里见到憔悴无助,泪水涟涟的他时,年少的她还是震撼了,怜悯之心久久难以释怀......   于是,从这天起,她细心地照顾起那个比她大近5岁的表哥来。   她给他泡茶,对他说;“多喝茶水能消除疲劳,增进食欲,还能使人精神振奋呢!所以子明哥你一定得多喝茶。”   她给他削苹果,又对他说:“苹果是水果家族里比较有营养的果子之一,它不仅能提高身体抵抗力,从而减少患病的可能性,更主要的是它是红的,多吃还能换来好运气哦!所以子明哥你也一定要多多地吃苹果。”   她帮他添饭时总把饭压得满满地,然后又俏皮地跟他说:“子明哥,多吃饭会让你更强壮,今后要是我哥再欺负我,你好帮我揍他......”   终于,苏子明笑了,一家人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个冬天,林艺君被整天关在房间里看书学习的时候,苏子明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在林家吃的。每天晚上到睡觉时间,林艺翔都会陪自己的这位表弟去他家里睡觉。   其实林艺君多想去苏子明家和两个哥哥玩呀!如果能听他们说说当工人的那些趣事,不是比解答这些讨厌的X~Y~Z有意思吗?   更想去苏子明家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在苏子明家里,她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看那些她喜欢的“言情电视剧”呢!   可“望女成凤”的母亲又怎么会同意?   终于在这一年的寒假里林艺君逮到个机会——乡下的爷爷奶奶要到z城来看病,自然是要住在林家喽......   因为爷爷的呼噜声太大,奶奶不愿和他同睡在哥哥的房间里,于是,林艺君便只好“委屈”地让出屋子给奶奶暂住养病。在张成娟的安排下,林艺君混着她的两个哥哥----苏子明和林艺翔,到离她家两百多米的苏子明家暂住。   林艺君故意蹙着眉,极不高兴的样子......害得母亲张成娟竟然以为她是因为害怕,还轻言细语不断开导她说:“小君,只住几天啊!等你奶奶的检查结果出来你就可以回来了啊!”   林艺君突然甩头像个勇士般说:“没事,没事,我不怕,有哥哥们呢!奶奶爱住多久住多久。”   然后张成娟就抱着一些被套、床单,和女儿一起来到苏子明的家里。   其实林艺君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到苏家来了。   以前姨夫姨母在时,她常常被派来请他们到家里去吃饭,姨母很喜欢她,总会塞些糖呀葡萄干呀瓜子呀在她手里......而现在却“人去楼空”了,林艺君不禁有些伤心。   其实苏子明的家早已经被张成娟和林云南收拾过了,墙面已重新刷白,家具也搬动和改换了不少。为了不让苏子明再因“睹物思亲”而伤心,林云南和张成娟还把姨夫姨母的许多东西都烧毁了......   来到苏子明家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张成娟把林艺翔和苏子明安排睡在大房间,林艺君则便被安排在靠近厨房的小房间里。在这间小房子里,到处都是苏子明的气息,因为,苏子明在这里住了近十五年。   林艺君的到来,两个哥哥都很高兴,特别是她的亲哥林艺翔。两个月来,父母交待他必须陪着表弟,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怕他胆小,更怕他想不开......   于是这位准表哥只好乖乖地陪着他的准表弟每天看看电视,打打游戏,然后再上床睡觉。   如今有妹妹在,他可以溜出去会会他的女朋友了,能不高兴吗?   当张成娟刚一走出苏子明的家,林艺翔就对妹妹说:“小君,你陪子明在家里看电视,我出去玩会儿,回头我给你们买烧烤吃啊!”   “你又去约会张小兰,爸爸不是不同意你们吗?你不怕我告密?”林艺君提醒他。   “小姑娘懂什么?别到爸妈面前乱说啊,我一定给你带好吃的......”说完哥哥就要开溜,林艺君只好无奈同意。   林艺君把书包放好后到客厅准备看电视,苏子明则在厨房敲敲打打不知在钉什么。林艺君小心翼翼推开门,脑袋探进去嘻笑着问:“子明哥,你在干嘛呢?”   “小君,你来了!我正在修碗柜的门......你需要复习吧,台灯在大房间,你取来用啊!”   “现在不复习,要我帮忙吗?”   “不用,马上好了。”   “那我想看电视,你家遥控器找不到了!”   “遥控器坏了,看哪个台,可以直接按电视右边的上下手动调节开关......”   十五岁的林艺君虽然还不知道现实中的“爱情”是什么,但言情剧却催得她泪眼朦胧、稀里哗啦。   正当林艺君被热播的言情电视剧《半生缘》里,林心如饰演的顾曼桢伤心无奈的爱情弄得泣不成声的时候,一张毛巾递了过来,同时一双瘦的、修长的手映入眼帘。   “子明哥,你的手好瘦!”林艺君惊叫。   然后条件反射地拉起他的手,用还噙着泪的迷蒙的眼睛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男子:微卷的头发下,一张消瘦的脸,双得有些夸张的眼皮使原本就大的眼睛更加大而忧郁,眉头紧锁,鼻梁高挺,特别男人的嘴唇干裂而没有血色。   “子明哥,你还是很想他们吗?......你不要伤心了,你还有我们呢!”林艺君不知所措,不明所言,但心里有隐隐的疼痛,只为眼前那消瘦的人儿......   那曾是怎样一个阳光帅气的哥哥哟!篮球场上,游泳池边,身姿矫健、潇洒英俊,又温文尔雅。他的样子不知迷倒过多少女生——林艺君还记得曾帮过几个高年级女生传纸条给他呢!   “我没事,是头发长了的缘故,等过完年剪了就好......小君,怎么看电视都会看哭啊?”他转移话题。   “林心如是我的偶像,特别喜欢她的清纯温柔,又正直傲气,演得又特别动情,嘿嘿!所以......”林艺君害羞的擦着眼泪。   “哦!原来她有这么多优点,别信,演员都是骗你们小女生的啦!别人都是异性相吸,你怎么喜欢女的?哦!我忘了,她是你的本家,算起来可能是堂姐姐哟!”他难得笑笑。   “嗨!我要有这么厉害的堂姐姐还不高兴得了不得!我可不是LES,喜欢女的......男主角谭耀文也不错哦!善良英俊,深情温柔......”林艺君脸红却又一副渴慕的表情。   “咦!我们的林妹妹是有意中人了吗?”苏子明真笑了,低下头瞅着林艺君,似乎要研究研究。   “哪有?子明哥,乱说我不理你啦!”林艺君更加脸红地翘着嘴,看电视,装生气。    ☆、苏子明 2   苏子明将身子坐正,收住笑,深邃的眼睛看着林艺君,深思着,一言不发。   许久,林艺君的视线从电视画面切回来,对上苏子明忧郁的眼眸,心里突然有些柔柔的东西,仿佛害怕他不高兴,害怕他又悲苦伤心......   于是她走前两步,用手晃晃他的眼,轻声说:“子明哥,发什么呆呀?笑一笑吧,你笑起来可帅啦,比谭耀文帅气多了,林心如要是遇见你,肯定会喜欢你不喜欢他的。”   “......”他懵!   “遭了,魂飞了,跟我哥一个样,魂魄出窍找女朋友去了......”林艺君故意叹口气,摇头晃脑的说。   “呵呵!小女生瞎说什么呢?谁找女朋友了?我女朋友还不知道在哪家养着呢!”他终于又笑了。   “谢天谢地,魂总算又飞回来了,你女朋友就是林心如啊,在台湾养着呢!喂,子明哥,你要真结婚,可千万要找个美女哦,现在的人都是看脸的!”   苏子明又懵!   其实林艺君不是个特别外向的女孩,在学校,在外人面前,她是不太说话的。大人们觉得她特别乖巧懂事,老师同学也一致认为她比较文静温柔......可她和苏子明在一起说话却很自由、随便,而且言语多得不行。   也许并没有别的,只因为苏子明是她的表哥,跟林艺翔一样,所以她才这么笑谈自由......   可苏子明就不同了。   虽然林艺君也许大概想当然对他没有什么“歪”想法,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行动,她的安慰,她聪慧灵敏的关心,却深深打动着他的心......   在小小的暖暖的客厅里,林艺君继续看着电视,苏子明则看着她,还悄悄把电暖炉推向她脚边......   不知什么时候,苏子明又起身去了厨房,林艺君还沉浸在电视剧里......终于三级联播放完了,林艺君也哭完了,正好用苏子明递过来的毛巾洗脸擦干眼泪。弄干净后她又到厨房去找他:   “子明哥,一直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你总在厨房洗什么呢?”她问。   “我把厨房收拾一下,这些东西好久没用了,挺脏的。”苏子明轻声说。   “反正现在又不用,洗它们干嘛?放久了又一样会脏的。”她说。   “......我总不能在你家吃一辈子饭吧!以后我还是得自己解决啊......”他抬头看看她,苦笑了一下,却很平静。   “我家的饭不好吃么,难道你想自己开火?可是,可是......你会煮吗?”林艺君走进去,挨在他身边站着,看他洗碗筷和锅盆。   苏子明一边做事一边不停注视林艺君,没有马上回答。   许久,他微笑起来,脸上仿佛有了些阳光,林艺君一楞,痴痴地看着他,喃喃的说:“子明哥,你笑起来很好看耶!帅呆了......”   什么?什么?他瞬间脸红......偏过头,突然咳嗽不止。   林艺君急忙帮他捶背,还傻傻的问:“子明哥你感冒了,家里有药吗?喂!别洗了,很冷的。”她从他手中夺过碗筷。   “......没,没感冒,是呛到了......小君,你总爱这么夸人的吗?”他囧囧地问她。   “夸人?夸谁啊?我们学校又没有长得好看的男生!”林艺君嘟嘟嘴,仿佛不知道害羞和脸红是什么,继续说道:“子明哥你长得帅,我说的是真心话啊!很多女生们都是这样说的,我家楼上的洋洋姐还说你是我们厂第一帅呢!哈哈!难道你不知道吗?”   “是吗?我可从来没听她们说过......那有没有人夸你呀!一个小美人,一个小调皮!”苏子明说完用沾满水的手指刮了一下林艺君的鼻子。   “唉!别说了,我正愁呢!”她突然忧郁。   “愁什么?”   “个子太矮,才1.58米,还没达到标准,皮肤又太白,没有活力,腿——最讨厌的就是腿了,又粗又肥......我真后悔当初老妈要我练跳舞,我怎么就坚持不下来呢!”林艺君一边跺脚一边叹气地说道。   “皮肤白也是缺点呀?小君,你可真够奇葩的,没发烧吧......”他又用湿湿的手摸了摸林艺君的额头,嘻笑起来。   “本来就是嘛!”林艺君也哈哈笑了起来。   林奶奶的检查结果是严重胃溃疡,暂时是不能回乡下了,林艺君只好继续留宿在苏子明家。不过因隔得近,每天都是在家里吃完饭才过去,母亲为了守她复习,经常在苏家陪到林艺君上床睡觉了才离开。   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林艺君得不到电视看了。   苏子明和林艺翔白天上班,晚上为了不影响林艺君学习,也常常在夜间出去玩。于是林艺君和苏子明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少了.....   不过春天来的时候了,苏子明真的去理了发,人的确比以前精神了,而且更加明朗帅气。虽然神情还是有些落寞,但已经多了许多笑容。   因为张成娟不肯收苏子明的生活费,春节过后,他就正式提出自己单独“开伙”,起初林家父母亲不同意,担心他一个人吃饭太冷清,可他说早晚也得学会过日子,不能总依赖姨父姨母呀!   林云南和张成娟想了想,最后同意了。   不过在林家饭桌上,当着全家人的面张成娟交待他道:“子明啊,你现在既然已经工作了,有看得上的姑娘就处处吧,喜欢谁我们给你做主,争取早点结婚,免得一个人太孤单......”   苏子明笑着点头,不时看向坐在对面的林艺君。那姑娘好像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哦!苏子明微微有些失落。   其实林艺君已经莫名有些激动了,不过不是苏子明想要的那种意思......她只是在想:子明哥也要找女朋友了,会是什么样的?他长得这么帅,不会找个像Z.W厂里那些俗气平凡的女工人吧!   在父母去世四个月后,苏子明第一次在他的家里煮了米饭。这一天林艺君全家六口人都下到他家来了。   林家奶奶带着苏子明燃了些香纸,祭供了许多饭菜,口中念了许多关于保佑苏子明之类的话语之后,一大家人就围坐在他家小饭厅里,开始热闹地吃起饭来。林云南给林艺翔和苏子明都倒上了米酒,一直喝到醉了,方才散去......   醉了酒的林艺翔和苏子明相互说了许多兄弟之间的义气话,不一会儿就各自倒在床上睡着了。   张成娟交待林艺君晚上的时候多注意看看他们两个,最好中途再给他们喝点水。于是林艺君在深夜里灯也不敢关,开着房门竖起耳朵在小房间里半睡半醒......   “小君!小君......”半夜林艺君突然被喊声惊醒。   她赶忙下床去看,原来是苏子明在说梦话呢!怎么会喊我的名字呢?林艺君纳闷——是了,肯定是想喝水了!   她于是到客厅分别倒了两杯水,准备逐一喂给他俩喝。可她那亲哥哥却怎么喊都不醒,翻过身又睡去了。苏子明则身子歪斜,似要掉下床去......   林艺君用手将苏子明睡偏的头搬过来,问他要不要喝水,他好像被她摇醒了,睁着眼睛瞪她,楞了一下,突然将她拉住,颤声说道:“小君,你没掉到河里?吓死我了,我刚才梦见你掉河里,我拉都拉不住......”   林艺君被他这么一拉,顺势倒进他怀里,而他那修长的手自然地揽住她的纤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林艺君“唰”的一下脸就红了。   整个人被他紧箍着覆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还隐隐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声......她的脸已经触摸到他的脸,温热的气息相互吹进她和他的嘴里鼻里,他伸出舌头,情不自禁舔向她的唇......刹那间,沈世均拥着顾曼桢的画面飘进林艺君的脑海......   子明哥他,他不是把我当他女朋友了吧?不!不!不!他醉酒了,他做噩梦呢......   “子明哥,你......要喝水吗?”林艺君赶紧说话。   他突然醒悟似的将她放开,一翻身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揉捏着自己的头,有些结巴地说:“对不起,我睡糊涂了......小君,原......谅我......”   “没事,我拿水给你喝吧,多喝水酒就醒得快了。”   林艺君赶忙跑到客厅拿了刚才凉好的温水递给他,他接杯子的时候碰到了她冰凉的手,两人又是一惊......尴尬地喝完水之后,苏子明清清嗓子叫林艺君回屋去睡觉,当心别弄感冒了......   林艺君复回到小房间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刚才竟然躺在子明哥的身上,还被他紧紧地抱着......原来,男生的胸膛是那样的,气息是那样的,被抱紧的感觉是那样的......她脸红了,小小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不好意思地蒙住了眼睛......   时间很快来到中考的时候,奶奶已经回乡下去了。林艺君也搬回到自己的小屋,继续看那些她并不是太看得进的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   偶尔她会想起那晚被抱被亲的感觉,但并不敢对孙子明产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毕竟,他是她表哥,是她一直都很尊敬和爱护的哥哥。   她想,他对她应该也是一样的吧!一个调皮的小表妹而已——因为他总是这样说她。   后来林艺君终于还是因为差了那么几分被市重点高中拒之门外。于是,她只好又在Z.W厂子弟学校念高中。   成绩还是不怎么样,但开心的是到高二时林艺君终于长到1.65米了,皮肤也在阳光照耀下白里透了些红,健康又耐看。   不久之后,学校里的男生女生们都完全认得她是谁了,因为她有了另一个雅号——“白茉莉”,还被那些讨厌的男生评说为Z.W子弟学校“校花第二”。   她窃喜!原来自己长得还那么可可以以......   苏子明一年试用期满的时候他却辞职不干了,说是要到街上去开什么书店。奇怪的是林云南和张成娟居然相当支持,还为他的书店筹集了部分资金。   做生意很忙,苏子明早出晚归越来越多了,已经没有时间自己煮饭开火,于是他偶尔也到林家来蹭饭,但毕竟次数少之又少了。   由于相处的时间有限,林艺君渐渐忘了那晚被他拥过抱过亲的情景和感觉......而苏子明,似乎也已经走出失去父母的阴影,独立生活得有模有样了。   可两年多来,还是没找到女朋友。   为这,张成娟可没少操心,到处托媒,但一个也没成功。林艺翔则不同,女友都换了四五个了,还没有一个是可以决定终身的。    ☆、竹 马 情?   自从被男生们无聊地评为“校花第二”之后,林艺君的麻烦事真不少。   几乎每天都会接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情书、纸条之类的东西,还总被同学们无端议论、诽谤。她心里虽然害羞、生气,但天生性格温柔宁静,也不会去为自己辩解争论,只好由他们去。   高二那年夏天,一个令人头痛的男孩整天缠着林艺君,给她带来了更多的闲言碎语,以致全家人都知道了......   他叫王强强,是厂办主任的儿子,市一中学霸,刚参加完高考,成绩不错,人虽长得不怎么样,但很自信。   一天下午放学后,林艺君和几个女同学刚走出校门口,王强强便迎了上来,开口就说:“林艺君,我找你有事......”   林艺君一愣,半晌没回过神来,同伴们也迟疑了一下,随后都“嗤嗤”地笑了起来,条件反射地马上孤立了她,快步走了。   林艺君脸一红,咬着唇低声问他:“你......找我什么事啊?”   没想到王强强竟一把拉起她,拽着跑了起来。   林艺君大惊,口张得老大,想挣脱他的手,停下脚步,但那王强强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挣不脱,不由自主跟着他在大路上奔跑着。   林艺君吃惊和愤怒到了极点,大声喊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可王强强却充耳不闻。   大概跑了一百多米,离开校园路,王强强突然拐进Z.W厂大礼堂巷口。   在停下来的瞬间林艺君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正好打在王强强左脸上......他呆了,看着气喘吁吁,又羞又气又怒的林艺君,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委婉一笑,轻声说:“对不起!”   “你有毛病啊?”林艺君怒气未消。   “我有事跟你说......”王强强突然有些害羞的样子。   “有什么事要跑到这儿来说,我不要听!”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王强强一个健步赶在她前面,张开手拦着她,大声朗气的说:“林艺君,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什么?晕!   林艺君气得脸通红,这都什么人啊!   “王强强,你再乱说,我骂人了......”   “真的!林艺君,我喜欢你很久了,现在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所以我必须向你表白,我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你,请你做我女朋友吧!”   “你......神经病,我没工夫理你。”林艺君脸红地赶紧跑了。   第二天,像风吹一样,班里的同学全传开了,校花林艺君被学霸奔跑着表白了,而且还那个什么什么......没几天,林艺君就成了校园里的新闻人物。   更可气的是,从第二天起,王强强就像只讨厌的蚊子,三天两头围在她身边转,令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正当林艺君心里极度郁闷,害怕会影响自己的名声之时,她妈妈知道了。在饭桌上,张成娟问她:“艺君,你和王强强是怎么回事啊?”   林艺君瞬间脸红。   母亲问得也太不是时候啦,一大家人在吃饭呢!苏子明和林艺翔也在......   苏子明凝重的神情注视着林艺君——她脸更红了,心如小鹿“砰砰”跳个不停......半晌才诺诺的回答母亲,“是他脑子有问题,跟我没关系。”   “你们班主任已经跟我说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考上大学才会有前途,其他的少去想。”   “我哪里想了?是他——像个疯子......”林艺君急得不知怎么解释。   “哪个王强强?”哥哥问。   “王主任的儿子......”妈妈答。   “不错啊!听说那小子是高才生呢!而且还是干部子弟,艺君,有这样的男朋友蛮不错嘛!”哥哥玩笑说。   “哥,你瞎说什么,谁交男朋友了?”林艺君怒吼哥哥,嘟嘴生气,眼角余光莫名地瞟向一旁安静吃饭的苏子明。   “艺翔,别乱说话,你妹妹还小,考大学是大事。”妈妈说。   这天晚饭后,苏子明没有马上离开,和姨父姨母在客厅里说了一会话之后,他第一次走进林艺君的房间......   林艺君正坐在台灯下写作业,苏子明进来走到她身边,坐在床沿,修长的手翻阅着桌上的书籍,漫不经心地问:“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怎么会?”林艺君低声说。   “可他真是挺优秀的哦!”他又说。   “关我什么事?”林艺君有点莫名生气。   ......   许久,他叹口气,起身要走。   林艺君抬头看他,他的样子有些落寞,她突然内心难过起来。于是她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子明哥,我现在是不会谈恋爱的......”   苏子明凝视她,然后伸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脸——林艺君害羞极了,苏子明有些发呆,喃喃地说:“小君,你太美了......有人喜欢很正常。”   林艺君心里欢喜若狂,这是从那夜以来苏子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挨着她,触碰她......幸好灯光柔弱,否则她脸上的红晕估计会立马暴露她的秘密。   她很小的声音说:“我......不要别人喜欢......”   但他还是听到了,因为他笑了。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苏子明就经常出现在林艺君的生活中。   他一有空就到学校去打篮球,等放学了就陪林艺君一起回家吃饭,,还很自然地帮她背起了书包......假期再忙都要早上陪她晨跑,黄昏陪她打羽毛球,星期六星期天和林艺翔一起陪她到青阳河里游泳......   虽然王强强也总想参与进来,但都被他们甩开了。   有苏子明在身边,林艺君在高三的时候少了许多其他男生的骚扰和追求,她终于顺利高中毕业了。   在领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晚上,苏子明在林家的饭桌上说为庆祝小君考上大学,他准备请大家去杭州旅行。   林云南和张成娟不赞成,原因自然是因为开销太大。他们说苏子明的图书生意正在关键时期,周转资金都不是很灵活,这个时候不能乱花钱。   可苏子明坚持说没事,选择杭州也是想去看看那边的图书市场,是去学习呢!   于是,便有了林艺君和苏子明,林艺翔和女友四人的杭州之旅......   在旅途中他向她表达爱意的时候他说:“小君,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长大,等着爱你......”   “是吗?谢谢......”   “但我又害怕你长大。”   “为什么?”   “害怕你长大了爱上别人......”   “怎么可能......”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知道一点。”   “父母没了,亲人没了,我曾经想到死......是你,让我不再自卑和孤独......”   “子明哥,也许你只当我是表妹呢?”   “不!我一直想要的,就是你做我的女朋友......小君,你愿意吗”   “我......”林艺君脸红起来。   害羞!激动!幸福!   虽然没有语言,但她勇敢地抬起了头,满眼银光地看向他——高挺的鼻,性感的唇,宽阔的胸膛,男子汉味道十足,令她不由自主地怦然心动......   在林艺君眼前的这个男人,幽深的眸子里常有淡淡的忧伤,让她倍感心痛。她真想用满满的柔情去融化他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啊!她想要他从此以后无论天南地北、海角天涯,都开心幸福,别无忧伤!   所以,她娇羞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开心地将她拥进宽阔的胸膛,爱意绵绵地吻着她的头发、脸颊,最后落在她的丹唇上......她惊讶、颤栗,却又无比欢欣!   就在十八岁那年夏天,林艺君和苏子明恋爱了!   他温柔体贴,风度翩翩。   她爱得纯粹,爱得坦然。   她问他喜欢她什么?他说喜欢她的美丽沉静、善良真诚......   那她喜欢他什么呢?   是他淡淡的忧伤?是他温文尔雅的容颜?还是他深沉隐忍的恋情?   好像没有不喜欢的......   他们在清晨里相约慢跑,在黄昏中牵手漫步,他给她做早餐,给全家人做好吃的......他有了笑容,有了歌声,雄姿英发,光环照人!   爱情的力量让人如此焕发生机,两颗年轻的心灵亦密语柔情......   苏子明是个善良、好学、上进心很强的人,他工作之余,从不间断学习,他特别喜欢文学,对中国古典诗词及人物尤为钟情。所以,在他身上,你会感觉到一种柔情,软软的、细细的,涓涓溪流般沁人心脾!   西汉的司马相如,三国的周公瑾,唐朝的李商隐,清代的纳兰容若......无一不是他的最爱!他研究那些古人,喜欢他们的诗词,更羡慕他们的爱情......   他常用练书法的方式,将一些好的诗词、歌赋摘抄在册,然后送给林艺君: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   林艺君从来都不知道爱情是这样的美!   他的眼,他的唇,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她的生活她的梦!   在初恋面前,林艺君写下自己对爱的方式:   “我喜欢诗情画意,   我喜欢感天动地,   我喜欢形影不离,   我喜欢惺惺相惜!   ......”   苏子明看后静静地凝视她,轻轻亲吻着她,他说:“小君,谢谢你也这么爱我......”   两颗相爱的心更近了,他们彼此相扶,彼此鼓励,彼此为了对方,都在努力的将自己打磨得更优秀,更美好......   “ 看不够,看不够你的美。   一辈子,一辈子只要你。   我的心,用来爱你!   我的情,用来护你!   我的誓言,生生世世守着你......”   这就是两小无猜的竹马情。    ☆、永远的爱人 1   俩个相恋的人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感觉也是甜蜜的。   苏子明经常深深沉沉长长久久地注视着林艺君,爱惜之情不言而喻。每在这个时候林艺君就会粉红着脸,娇羞不已......他于是拥紧她,开始轻轻吻上她的唇,慢慢地那吻变得重起来,他的手更紧了,仿佛想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   她感觉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特别男人的气息搅乱她牡丹般盛开的芳心,她慌了乱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感觉涌出心口......他突然好想进入到她的世界里去......他的动作和表情也让她感到他是多么想带她去那巫山云雨里遨游......   在他家的小房间,他已经开始解开她的上衣扣子了,他性~感的唇温热地吻上了她那刚刚挺起来的山峰,然后他将她覆在身下,修长的手探索着意欲伸入那幽深的谷间......她幸福又害怕,喃喃的叫了声“子明哥......”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忍他责备自己,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努力吻着他,不知羞耻地说:“我愿意的,我自己愿意的!”   他感动极了,爱惜地轻吻她的额头,却不再往前。   他说:“小君,你还小,等你读完大学吧,大学毕业我就娶你,一辈子爱你、疼你,直到我死......”   她“呸呸呸”地往地上吐口水,着急地说:“谁要你死了?子明哥,你必须好好活着,我还要你爱我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呢!”   林艺君和苏子明的爱情自然是逃不过林家父母亲的法眼,他们不表示反对,也没有公开支持。   母亲只是含蓄地告诫林艺君说:“艺君,你还要上大学,以后还会遇见许多同学和朋友,感情是会变化的,所以现在不能出错啊!”   “妈,您担心什么呀?您的女儿您不了解吗?我是不会变的......”   “孩子,你们都长大了,我管得住你们的人,也管不了你们的心,但是无论怎样,不能彼此伤害!”   “知道啦!”   后来林艺君才知道,她的父母已找苏子明谈过话了。   她问他“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   苏子明笑而不答,她便使劲挠他,他就笑嘻嘻地说:“反正你以后是我苏家的人了,那边是外家啊!”   “可我还要他们的钱上大学呢!”   “你可以不要啊!我来出这个钱啊!我养你,我十分乐意!”   “谁要你的钱了?没了工资,做生意还要投资,能养活你自己都不错了......”   “放心吧,小君,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多年以后,林艺君觉得,她和苏子明,可用两个字来形容和总结:爱人!   “爱人”两个字看来简单,却意义非凡。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会“心灵感应,心照不宣”,才会相契、相依、相伴......   真正□□的人,他和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无一不是心领神会,体贴入微。甚至在许多事情面前,不需要多言,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客气,自然就会心心相映。   为着这样的爱情,他们憧憬着未来,计划未来的生活。   林艺君喜欢白色和鹅黄色,苏子明就常给她的房间里养上许多百合花、茉莉花,在送给她的围巾、手套、钱包等等小饰品,都会挑鹅黄色的。他还说今后他们的房子,也按她喜欢的颜色装修......   在夏天结束的时候,林艺君要到c城上大学去了,苏子明坚持要和张成娟一起送她去。   C城距离z城有两百多公里,虽不算远,但毕竟相隔两地,相思之情可想而知,为了祝贺林艺君考上大学,也为了联系方便,苏子明花了一千多元钱给她买了手机。   在将林艺君安定好之后苏子明紧握她的手,他说:“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她不停地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依恋,缠绵,不舍......但她明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必须好好上学,他必须好好工作,他们俩才会有幸福美好的未来!   于是,在新的校园,带着苏子明的爱恋,林艺君与新的同学一起开始了她自己的大学生活......   大学校园□□满园,朝气蓬勃的青年们除了学习之外,最惹人注目的就是爱情了,校花、校草,美眉、帅哥......无论是极品的、普通的,个个都该追求的追求,该配对的配对。   林艺君在美女如云的大学校园里不算特别出众,但依然会有络绎不绝的男生们追上门来,都一一被她拒之门外,到大二的时候,寝室里的5个女生基本都已名花有主,每天的话题都离不开她们各自不一般的男友。   因为有了母亲张成娟的管制和规定,林艺君在上学期间不敢和苏子明有事没事的见面。加上确实也离得远,整个大一苏子明就没到学校来过。虽然他们也常常通电话,彼此思念,但都克制得比较好。   沉静的林艺君平日里话也不是很多,所以她有男朋友的事室友们基本不知道。看到那么多男生追求,而她却没有反应,室友们还以为是她眼光高,才没挑到合意的,于是便四处给她寻找目标,积极热情的希望她也尽快搞定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上海来的许小青整天帮她的老乡传递情书,还总跟林艺君说:“艺君,我的老乡这么多才多艺,斯文秀气,和你真是特别相配,别再拒绝了......”   “艺君,别听小青的,还是咱们系大三的那个黄云亮长得帅,他追你也有大半年了吧,郎才女貌,你们俩才最般配。”陈雅思抢过许小青的话说。   陈雅思特崇拜这位比她们高一届的师兄了。这位黄云亮师兄的确长得帅气,又是学校体育界的红人,每次校运会,田径类短跑100米、200米冠军基本都非他莫属。   “得了吧,他黄云亮再怎么样也是个‘陈世美’,见一个爱一个,你就别害林艺君了,还是我们班的刘磊可靠,幽默风趣,气度不凡......”睡在林艺君旁边的张云云快人快语的又给她指派了一位。   林艺君撅嘴朝她们笑笑,认真的说:“亲爱的同学们,本人再次申请各位别再为我找男朋友的事操心了,我已经说过,不会在本校发展男友,都赶快给我死心了啊!”   在林艺君的“绝对冷漠”下,男友的事室友们慢慢的也不再牵线帮忙,那些被多次拒绝的男生们也逐渐失去了踪影,她终于可以清净了。   为节约电话费,林艺君和苏子明除了每周六通一次电话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发短信联系。虽然一整个学期都基本不见面,但并不影响他俩之间的感情,反而因为文字的来来往往彼此更加欣赏对方,也更加深情于对方的深情!   他说:“小君,因为爱着你,我不想落后于你,所以,我要十分地努力,我要把自己变得更优秀,才配得上说爱你!”   他说:“这世上有千般好,万般好,但在我眼里心里,都不及你好......”   他说到做到,在工作之余,他自学着把曾经没有学完的大学课程全部学了个透。在事业上,他在三年之内成功地将一个微小个体工商户发展成了有限责任公司......   一个优秀的男子,无论在顺境还是在逆境,他都从容不迫,坚定不移。对事业如此,对人生如此,对爱情亦如此。   苏子明的人生格言是“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虽然命运曾经肆无忌惮地□□着他年轻的心灵,给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但他仍然愿意相信:只要他足够努力,足够真诚,心怀宽广,不断求索,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敬重于苏子明“勤学自博,诚信业兴”的人生态度,欣喜于他对爱情“心如明月,情深似海”的侠骨柔情,林艺君醉了,仿佛花中仙子,掩映娇红。   所以每当假期一到,她便像只欢快的小鸟,迫不及待地飞回家乡,幸福地奔向心心念念的他的怀抱......   他们一起成长,相互敬爱,在z.w厂区和校园里,许许多多的人们都知道了这么一对“佳儿佳女”。   老人们祝福,孩子们羡慕......   苏子明乐善好施,又喜于助人为乐。   在厂区里无论是谁家,遇上个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他都基本亲临相帮,钱力相助;就是在路上走着遇到蹒跚的老人或妇女,只要她们手里有重物,苏子明都会帮着提过来,仔细送至家门口......   这样一个有颜有德的年轻人,又有谁不喜爱和尊重呢?!   林云南和张成娟心里美滋滋的,对苏子明这个准女婿十二分的满意。张成娟还不止一次提醒林艺君,要她在学校好好念书,既然已经钟情于苏子明,就不能再乱交别的男朋友......   林艺君对于开通的父母同意她和苏子明的爱情本不奇怪,但母亲三番五次提醒自己的话却令她有些生气——怎么会不信任她呢?   其实,母亲不信任的是年轻...... ☆、永远的爱人2   大二那年暑假,因为要参加全省大专院校体操比赛,林艺君和同室的陈雅思一起被选入校队,其中还有高年级的黄云亮。   经过几轮筛选,他们学院不仅杀进了决赛,而且分数还遥遥领先,大家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带队老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还有一个星期才决赛,同学们每天早晚都在努力排练,齐心协力就想拿冠军。   黄云亮因为就站在林艺君身后,与她自然多了许多接触。他是个很帅气的男生,又能说会道,在队伍里总是特别耀眼。   虽然黄云亮曾经追求林艺君被拒绝,但好像并不沮丧,依然一副积极热情、永不放弃的样子。   “林艺君,跟我们一起吃饭吧!”虽然知道会被拒绝,但每次黄云亮都是热情的邀请。终于在最后一次训练结束,当黄云亮又真诚的邀请时,没等林艺君开口,陈雅思便抢说:“好吧,去就去,可是我们想要吃的是海鲜火锅哦!”   黄云亮高兴的说:“好啊!”   林艺君白了陈雅思一眼,意思是不去。   “不就吃个饭吗?艺君,你也太矫情了,师兄妹之间不能做男女朋友,难道连普通朋友都不行吗?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说罢拖着林艺君跟黄云亮他们一起走出了校园,因为在校外才有海鲜火锅。   嗨!说我矫情?搞得我像个老古董似的,不就一起吃个饭吗?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   林艺君遂微笑大方地展现出她的容颜。   林艺君他们系在校体操队一共8个人,四男四女,刚好配对。   年轻人在一起气氛很容易就乐呵起来,黄云亮看上去为人处事蛮不错的,不仅系里的师兄妹们很喜欢他,就连校门口的那些饭店老板和店员,都特别待见他。   也许是怕林艺君不自在,黄云亮并没有特别关注她,一视同仁地和大家说说笑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或者他早已经放弃追求了吧,估计之前也不过是“君子好逑”罢了,如此一想,林艺君也释然了。   因为第二天早上就要决赛,男生们也不敢喝酒,大家随便喝了些饮料,不到九点便回宿舍了,不过约好第二天如果拿冠军,再庆祝。   可怜的陈雅思,一直像打了兴奋剂似的,不停的笑着,说着,爱死了这位黄师兄。“太帅了,太有范了,那眼睛、那鼻子,还有那嘴唇......超性~感!”   “思思,有那么夸张吗?”林艺君笑着说她。   “艺君,你怎么就没看上他呢?要是我,天哪,绝对绝对不会拒绝,公子怀里抱,爱死方休......”陈雅思做出“添屏”的搞笑画面回应她。   “喜欢就去追呗,别在这瞎惦记,以你的美貌和才能,一定会马到成功。”   “......唉,算了吧,听说人家可是‘富二代’呢!哪里会看中我这样‘骨瘦如柴’的贫家女子,想想就可以了,不敢去找伤害哦!”陈雅思收起刚才的调皮认真的说。   同室六人,林艺君和陈雅思相对要好些,对她的情况也基本有些了解。   陈雅思父母离异,她从小是跟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的,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有些自卑。她的确有点偏瘦,但还是挺漂亮的,典型的丹凤眼、锥子脸,小巧精致的鼻子上还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红痣,个子高挑,整个人看上去很飘逸。   “思思,现在这个年代就是喜欢你这样的‘骨感美’呢!你还自卑呀?别故意气我们啊!”   “呸!什么‘骨感美’,艺君,你没听见张云云她们笑我是什么‘飞机场’啊,‘圆规腿’的?再怎么样,男人们都是喜欢丰满圆润型的......”   “乱说,你的意思我也没人要了?”林艺君虽然不像陈雅思那样被别人嘲笑成什么“飞机场”,但也不是她说的那种特别“丰满圆润”型。   “哈哈!艺君,如若像你这样的古典美人都没人要了,那这世上估计男人都死光了哦!你就不要再打击我了罢!”   第二天8支队伍决赛,林艺君他们学院一路过关斩将,以96分的成绩荣获冠军,集体主义正能量感情暴涨,大家高兴地跳着唱着,拥着抱着,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带队老师安排学校食堂给大家搞会餐,还允许喝酒,男同学们像领了圣旨似的,不管酒量如何,个个激情四射,喝了个底朝天。女生也饮起了啤酒,欢乐得近乎疯狂。林艺君和陈雅思也喝了一罐啤酒,虽未醉,但也兴奋异常。   饭毕,黄云亮邀请他们系的8个师兄弟妹们到校外唱歌,不容犹豫,林艺君也被大伙推拉着走出了校门......   八位同学中有两位是一对,在歌厅里甜蜜相依,卖弄着恩爱幸福,大家借着酒性,不停地挑逗他们,开着青春期躁动的玩笑......   黄云亮一直深情注视着林艺君,话里话外都在表示对她的不一样心情,惹得同学们开始将他俩推往一处,极速配起对来。   一曲《这就是爱》从黄云亮口中动情地唱出来,加上那对情侣的贴面舞和热吻,同学们个个心潮澎湃,更加疯狂。   林艺君也被感染了,特殊的环境,特别的一群人,激荡的心情,让20岁的她沉醉迷离,以致在舞池里黄云亮拥紧她亲吻她的额头时,她竟没有明显拒绝。   她的后知后觉让黄云亮有些兴奋,突然他搂住她的腰,顺势吻向她的唇......同学们一片哗然!   林艺君一定是酒喝多昏了头了,惊异地张大眼睛,却没有及时推开他......一秒,两秒,十秒......直到乐曲停止,然后黄云亮抬起头来,只听他说:“林艺君,我爱你!” 同学们又是一阵欢呼。   林艺君突然就想到苏子明——“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能和别的男生接吻?”她喃喃自语,在众人都还沉浸在暧昧的余味中的时候,林艺君拔腿就往外跑......   “艺君,去哪儿?”   “林艺君!”   身后的陈雅思和黄云亮同时呼喊着她的名字。   跑出歌厅,她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这一刻,她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怎么能这样水性杨花,要是苏子明知道了,他还会要她吗?   “林艺君,怎么了?你去哪儿?”   黄云亮很快追到林艺君身后,听见他的声音,她跑得更快,不顾一切横穿马路就往对面跑去,惹得来往的车流“嘎嘎嘎”、“滴滴滴”地刹车声和喇叭声响个不停。   林艺君的举动把黄云亮吓着啦,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林艺君,别跑,危险!”   众多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和喇叭声也把林艺君吓坏了,待跑过马路来到对面人行道上时,她两腿一滑磕到在地,一时竟无法站起来。   “林艺君,你不要命了?”黄云亮随后赶过来大声吼她。   “不要你管,你走!”林艺君哭了。   黄云亮呆呆地立在原地,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这样——哭了?   “林艺君,那个......对不起!我,我是真心的......”他有些无措地道歉。   “呜!”林艺君哭着不言语。   “如果我不小心冒犯了你......你打我吧!这地上凉,我先扶你起来啊!”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黄师兄,你走吧!”林艺君试着站起来。“哎哟”一声林艺君痛得喊叫了起来。   “怎么啦?是崴到脚了吧!让我看看......”   黄云亮蹲下来握住林艺君的脚查看了一下,发现是左脚脚踝肿了。他立即双手搓着将充满热气的手掌捂住她红肿的脚踝,反反复复十几下后,又轻轻揉捻按摩起来,过了几分钟,她才被他半扶半抱着起来。   林艺君噙着眼泪的双眼看着黄云亮为她做的这一切,心里竟然讨厌不起他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怎么能怪他呢?是自己的问题——虚荣!   “那个......我好了,黄师兄,谢谢你,我想先回学校去了。”她说。   “你这样叫人怎么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黄云亮说着准备招手打车。   “不!我自己可以......”   “林艺君,我有那么讨厌吗?追了你那么久,原以为这两天来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却为何又这样?”黄云亮不解地问。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让你误会了......”   “误会?林艺君,我真有那么差,那么失败吗?这么久了都不曾打动你的心?”   “不是,你那么优秀,喜欢你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可是你却不稀罕......”   “我,我不一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   黄云亮怔怔看着她——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理由。   “他是谁?是我们学校的吗?比我如何?”他愣愣地问。   “不是我们学校的......是我表哥,跟你是不一样的人......”   “知道了......林艺君,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还没有嫁人,我就可以喜欢你追求你,这是我的基本权利,不是吗?”黄云亮突然笑了。   “我......你......”   “不准再说拒绝我的话......走,我先送你回学校吧!”他说完招了辆的士,扶着林艺君一起返回学校。   林艺君不知怎么跟黄云亮解释,干脆闭了口。心里想,以后有机会再将自己和苏子明的故事告诉他吧!或者,从明天起各回各家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单独相处就好了,不再相处也就不必要再多做解释了......   出租车缓缓驶入校园路停在学校大门口,黄云亮扶着林艺君慢慢下了车。   黑夜里路灯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他幽深的眸子里映入了两个人的画面——林艺君和一个男青年,那男青年仿佛正拥着她呢!?   高大身影的人还是喊了一声:“小君!”   林艺君猛然回头,像小偷见到警察一般,顿时腿软......   “子明哥,你,你怎么来了?”她打颤的声音有些变样。   “我来c城出差......对不起,那个......我先走了。”苏子明有些尴尬,转身就要离去。   “ 不!子明哥,不是你看到这样的,我和他......我们是同学。”   林艺君突然挣开黄云亮的手,不顾疼痛地向苏子明跑去......    ☆、永远的爱人3   林艺君忍着红肿的脚追着苏子明走了大约500米,来到金凯路“白云大酒店”,一路上不敢拉那个大步前行男子的手,更不敢言语。因为她感觉到那个人正在生气,生很大很大的气......   走进房间,苏子明依然没有跟林艺君说话,他难得地点了一支烟,靠在窗户边落寞地抽了起来。   林艺君诺诺地坐在床沿,两手互搓着,欲言又止。   看着站在窗户边的高大背影,不知他现在想的是什么......真的误会她了吗?可她难道没有让人误会和生气的举动吗?   已经疼的不行的脚踝好像又肿了不少,现在已经不敢管这只脚了,她必须跟他说清楚......   林艺君鼓起勇气,轻轻喊了一声:“子明哥......”   窗户边的背影颤了一下,没有回头,烟雾迷住了他的样子,半晌,他咽了咽喉咙里的口水,平静地说:“小君,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的......如果你爱上了别人,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绝不会拦你,更不会强迫你......我们,我们还是表兄妹嘛!”   他慢慢转头过来,对着她的脸苦涩地微笑了一下。   林艺君呆了,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眼睛却先落泪了......   “我今天只是因为打不通你的电话才到学校去找你的......之前你说今天比赛完了就可以回家,我本来想问你明天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我真不是故意去影响你们......”他又苦笑着说。   “哇!子明哥,你冤枉我......”林艺君放声大哭。   苏子明懵了,冤枉?难道那个画面是假的?是他幻想的?他摇了摇头——想不到她也会撒谎了,是可怜他么?   “小君,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不用安慰我,这人世间的事,还有哪样是我不曾经历过的?所以,你想过什么生活就去过吧!”   “你霸道,自以为是,还大男人主义......不让人家解释就乱定罪名,呜!子明哥,你欺负人!”   呵呵!这个可恶的小丫头,明明是她欺负他,却居然反咬一口。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原来我有这么多缺点呐,那你就跟我解释解释呗!”   “你过来,看看我的脚......”林艺君指着自己的脚对苏子明说。她可不敢把刚才在歌厅里的状况说给他听,那件事根本就没有意义,如果乱说,他真的会不要她了——她可不想离开他。   苏子明灭掉手里的烟头,走过来蹲下,然后他看见了那只红肿的脚......他吃惊地赶紧帮她脱掉凉鞋。   “怎么搞成这样?”他瞬间仿佛像明白了一点,可是......但是......   “我们不是拿了第一名吗,大家一高兴就喝了酒,然后我就摔倒了,正被同学送回来呢,不想被人误会,还给我乱戴帽子......”林艺君嘟起了嘴。   “你喝酒了?”苏子明托起她的下巴问,声音里有责怪的味道。   “大家都喝,我也不好太另类嘛!不过只喝了一小罐而已,嘿嘿!”林艺君突然小手抱向苏子明的脖子,小脸,小鼻子紧挨上去,立即撒娇、亲昵起来。   “好哥哥,别生气了,我都疼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苏子明瞧着眼前的有些调皮的,又有些迷人的小脸蛋,不由自主地亲了上去......小嘴里果然有啤酒的味道。那么,是真的了,她并没有移情别恋,她还是他那个纯真无邪的小恋人......   一颗大大的眼泪从他眼眶里滚下来,落进他和她的嘴里,顿时,一股咸咸的味道将两个人包裹着。   “子明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林艺君反被动为主动吻上那张英俊的脸,吻他的眼,吻他的眉,吻他高挺的鼻,再落在他厚厚的性~感的唇上......   “小君,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我不能没有你......”他说。   “子明哥,我也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心结打开后,苏子明复往日的微笑了,迷死人的微笑哟!   “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这么无缘无故对人笑,要严肃点,冷漠点,少给我招来情敌......”林艺君装生气地用小手捂住他的俊脸。   苏子明打了一盆热水,帮林艺君揉拈了一下红肿的脚踝,然后说:“小君,我背你回去吧,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药店开门,买瓶红花油擦一下会好得快点。”   “我......我不想回学校去,我要和你——在这里睡。”说完她害羞地蒙住了自己的脸。   苏子明一愣,随即贼笑起来,轻轻将她手移下来,试着说:“在这里睡啊!可我,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变坏哦!”   “我不怕!”她轻声说。   其实她想过了,既然他们□□,为避免像今天晚上在歌厅里发生的事,她暗暗决定,让一些还没有定名分的事情早点定下,反正不管等到什么时候,她都要做他苏家的人。   于是,林艺君留了下来......   二十五岁的男孩和二十岁的女孩想要将对方变成男人和女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有点难哟!   虽然房间里的空调牌子是“格力”的,制冷效果国内第一,可两个年轻人还是弄得满头大汗......灯光已经被他调到很柔很柔的界点了,她的衣裙也从他手中滑落,看着从未见过的令人热血沸腾的身体,他竟不知从何下手——那个笨呐!   还是她体贴地挨上他的胸膛,光滑的肌肤摩擦着他滚烫的前胸后背,他终于“野蛮”了,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揉搓个遍。到关键的时候,他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的知识,然后轻轻地进去,再进去......她忍不住“啊”了一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感遍布全身......   “小君,疼吗?别紧张,第一次都会这样的,我慢点啊!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他一边摇着一边安慰身下的人儿。   原来要这样哄着骗着才会成熟为男人和女人哟!   一个小时以后,他拥着她躺在酒店大床上,真正蜕变成两个成年人了。没有忧虑,没有担心,就像新婚的男女在履行他们爱的承诺,承诺了一次,还想承诺第二次、第三次,然后一生一世承诺下去......   他感到幸福!   她感到幸福!   两个幸福的人于是在这个温馨的酒店里连住了三个晚上才启程回家。   卿卿我我的恋人无论是牵手在一起,还是奔波在两地,彼此的眼里心里,留恋的只有对方,再容不下其他人......   假期里,林艺君乖巧地伴在苏子明左右,陪他上班,陪他做生意,陪他吃饭,再陪他做一些他特别想做的事......如果不是每天夜晚母亲的固定来电催回,想必这对恋人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分开。   这一年开学后,每隔半月,苏子明几乎都会放下一切和林艺君赴约在她读书的城市,两人恩爱如水中鱼儿,自由又欢快。   在林艺君读大四的时候,苏子明也计划着开办第二个图书分店了,蒸蒸日上的生意给他带来了许多财富。有了财富的苏子明第一时间就要去购房,他的心愿再简单不过了——等林艺君一毕业就结婚成家。   林艺君的父母因为有部分资金投资在苏子明的公司,也分了不少红利。   看到诚实稳重的苏子明,林云南和张成娟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知道苏子明购了新房,而且还登记有自己女儿的名字,两位老人感动不已,心里早已默认这位准女婿了......   如果不是那个五月,如果那个五月的母亲节被人们遗忘......那么一切早就改写了......林艺君或者早已为人妻为人母,每天乐乐呵呵地带着儿女,依着老公,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其实那个五月的第一天,苏子明早早就驾着他的皮卡车来到林艺君的城市见她。因为一个多月没见面的缘故,他依恋着不想马上离开她,是她——在假期刚结束就急急忙忙把他“赶”回z城的。   没想到才回z城没几天,她便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虽然只是叫她赶紧到医院来,什么都没有多说,但她已经腿软得走不动路......   当终于赶着末班车神思恍惚地回到z城,然后被哥哥嫂子接到医院,来到那个门牌为“太平间”的地方时,她刹那间魂飞魄散了......豆大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浑身颤抖不已,眼神空洞,脸色苍白,仿佛就要死去......   她要到屋子里面去看他,谁也阻止不了。   她冷静地摸了摸他冰冷的僵硬的手,低声抽泣......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声“子明哥,等等我”就蓦地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幸亏站在旁边的林艺翔眼疾手快,顺势拉了一把,否则这一重撞过去,不死也成傻子!但她还是撞破了头,鲜红的血汩汩往下流,霎时染红了她的白色连衣裙——她晕过去了......   后来。   无论怎样撕心裂肺的呼喊,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了。   就算哭得死去活来,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活着的林艺君行尸走肉般,继续在人间沉沦。荒废了学业,荒废了青春,也荒废了爱情......   “独揽月下萤火,照亮一纸寂寞   ......   花开后花又落,轮回也没结果,   苔上雪告诉我,你没归来过......”   一晃,苏子明去世已快6年......    ☆、喜讯和苦讯   距离上次从深圳回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   虽然家里已经炸开了锅,愤怒的父母要找陶家要说法,冲动的哥哥要揍扁那个名叫“陶剑”的人......林艺君却依然每天平静地上班,从容地管理着“明艺图书”有限公司的各项生意。   面对家人的种种举动,林艺君只一句“想让我死,你们就去闹吧”就平息了他们的怒火。   可怜的母亲整天唉声叹气,不仅仅是心疼自己闺女,还忧愁几天前才发出去的一百多张请柬如今该怎么收回......   这一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节了,龙宜浩接到一个电话,一看名字显示的是“林艺君”,他像打了鸡血似的猛然一惊。   自上次在深圳医院大厅,被陶剑那样揭露和醋骂,他有些胆怯了。虽然不是害怕陶剑真的吃醋误会,但林艺君知道他的心思,他确实有点怕了......怕自己不顾一切聚拢过去。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   他不是戏,他是爱上了——爱上自己兄弟的老婆,嘿嘿!   去他妈的命运之神,你究竟是怎么摆弄我们的?龙宜浩无语苦笑。   “喂!艺君,还好吗?”龙宜浩的声音温柔得好似棉花糖,坐在一旁打字的秦希灵立马竖起小耳朵。   “你不是每天都有看到我按时上班的吗?还死不了......”林艺君也是苦笑,但笑声里多了许多感激。   那个骄傲的龙大公子每天早早在离公司不远的路口停住,直等见到她来公司了才缓缓离去。虽然他换了辆普通的车,可没多久还是被她发现了。   “那个......我路过......”   “谢谢!浩子,真的,很感谢!总算这世上还有个朋友关心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唉!再舍不得死了......”   “艺君......”   “浩子,下班了没?我请你吃饭,还想请你帮个大忙,你看?”   “下了下了,我正要回城来呢,你在哪儿,公司吗?我过来接你......好吧!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我直接来楼下接你......先别下来,外面冷,我到了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的龙宜浩“咻“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穿衣服。   “喂,小李,把我的车开过来,快,两分钟后我要用。另外把我这些天开的车拿去还了,多给点钱啊!”   “经理,你要走?你不是要等着用这些资料去开会吗?”秦希灵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不高兴地问。   “我有急事......难道没有我会就开不了啦?通知老雷,让他主持,你把资料给他。”说完没等秦希灵反应就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生气又无奈的小姑娘独自哀伤。   在z城“香格里拉芙蓉居”的豪华包房里,龙宜浩点了许多好吃的。看着依然娴静、柔美的林艺君,容颜竟然没什么变化,仿佛还越发楚楚动人......龙宜浩有些懵。   这不像是受到打击的人儿呀!难道她的抗压系数已经练到特高级?还是她根本用情不深,所以没被伤到?不可能啊!   “浩子,怎么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呀?”她边吃东西边问。   “那个......你要我帮什么忙?”   “先吃饭再说,我怕你被吓到或者不同意,到时又吃不下饭。”   “不会哦!你的忙我都会同意,只要我龙宜浩做得到!”   吃了一碗米饭后,林艺君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龙宜浩看。   “这是什么?化验单?什么化验单——呈阳性,两个孕囊......你的?”龙宜浩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吃惊地张大了嘴。   林艺君点点头,轻笑说:“快两个月了......浩子,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哟!”   龙宜浩将筷子放下沉吟半响,然后低声问:“陶剑知道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没关系,我不想他知道。”   “那你要怎么留下,这是两个呢,双胞胎......”   “这就是找你帮忙的原因......我要他们光明正大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尽自己所能养育他们,培养他们......”   “艺君,你不会是要嫁给我吧?呵呵!”   “可不敢让你龙大公子这么受委屈!只想请你帮忙办一个假的、简单的婚礼,把世人的嘴巴都堵住,包括我的家人......放心,假的就是假的,一切费用我自己出,事情过后你依然自由......”   “什么时候办?”   “就按原来跟他定的日期吧,正月初九。”   龙宜浩坐直了身子,突然大声笑起来。   “哈!只听说演员要找替身,想不到你这美女结个婚也要找个替身新郎......那我们可不可以扮演一下下情侣什么的?”   林艺君苦笑,眼泛泪花,有些哽咽地说:“事情太突然了,一时半会想不到别的办法。我妈又通知了里里外外的一大帮亲戚朋友......浩子,我的想法估计有些无理,也许会给你带来诸多麻烦,如果有困难,我再想其他法子......”   “嗨!多大点事啊?我能有什么麻烦,就这样定了。不过......你预备婚礼的时候住哪儿?不可能因为没地方去,当晚就露馅了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   “这样吧,先把我那儿收拾收拾,暂时躲几天,等热度过了再议吧,你说呢?”   “浩子,真是太感谢了......那个,我这张卡里有些钱,麻烦你找人安排一下,就当是费用和人工费。”林艺君说着从包里拿出钱包来。   “怎么,当我卖身呐?哈哈!我也顺便翻新一下自己的窝喽,你多注意身体就好!”龙宜浩伸手挡住林艺君握着卡的小手。   听了龙宜浩的话,林艺君知道他的个性,不再多说什么,只好将卡收了回去。   饭吃到最后,林艺君又翻胃地到卫生间吐了。这是近一个星期来的连续反应,原本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来一下,恶心又难受......不过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林艺君也不会到医院去检查。   月事没有按时到来的时候,正是林艺君接到陶剑分手电话的那几天,也许是伤心忘了,或是情感思维遭到破坏影响了它的正常日期,林艺君根本没有仔细去想......不料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喜讯!   从医院里出来时,林艺君喜泪涟涟,她居然不恨陶剑了,反而柔软地思念起来,她自言自语道:“陶剑,你知道吗?我们有孩子了......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人生礼物!!”   可是,现在的陶剑已经跟黎曼举行婚礼了吧,想必也正“诸事缠身”,她又怎好再去增加他的负担?   罢了,既然是在她身体里的,就是她的,跟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可是总不能未婚生子,让孩子们还未出生就背上“私生子”的名声吧?   想了一天一夜,她于是想到求龙宜浩帮忙。   其实林艺君还是有私心的哟!她明知龙宜浩正如陶剑说的那样“喜欢她”,却还有事无事牵他进来,这不是明摆着要利用他的情义吗?   可如今又有什么完美的办法?   也罢,就暂且欠下龙宜浩的恩情!如果有来生——她一定如他所愿,爱上他,恋他一辈子......   正当两人从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林艺君的电话响了,是嫂子打来的。接完电话,林艺君愣住,眼睛盯着龙宜浩,似有话说。   “艺君,怎么了?”   “陶剑在我家里跪着......嫂子说我哥把他揍了一顿。”   “那现在......”   “浩子,麻烦你跟我回家去一趟,但是,可以说婚礼的事,这个千万不能说......一定要答应我!”林艺君指着肚皮对他说。   “唉!只要你愿意,你说怎样就怎样!”   推门进来的时候,陶剑还在地上跪着,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嘴唇裂了,殷红着,头发有些乱,咖啡色外衣上有许多脚印,想必是被林艺翔踹的。   林云南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张成娟在一旁抹着鼻子,眼泪还止不住地往下流,哥哥被嫂子关在房间里,不时大声朝外面怒骂着......   龙宜浩礼貌地喊了一声“叔叔阿姨好”之后,快步走到陶剑身旁,预伸手拉他,“陶剑,怎么跪着,快起来!”   听到龙宜浩的声音,陶剑身子一颤,却并未站起来,反而把龙宜浩的手甩开。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龙宜浩身后的她——柔柔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神情娴静,大而亮的眼睛看不出半点忧伤,清秀的脸蛋被风吹得有些通红,两只手插在米色羽绒服大衣口袋里......   “艺君,不是我们要他这样......一进门就跪下,话也不说,拉都拉不起来......”母亲说。   “我知道了。爸、妈,您们别生气,这事早晚也要解决......”林艺君说着走过来,小手从衣兜里抽出来,轻轻移到陶剑的臂下,轻轻地挽起他,轻声说:   “起来吧!地下凉......”   陶剑心酸地喊了一声“艺君......”,随即忍不住埋头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林艺君装不下去了,眼泪瞬间暴涨,两手抱着陶剑的头也伤心地抽泣起来......张成娟心疼地过来抱住两个孩子,三人哭在一堆......   龙宜浩呆了,眼眶湿润起来,傻站着,不知所措。这时林艺君的哥哥和嫂子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此景,也各自住了嘴。   林云南叹了口气,将手中烟头掐掉,清了清嗓子,他说:   “都住嘴吧!既然事以至此,陶剑和艺君你们也是大人了,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再拖拖拉拉,你们的路还长着呢!今天在家里说开了,以后各不相欠,也不要彼此心存怨恨......”   听了父亲的话,林艺君赶紧将母亲扶起来,陶剑也帮着把老人拉到沙发坐下。   稍微收住情绪,陶剑向二位老人和林艺君行了礼,正式说:“林伯伯,张阿姨,艺君,对不起!我和艺君的事是我不厚道,今天特意来道歉的......虽然不能弥补对你们造成的伤害,还是请你们原谅我!”   “算了,既然是你和艺君的事,只要她原谅你了,我们不想再多说什么......陶剑,以后做人做事还得要谨慎啊!”张成娟说。   “谢谢张阿姨教诲!艺君......”陶剑看向林艺君。房间里的人都看向林艺君......   她别过头去把眼泪拭干,转身时突然露出了笑脸。   只见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龙宜浩的身边,突然挽起龙宜浩的手,认真地对陶剑和家里人说:   “我正要告诉大家,我和龙宜浩决定结婚,就按原来的日期正月初九......爸,妈,喜事继续办,你们不要猜疑,我俩是认真的,陶剑也应该知道,龙宜浩对我是真心的,我们已经好很久了......”   龙宜浩短暂的尴尬之后,随即自然地揽起比他矮许多的林艺君,高兴地朝林家父母、哥嫂,还有陶剑点了点头。   陶剑愣住,林家人也都吃惊得张大了嘴......    ☆、命运的捉弄   这一年的春节特别地寒冷,无论是远在西南的z城,还是沿海的深圳,对陶剑来说,都是刺骨的,锥心的......   黎曼已经在春节前一天就出院回到她的家里。可毕竟动的是开颅手术,她的身子没有预先想的那样好得快,甚至有几次又睡过去很长时间才醒来。   黎清明和杨琳咨询了许多专家和医生,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于是在一些亲戚的建议下,他们想等天气暖和起来后带黎曼到国外去看看。可黎曼并不同意。   黎壹壹已经会笑了,大大的眼睛还能随着红气球的移动而移动,虽然皮肤还是黑黑的,但胖嘟嘟的很招人喜爱。   陶剑又回到姑姑的公司继续上班,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回到黎曼家里,守着黎曼,看着儿子......也经常会在心里想到那个人,想得心酸,想得心痛!想得掉眼泪的时候他就偷偷溜回以前住的公寓,拿起原来的那部手机看看关于她的微信......   龙宜浩和林艺君的婚礼都发在龙宜浩的朋友圈了,林艺君的微信上却一张关于结婚的照片都没有。   每次翻看婚礼上她浅笑依依的容颜,陶剑都悸痛无比——原来女人移情别恋是这么迅速......有时候他都有些恍惚,那短短半年的相亲相爱难道只是个梦?根本就从未真实存在过?   这个女人......为什么他还那么深深地爱着她?   陶剑瘦了,没有了幽默,没有了拽拽的笑颜,还没有了动不动就摔脸色的坏脾气。黎曼觉得陶剑变得好多了,不仅脾气变温柔了,就连性情也改善太多。居然愿意陪她逛街,陪她看电影,还陪她去发廊里弄头发,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可是变好了的陶剑怎么这么陌生呢?   就在黎曼想要陶剑带她去补度蜜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黎曼摔倒了,是从商场电梯上摔下来的,已经紧急送医院急救三个小时了,还没有消息。   黎清明和杨琳差点没晕过去,要知道黎曼的病根在脑袋,是摔不得的。   事情果然变坏了,黎曼生命体征虽然还有,但估计这次醒过来的难度有点大,因为她刚好摔在头部......   不过医生说:“请家属不要放弃希望,一定好好护理。许多患者在家人的精心护理下,也有不久就自然醒过来的。”   好好的人怎么会摔倒呢?更何况商场电梯又没有坏。陶剑跟黎清明说要去商场讨个说法,如果不行就去告他们。   黎清明和杨琳居然说警察已经看过,说不怪商场,是曼曼自己不小心摔的,而且当时还有黎清棉在场,情况比较清楚,所以商场就不用去问了。   陶剑不解!但老丈人都说不问了,他又能如何?   就在黎曼昏迷一周后,陶剑在公司里见到一位自称是黎曼高中同学的皮肤略黑的男子。这位男子一见面就向陶剑打听黎曼的情况。   “你是谁?找我就是要问曼曼的情况?”陶剑问他,有点戒备。   “我和黎曼是高中同班同学......”男子答。   “既然你们是同学,为什么不自己去医院看她?”陶剑又问,还是很戒备。因为黎曼生病期间她好多高中同学朋友都去看过她,陶剑基本都见过,却从未见到过这个男子。   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鼓起了勇气说:“陶哥,我不敢去看她,他的父亲会杀了我的......”   “为什么?”陶剑吃惊不已。   “我......我刚从监狱里出来......”男子怯怯地说。   “你坐过牢?为什么坐牢?坐了多久?”   陶剑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打量面前的男子来:二十五六年纪,个子不高,五官还算端正,一口粤味普通腔,典型的广州本地人。   男子听到陶剑的刨根询问,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啦?不好意思说啊,没关系,男人嘛,坐牢算什么,就当上大学了......我还挺敬佩你的。”陶剑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想不到陶哥你,你这么幽默......可是我不值得你敬佩,我是犯了□□罪进去的——不过我是被冤枉的,那真不是强~奸,那天我和黎曼都喝醉了......”   等一下!什么叫“那天我和黎曼都喝醉了”......陶剑大脑瞬间停在这句话上。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对方被吓住了,赶紧说:“陶哥,我真不是□□黎曼,那天她喝多了,是她主动......不过后来她一直喊的是你的名字,天亮后她就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父亲会告我□□......”   “你跟我说,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又坐了好久的牢?”陶剑冷冷地问。   “那个......我记得那天是三八节,正好有一年了,我......我蹲了十个月呢!也太不划算了,可谁叫她家有钱呢!我家惹不起......陶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恨他们,我只不过担心黎曼而已。”   “三八节”?,那天他们确实在吵架,黎曼还生气说要出去喝酒......然后没几天她就回来跟陶剑说分手......   陶剑转移话题问:“前几天在商场是你推她摔倒的?”   “不不不,不是,是她自己生气跑快了才摔下去的......”   “那她为什么会生气啊?难道你要她跟我离婚吗?“   “怎么会?她不会喜欢我的。我只不过问了她一句,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轰!!!   什么叫“平地一声惊雷”,陶剑现在的情景就是。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是黎清棉打来的,说黎曼情况危急,速来医院。   放下电话,陶剑对站在对面的男子说:“我老婆现在情况很危急,请你以后不要再打听我家的情况了,要不然,不仅我老丈人绕不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陶哥......你放心,我不会的,后天我就要去新加坡打工去了,再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那你忙,我走了。”男子说着就准备往外走。陶剑突然叫住他问:“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吗?那个......黎曼需要马上输血。”   “血型?好像是B型吧,陶哥,有什么可以帮她的吗?”   “哦!帮不了帮不了,血型不合......你走吧!记住我说的话,黎清明可不是好惹的。”   男子走后,陶剑呆坐了几秒钟,突然一拳捶在办公桌上,竟然把办公桌捶烂了,不过流血的是他的手......他居然麻木到不知道疼!   回想刚才那男子讲的“她一直喊的都是你的名字”,陶剑又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来。他叹了口气,唉!不管怎样,黎曼都是因为他......豆大的眼泪从陶剑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陶仁兰在隔壁听到响声,推门进来......   “小剑,怎么啦?”姑姑焦急地问,看到他流血的手,急忙上来用餐巾纸捂住。“究竟怎么啦?刚才那是谁?他怎么你啦?”   陶剑只顾掉眼泪,一言不发。半晌,他站起来径自朝门外走去,留下摇头叹气的陶仁兰无限心疼。   医院特级重病房内,医生护士挤满了一屋子。   陶剑进来时,黎清明神色凝重地站在病床边听医生讲着什么,而黎清棉和杨琳已经在一旁小声抽泣......   “爸,妈,小姑......”陶剑喊道。   “陶剑,呜!”杨琳忍不住哭出声来。   “已经没有希望了......”医生摇着头说:”不过她还在挣扎,看上去很痛苦,应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请家属安慰安慰,好让她放心离去......”   “曼曼...... ”听了医生的话,一家人立即扑到黎曼的病床边,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黎清明哽咽地说:“孩子,你放心吧,我会把你妈还有壹壹照顾好的!”   杨琳撕心裂肺地边哭边说:“曼曼啊!妈妈的宝贝呀!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呀!哇......”   黎清明听到杨琳的哭叫,厉声对妹妹说:“清棉,把你嫂子拉出去!”   屋子里除了黎清明和陶剑,就只剩下两个等着记死亡时间的医生和护士了。黎曼还在挣扎......陶剑往前一步坐在床边,轻轻握起黎曼瘦小的还有些热度的手,他俯下身子对着她耳边讲:   “曼曼,你放心走吧!我相信壹壹是我陶剑的孩子,一辈子都是......虽然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办理结婚证,但是你永远是我陶剑的妻子,我会在碑文上刻下咱们一家三口的名字......”   陶剑流泪了。   黎清明流泪了。   一会儿,陶剑感到手心好像轻轻被黎曼掐了一下......然后在场的人都看见两颗眼泪分别从黎曼的双眼滚落下来......   一分钟后,黎曼停止了心跳。   五十一节快来临的时候,陶剑将公寓房的钥匙交还给姑姑,真正地准备回z城了。订好了机票,陶剑再次回到黎家看孩子,还把一张存有十万元的□□交给杨琳......   “妈,我要回z城去帮父母管理酒店生意去了,壹壹麻烦您多照顾,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回来。”   “陶剑,我们有钱,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个你拿回去。都是我们对不起你......”   “妈,说什么呢!我永远都是您们的儿子,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陶剑,谢谢你!你这么善良,今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从黎家出来在门口遇见黎清明,陶剑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又将回z城的事跟他说了一下。   黎清明给陶剑和自己分别上了两支烟,待陶剑将两支烟点上之后,他只说了一句:“无论在哪里,希望你永远这样男子汉般的活着!”   陶剑笑了,真诚地说了声:“谢谢爸!”   五一节当天下午,陶剑回到了z城。    ☆、尾 声   当陶剑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机场出口走出来,正准备去坐公交车的时候,一个熟人看见了他。   “陶哥!”   陶剑回头看时,一个开着新款“福特锐界”越野车的女子叫住了他,是苏玲,林艺君的助手。   “陶哥,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呀?要进城吗?坐我的车吧!”苏玲热情的下车来邀请道。陶剑有些恍惚,怎么会遇到苏玲?难道是那个人知道他要回来,特派苏玲来接他?   不可能!他和她早就不是一路人了,连普通朋友都不是了......   “那个......你是接人还是送人啊,会不会不方便?”陶剑问。   “我送人,已经送走了,正要回去,空车呢,快上来吧!”苏玲有些兴奋地帮陶剑打开车门。   在苏玲的车上,陶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苏玲先开了口。   “陶哥,你比前些日子瘦了耶!”   陶剑列着嘴,笑了笑说:“深圳那边比较热......小苏,你几时发大财的,买了这么好的车呀!”   “哈!这是我男朋友王凯军的车,你应该认识他的......”苏玲有些害羞地笑说。   “王凯军?你老板的那位朋友?”陶剑惊讶地问。   “是啊!陶哥很奇怪吧?我们也是最近才走到一起的......以前林姐被你误会,还伤了好长时间的心呢!”苏玲说到最后声音变小了。   是的,她提到了林艺君。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为什么会分开,但她还是挺为他们惋惜的!   陶剑沉默着。许久,他问:“她好吗?”   苏玲收住笑,低声说:“她说好,我说不好!”   “此话怎讲?”陶剑惊异。   “陶哥,如果林姐嫁的是你,她怀孕了,你肯定会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爱着她,关心着她的,是吗?可自从姐嫁给那位龙大老板,基本就没见他怎么陪她......”   苏玲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陶剑心中一惊,随即鼻子有些发酸:她怀孕了?这么快?这不过才几个月......以前两人天天恩爱在一起,居然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难道,真的是天意?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陶剑的心悄悄在滴血......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他张开手掌揉搓着脸,无比悲伤的声音对苏玲说:“别告诉她我回来了......”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我爱的人......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得深!”   情歌王子张信哲的歌声让陶剑更加心碎,以致他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曾出门。   天气渐渐转热,来凉都z城旅游和避暑的游客越来越多了。   取名为“蓝色大自然”的陶家酒店开业三个月来,几乎天天爆满,营业额直线上升......这不仅是因为酒店装修新颖独特,更主要的是在经营模式和管理上,“蓝色大自然”比较人性化和具有亲和力,员工们都特别积极热情。   虽然这半年来陶剑没有亲临现场,但这些装修方案和经营管理策划书都是他制定的。再加上有一定生意经验的陶俊的全方位实施,”蓝色大自然“酒店很快就小有名气了......   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陶剑虽然不好赌,但情场太失意的他一心扑在工作上,终于还是有了些回报。   这天谢琴来到酒店办公室,她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放在陶剑的桌子上。   陶剑问她: “妈,这是什么?”   谢琴说: “儿子,上次你不是把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书都给林家送去了吗为何今天我去街道交医保的时候,杨主任跟我说,你和林艺君的婚姻关系根本没有解除,她还叫我把艺君的也一并交呢!”   陶剑急忙把红本子拿起来看,不假思索地问:“那您帮她交了吗?”   “交了,我还帮她补办了这个本子呢!”谢琴指着陶剑手中的红本子说。   “嗯!那......先放我这儿吧!”陶剑看完收进抽屉里。   “那个,陶剑,你不方便给她,还是我拿到她公司去......”   “我明天叫苏玲过来拿吧,不用见她!”陶剑突然冷冷地说。他不想母亲现在这个时候去见身怀大肚的林艺君,他怕母亲遭受打击。   “那也行......儿子,事情都过去了,你看有时间还是出去找朋友聚聚吧,也该安排安排自己的生活了,行吗?”谢琴恳求地对陶剑说。   “知道了......”   这天晚上,吃好了晚饭的陶剑驾车在街上没有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林艺君公寓楼下。   天色已黑,路灯刚刚亮起来,街上散步的行人三三两两。   陶剑将“迈腾”车拐进对面的路口停住,静静地坐在车里仰头看向对面的十楼......那个没有亮灯的屋子应该许久没有人住了吧?!   想到去年在那间屋子里的柔情蜜语和笑声,陶剑落寞极了,心酸不已。   随着时间的漂移,他并没有淡了忘了,反而更加浓烈地思念......明明知道不会再来一次,却又忍不住去奢望......想到她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地方,或吃饭,或喝水,或走路,或开车,然后就更想念!当想到她又或挽着别的男人时,就心疼得紧咬嘴唇......可就是恨不起!   究竟当初是爱得有多深,才这样没有了自己?   究竟上辈子欠了她什么,今生这般因她煎熬?   一颗红豆般的眼泪从陶剑的眼眶里滚了出来......他眨了眨眼睛,用手将眼泪拂掉,叹了口气,正准备发动车子离去时,他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宝马车。   豪华型宝马车缓缓从左侧驶来停在公寓楼大门前。龙宜浩首先从驾驶室出来,随后走到另一侧,把副驾驶门打开,伸手将林艺君从车上扶下来......   她的孕像已经很明显,牛仔孕装裙包裹着她有些夸张的肚皮,耀眼的胸部显得又挺又高......原来她怀孕是这个样子!   可是好像并不丑,反而更加女人——陶剑竟然有片刻的冲动......他囧得脸红。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是之前天天睡在黎曼身边也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一见着她,就会这样?   陶剑急忙搓搓自己的脸,低声道:“入魔了,真的入魔了......”   等到对面的两个熟悉的人走进大楼,陶剑赶紧发动车走了。   时间来到国庆节,全国都在放假,全国人民都在过节。   “蓝色大自然”酒店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定完了。陶剑忙得不可开交之际,深圳的三个男同事到z城来游玩,他只好抽时间陪着。请他们吃了大餐又整了些酒,四人微醉着来到“金色年华”歌舞厅。   陶剑呼了几个“美眉”一起来陪酒,男同事们兴奋得拨云撩雨......其中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孩缠在陶剑身边,陶剑不知是醉了还是累了,反正他把她带出了歌厅,然后带到歌厅附近的酒店......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陶剑清醒过来已是午夜。   他烦躁地起身到洗手间使劲搓洗了全身,回到房间从钱包里摸了一大把钱给床上的女人后,就准备要走了。刚一开门,那女人竟半裸着跑下床来拽他,无限留恋地嗲道:“哥哥别走,再陪我一会嘛!”   陶剑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有些生气低声道:“放手!我还有事......”   靠近陶剑身边的走廊上突然冒出两个他认识的人,一男一女,男的搂着女的,强吻着,女的扶着男的,害羞却不躲闪。   四目对视,双方都吓了一跳!   只三秒钟,陶剑就重拳揍了过去......走廊上的男人被揍后也疯了似的朝陶剑还过来,顿时两个牛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打在了一起......   “陶哥,龙宜浩,你们别打了,别打了......”秦希灵在一旁着急的喊道。可哪里喊得住?也不知是谁打到了谁,红红的血流了一地,两个女人尖叫着,跟陶剑一起的女人随后一分钟不到就溜走了......   两分钟后宾馆保安和经理上来才将二人隔开。   两人的鼻子都被揍出血了,龙宜浩的脸还肿得老高,而且青一块紫一块的......保安问要不要报警,值班经理看了看:两男一女——典型的三角恋爱问题嘛!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合格的“同居证”,乱报警的话宾馆也会跟着受罚的......   然后这位识大体的经理笑呵呵地将三人劝到楼下大厅来。   这个时候秦希灵的电话响了,她赶忙接下,“喂!是谁......李哥?什么事?那个,我们在一起的......什么?哪家医院,市医院,好好,我跟他说......”   “怎么了?”龙宜浩问。   “那个......那个林姐到医院去了,说快生了,要马上手术。”   “叫小李赶快来接我,快!”龙宜浩说着大步朝门外走去。秦希灵边说电话边紧跟其后。   陶剑却一把将秦希灵拉住,厉声吼道:“你还要跟着去?难道你们想要害死她吗?”   龙宜浩回头,看到陶剑愤怒的样子,突然想笑,可笑不出来,于是冷冷地说:“她可以不去,你跟我去!”   陶剑呆了......他去?他去干什么,去找羞辱吗?他有什么资格去......   陶剑还是被龙宜浩拽着来到医院,林艺君已经被送进手术室。   林艺君的妈妈和嫂子看到龙宜浩和陶剑一起来医院都吃惊不已,再看两人都似乎因打架受伤,更加诧异。   陶剑上前躬身跟张成娟打招呼,张成娟正要询问他的时候,护士出来喊话:   “陶剑!陶剑是谁?赶快来签字,你家双胞胎必须抓紧时间做剖腹产手术,晚了有危险啊!”   陶剑懵了,他家的?还双胞胎?   他苦笑——是了,他和她的结婚证还在有效期,法律上他竟然还是她的丈夫......   “陶剑!陶剑在哪儿?快点,没听到吗?”医生又喊道。一干人都站起来了,龙宜浩朝陶剑吼道:“你没听见吗?你想让她痛死呀?”   “浩子,我......你......”   “少他妈废话,还不赶快!”   签完了一大堆单子之后,陶剑回到走廊上。众人都焦急地看向手术室,没有人跟他交谈。陶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是该留下还是该走......   留下,等她出来怎么面对?   走开,又怎么放心她的安全?   还有,她的那些孩子......虽然孩子会有他们的父亲守着。   唉!就等一下吧,只要听到她平安了就立马消失!   一个小时后,两个可爱的孩子被护士小姐们抱了出来,大家高兴地围了上去。陶剑立在原地,眼睛和耳朵却早跟着跑过去了......   “恭喜!恭喜!是两位公子,蓝包被的是哥哥,红包被的是弟弟!”护士高兴地说。   “谢谢!太感谢了......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张成娟连声道谢。   “一切顺利,还在最后缝针,很快就出来了。孩子的妈妈已经取好他们的名字,等我们把名字牌挂好了家属再抱走啊!”护士又说。   “是吗?取的什么名字啊?”嫂子问。   “名字挺好听的......只不过弟弟跟父亲姓,叫陶军军,哥哥跟干爹姓,叫苏民民。哈!我们也是头一次知道双胞胎是这样取名字的。”   苏民民!陶军军!   陶剑刚才听到护士说林艺君没事,正要悄悄离开,却突然听闻孩子的名字,整个人瞬间呆住......   “护士,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陶剑快步追上护士问。   “苏民民和陶军军,好听又好记,挺不错的名字!”护士笑说着将孩子抱进另一间屋子里,张成娟和儿媳也欢喜地跟着进屋去了。   陶剑瞪大眼睛看向龙宜浩,“浩子,告诉我,怎么回事?”   “呵呵!你陶剑刚在深圳死了老婆,我都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恭喜你......你小子太混蛋了,你以为她林艺君是什么人,这么几下就移情别恋了?你那时身陷两难,你觉得她还会去给你添乱吗?”   龙宜浩摇了摇头,继续说:“你去负黎曼的责去了,却把这里的一切留给她,她不去摆平又怎么行,难道不活了吗?实在没办法她才来求我......陶剑,咱俩兄弟一场,到今天我才觉得我是真不如你啊!因为你有个爱你的好女人......”   听完龙宜浩的话,眼泪大颗大颗从陶剑眼眶里滚落下来......所有的情感汹涌澎湃地扑面飞来,陶剑全身绷直了,控制不了的力量箭一般从口中发出:“啊!林艺君,我的老婆......”   刚被推出手术室大门的林艺君听到了这满含深情的呐喊,四肢麻木的她唯有眼睛快速地转了起来,虚弱地声音轻轻喊了一句:“陶剑!”   陶剑风一样旋到她身边,单脚跪着,双手紧紧抓住她,脸颊贴上她的脸,疼惜地亲吻起来,柔得醉人的声音对着她的耳朵喊:“老婆!老婆!我的好老婆......”   龙宜浩看到林艺君和陶剑相视而笑的眼,眼眶湿润了,他默默地转身大步走出医院......   (全书完)   2016.9.22. 0:45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